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薇微微怔了下,皱着眉好一会儿才对着封奶奶说,“傅琛这脾气,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也是从网上看的。”
“无风不起浪,他要是真光明磊落,流言早就不攻自破了。”南溪瑶不依不饶。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听认识的圈里人说起过,郁傅琛私生活混乱是圈里人公认的。
任蔓蔓一瞬不瞬的盯着南溪瑶,“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很多媒体记者捕风捉影,论坛上的帖子有很多为博热度胡编乱造,还有些人为了钱用帖子威胁,功利性太强。要是大家都对网上的话深信不疑,那岂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抹黑别人?”
任蔓蔓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蔓蔓说的在理。”封奶奶认同的点了下头,转头看向郁白薇,“还是要先听听傅琛怎么说。亲人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经营的,这种事要是真冤枉了他,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亲情都要被磨没了,到时候可就晚了。”
郁白薇脸色陡然一变,心头沉沉的应声,“您说的对。”
封奶奶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她心上。
郁母在怀三胎时被查出肿瘤,因为坚持不肯流产错过了治疗期,结果孩子没生下来就去世了。母亲去世时喻琛才三岁,后来父亲娶了继母,后妈难当,继母对他们姐弟俩有求必应,他们犯了错就帮忙在父亲面前遮掩,连重话都没说过。
虽然有个奶奶,但是比起继母,奶奶对他们更好,所以这些年都是郁白薇在管教郁傅琛,帮他收拾烂摊子。
狠话没少说,打人也是有过的,起先傅琛还会和她争吵几句,后来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郁白薇想想,突然有些后怕,如果傅琛从来没做过这些事,如果是她冤枉了他……
南溪瑶离开后,任蔓蔓看着封奶奶喝了粥,吃了药,才端着空碗空杯走到郁白薇面前。
“白薇姐,奶奶吃了药要睡了。”她抿起唇,委婉道。
郁白薇回过神来,看了眼侧身躺下的封奶奶,脸上恢复往常的强势,“你不是要杀青宴的邀请卡吗?跟我来吧。”
说完,她率先提步往外走。
任蔓蔓跟在她身后出去。
把手里的空碗空杯交给帮佣,任蔓蔓跟着郁白薇上楼去了郁白薇卧室。
她刚走进卧室,就听到郁白薇冷声问她,“杀青宴,封曜北没和你提过吧?”
任蔓蔓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她,没说话。
郁白薇随手拉开抽屉拿出两张红色的邀请卡,扬起,“封曜北新戏的宣传封面以红色为主,为配合宣传,这次杀青宴的邀请卡也是红卡,根本没有黑卡。”
“那你……”郁白薇前后两个态度,让任蔓蔓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想问我刚才为什么帮你?”郁白薇直接打断任蔓蔓的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不是帮你,封奶奶和我奶奶是经历过生死的闺中密友,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你和封曜北其实并不相爱,不想让她伤心罢了。不过,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最后一句,她指的是任蔓蔓刚才替她说话。
可任蔓蔓在意的却是上一句,她梗着脖子反驳道,“我和封曜北当然相爱,不然我们怎么会结婚?”
“封曜北,”郁白薇一字一顿,抱着胳膊带着嘲讽意味的瞧着她,“连称呼都没改,这叫相爱?”
不等任蔓蔓说话,她又道,“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喜欢随身带着录音笔,昨天你和封曜北助理打的那通电话,刚好被我录了下来,你猜我走进包间,把录音放给封曜北之后他是什么反应?”
任蔓蔓愣住了。
原来昨天封曜北不是特意回来拿衣服的,而是回来见郁白薇!
他昨天就坐在他们隔壁包间,郁白薇把录音放给他,很显然他知道她在隔壁,却连通电话都没打。
其实根本不用明说,只要观察细节,是个人都能发现她和封曜北之间没有感情。
任蔓蔓抬眸盯着郁白薇,扯了下嘴角,“他肯定是……无动于衷。”
“听到助理威胁自己未婚妻,还无动于衷,这叫相爱?他知道你在隔壁,却没主动和你联系,这叫相爱?”
答案呼之欲出,郁白薇也不再往下说了。
“相不相爱又能怎么样?我们已经领证了。”任蔓蔓面无表情。
郁白薇看着她,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封曜北为什么不举吗?”
这是任蔓蔓今天之内听到的第二个人告诉她封曜北不举,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郁白薇不是问她“封曜北是不是不举”,而是直接问了原因。
“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弟弟今天早上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可真是要让你们姐弟俩失望了,封曜北他好的很。”任蔓蔓脸色不悦道。
郁白薇先是愣了下,沉默了两秒钟才又冷着脸开口,“看来他的病是治好了,真是不公!”
发泄完,她冷眸看向任蔓蔓,“你知不知道,封曜北知道他大哥殉职的时候正在和南溪瑶……!”
尽管郁白薇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可任蔓蔓也知道那是什么。
想到先前封母和她说过的话,她眼眸垂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封曜北曾经爱上了自己的嫂子,却不知道这个嫂子竟是南溪瑶,难怪南溪瑶初见她时会和她说“曜北爱的人是我”。
原来,原来……
看到任蔓蔓的表情,郁白薇没有继续往后说,而是直入主题,“封曜北这趟浑水一般人是蹚不了的,你退出吧。”
任蔓蔓懵懂的看向郁白薇。
她好像退出不了了……
合同上白纸黑字,还有这段时间她欠下封曜北的人情和承诺,更重要的是,她不再抵触他的亲吻,听到他不在乎自己心里升起的满满的失落。
对封曜北,她的心好像从六年前迎着光看他那一眼时就开始沦陷了。
见她不应声,郁白薇声音冷硬,“我不喜欢封曜北,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人,应该一生都活在黑暗中,在地狱里向他哥哥忏悔。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可以再往后看看。”
“看什么?”任蔓蔓不解的看着她。
郁白薇把邀请卡递到她面前,“南溪瑶不会无缘无故要跟你一起去杀青宴,你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任蔓蔓心头一沉,目光看向郁白薇递过来的邀请卡,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