和欧南昕分开之后,初凉独自开车去了魏书璃的画廊,文化广场B区的艺术街,17号秋水画廊。
一路驱车而去,可知道车子停在文化广场的停车位上,初凉才赫然察觉到了什么。
文化广场的周遭,她都无比陌生,这些文艺气息的环境,东西,任何有关的事情,她所知的都寥寥无几。
而魏书璃画廊的地址,她更是一无所知,可奇怪的是,她开车离开咖啡馆,甚至没有半分犹豫和停留,径直开到了这。
初凉坐在车里,独自思索了许久,才鼓起勇气下了车。
艺术街文化气息浓厚,琴行,古玩店,装饰物,艺术品,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充斥着文艺气息,和原本的她毫无关系。
初凉徘徊着周遭,盲目的走在街上,直到经过秋水画廊,脚步才顿然停了下来。
秋水画廊是附近最大的店面,上下两层,装修精致,看的出来,承租这家店面的人,非富即贵。
“秋水画廊?”初凉看着门牌上的字眼,大步走了进去。
画廊里并没有多少人,空间也并不算大,几乎不见任何商业气息,倒是展览的味道比交易的气息更浓重。
初凉进门便被墙上一幅幅的画所吸引了,油画,水彩,素描,速写,印象派画风居多,也有少数的抽象画和写实作品,每幅画的右下角都写着日期,和署名L的字眼,整个画廊几乎各类画种都聚集了,可是署名却只有L。
“L?是书璃的璃吗?”初凉自言自语的声音突然有了回音,一个经过的女孩,愕然停下了脚步,停在了初凉跟前,一脸吃惊的看着自己。
“璃小姐?”女孩脱口喊道,让初凉一时间愣了神。
“我?叫我?”初凉指着自己,看了看旁边,朝女孩看去。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白依依啊。”女孩欣喜的看着初凉,露出几分诧异,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作牌:“喏,我是咱们画廊的经理,璃小姐你没事吧,不认识我了?”
“经理?哦,我前段时间摔伤了头住院了,有些事记得不是太清楚,你是我请回来帮忙照管画廊的是吧。”初凉问道,面前的白依依连连点头,继而笑着朝初凉凑了过去:“璃小姐手机换了吗,这段时间我一直没联系上您,到您家里去,魏太太说您搬出去了,所以……”
“哦,我是搬出去了,你找我有事吗?”初凉环顾着周遭边问,边朝远处的长廊走去。
“是这样的,有位先生定了您的画,不只是买走了现有的系列版,还想和您谈合作,这几天几乎每天都会来。”白依依说着忙朝初凉跟了过去:“他的联系方式我放在您的办公室了……”
“这画廊里的画都是我画的?”初凉望着周遭转眼朝白依依问道。
白依依愣愣的点着头:“是,是的。”
“那我是这家画廊的老板是吗?”初凉再次问道。
白依依接着点头,带着一脸的错愕和不解:“是啊,当然是。”
初凉看着墙上各式各样的画,大脑嗡嗡作响,耳边不时的传来各种声音,旁边看画展顾客的谈话声,魏书璃坐在画室里和白依依的谈话声。
开画廊的时候,遭到父亲的反对声,还有画廊开业,卖出的画,受到的表扬和遭到的奚落和批评。
各种声音,各种画面,仿佛像是一杯水一样,不管自己是否能喘过气来,一股脑的全部灌进了大脑,塞的满满的。
“妈妈,这人怎么没穿衣服啊?”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一个稚嫩的男孩的声音,将初凉从各种思绪和画面里拉了回来,不禁转眼望去。
母子两个在展厅的中间,正立在《思想者》雕塑前小声交谈着。
初凉轻轻叹了口气,转眼朝白依依看了过去:“我还有事,不上楼了,你帮我去拿名片和数位绘画板。”
“哦,好,我马上去。”白依依看着神思恍惚的初凉,转身匆匆上了楼。
初凉看着白依依上楼,重重的松了口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难道我以后就是魏书璃了?”
初凉自言自语的低声嘟囔着,轻轻晃了晃头,正要转身而又听到不远处那小男孩的声音:“妈妈,这人怎么会动呢。”
会动?开玩笑,思想者会动?
初凉一声轻笑,转眼望去的时候,一米八的雕塑倾身倒下,小男孩傻了脸,她妈妈也从不远处传来大叫声。
初凉见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男孩,将其扑倒到了一边。
正从门口推门进来的两个人在听到咣当一声巨响,二话不说绕过前门,朝展厅而去,在大家纷纷凑过来的同时,初凉也立时反应过来,忙朝怀里的男孩看了过去。
那雕塑倒在地板上,缺胳膊少腿,连地板都砸了个坑,所幸,初凉及时冲了过去,并无任何人受伤。
“儿子……谢谢……”女人打量着男孩的同时,传来连连道谢声。
而初凉望着远处的摔在地上的雕塑,脑海里却突然多了一幅画面。
魏金瑶大闹展厅,要求魏书璃卖了画廊,遭到反对之后,将屋里的另一座青铜雕塑摔了出去,砸到了思想者雕塑的垫脚。
“书璃……”一个声音传来,连连喊着。
初凉霍的反应过来,转眼望去,迎上一个清秀的脸庞。
“你没事吧,书璃。”男人再次问道,将初凉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同时白依依也匆匆从楼上跑了下来。
“璃小姐。”白依依忙问候着,朝初凉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又朝那雕塑看了过去:“对不起,璃小姐。”
“雕塑的垫脚烂了,你也不说修?”初凉质问着,看着周遭也顿然意识到了什么,悄悄闭了嘴。
“对不起,对不起,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白依依边说边看到了初凉旁边的男人,忙朝初凉凑了过去:“璃小姐,这位就是找您的那位先生。”
初凉愣了愣,转眼望去,凝视着的对方,只是觉得异常熟悉,甚至越来越熟悉,但是却始终叫不出名字来。
“你是?”初凉目视着对方问道。
那男人轻声一笑,双手塞进了裤兜,一声叹息:“不是吧,书璃,我们才分开五年,你就不认识我了?”
“五年?你是……江城?”初凉也不知道这名字怎么就冒出来的,脱口而出,却再次傻了脸。
江城?这人是魏书璃美术学院的师兄才对,自己怎么会知道,会认识呢?夏初凉,你一定是在做梦,不然,就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