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

顾九宸进来时木菲儿就高兴的朝他招手：“宸哥哥，这里。”

他迈步走过去坐下，动作依旧是标准的贵族优雅。

木菲儿看得痴迷，双手托腮呆呆看着他：“宸哥哥，你好帅啊，是不是为了见我还特地打扮了一下？”

顾九宸冷冷扫了她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这样冰寒的语调让木菲儿打了一个寒颤，是她说笑了，以她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自然不会因为见她而觉得欣喜打扮，估计是参加什么重要的活动才这样。

木菲儿一张粉嫩的小脸跨掉：“讨厌，宸哥哥你就不能哄哄我嘛。”

顾九宸有些烦躁，慢慢夹菜吃饭，对她的撒娇示好直接无视。

女孩眼神不禁委屈，拿起筷子夹了个丸子给他：“宸哥哥，这个是招牌菜，你尝尝？”

“嗯，你也吃吧。”

木菲儿以为他是关心自己，脸上立刻转晴：“宸哥哥，你跟月姐姐现在还好吗？”

顾九宸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抬眼深深看着她：“菲儿，我跟她好不好并不能改变你跟我之间的关系，明白吗？”

木菲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这些年他明里暗里对她的拒绝不少，原本以为早该习惯的，可现在听到还是难受。

“我不明白，月姐姐自己都说如果她撑不下去了，希望我能照顾你，你身边这么些年，除了她也就是我，宸哥哥，我们无论家世容貌，还是其他的，都很般配不是吗？”

女孩的眼神满是哀怨和深情，顾九宸放下筷子，对于这个当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女孩有些无奈，他不能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冷漠，但也对于她的情意表示烦躁。

“菲儿，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的说，今天很郑重的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话改变，你愿意继续做我妹妹，那我很欢迎，如果一直执拗……我想我们以后也没见面的必要了！”

他面容柔和，声音甚至算得上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决绝，木菲儿的眼泪忍不住一下子就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喜欢上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顾九宸不太喜欢女人哭，一哭他脑袋里的神经就抽抽的疼，伸手抽出一张纸递给她：“好了，你没有不好，只是我无法喜欢，擦擦眼泪吧，吃完饭就回去！”

木菲儿不接，耍起了小姐脾气：“我不想回去，我要你陪我一直吃饭，我要喝酒！”

说完就直接打开一瓶酒往嘴里灌。

顾九宸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由她喝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想起秦婉还在家里等自己，不由心生烦躁。

*

二楼包厢里此时也是推杯换盏，秦婉敬了谭阳一杯：“老师，首先感谢你能百忙之中跟我见这一面，我敬你！”

说完仰头一杯白酒直接喝完，爽快的很。

谭阳啧啧两声：“行了秦总，当了老板架势都不一样了，酒量见涨。”

秦婉脸蛋微微发红，摆手笑了笑：“老师别取笑我了，我能不能真正做个老板还得仰仗你呢，这次《长歌行》你可一定要帮我，你做导演，我当副导，有什么吩咐只管跟我招呼！”

谭阳喝了一杯，他这种饭局常客酒量自然好，面不改色：“小婉，这剧本我看了，说实话不错，不过我恐怕……”

秦婉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目光含水：“老师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我尽量满足。”

他圆胖的脸上绽放出和蔼的笑意：“我呢，跟你妈是好友，你又是我徒弟，按道理你有困难我该全力相助，可是小婉，娱乐圈是很无情的资本主义社会，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像是一张网，我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就目前灿华的情况，并不值得我亲自动手拍这部剧。”

秦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像他这个地位上的导演越到高位就越谨慎，爱惜羽毛，如果摄制条件差自然看不上，就算勉强拍摄，不火后他背的锅最大。

她咬了咬唇：“我知道老师的顾虑，也理解你，我会努力将资金拉过来，如果有了足够的资金，不知道老师还愿不愿意？”

“那当然了，只要你资金充裕，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拍了，对了，还有男主演，你这个剧本只要男主演选对了，那几乎等于成功了一半！”

秦婉点头：“嗯，我信老师的，你若是有觉得合适的演员，我会想尽办法请过来。”

之后两人有谈了一下相关事宜，等结束已经快十点了，秦婉喝的有些醉，谭阳不禁担忧：“小婉，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她摆了摆手：“不用了老师，我待会儿找个代驾就好，而且我也没怎么醉。”

谭阳见她眉眼还算清明也就不再坚持，开车离开，而秦婉脑中一直绷着的弦也断了，转身就往三楼跑。

王经理见又是她不禁头大：“秦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秦婉拍了拍发红的脸颊：“307，我要进去看看？”

“客人正在吃饭呢，秦小姐就不要打扰了，我看你醉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秦婉纤眉一皱，直接推开他往307去，她走得很快，拦也拦不住。

门被推开，她看着里面吃饭的两个人愣了，是两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女。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不敲门就进来，你谁啊？”一个胖妇女指着她质问。

秦婉摇了摇头，感觉头疼。

王经理这时连忙过来赔罪，并且顺便将她拉走。

“秦小姐，你真醉了，你有没有家人朋友，我叫他们来接你！”

“不用了！”秦婉疲惫之极的叹了口气：“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她的语声太过寂寥，秀美的容颜仿佛笼罩着一层白雾，飘飘渺渺的，叫人觉得分外忧伤。

等王经理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

秦婉坐在车里，代驾问她家在哪儿，她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霎说不出话来。

就算她嫁给顾九宸，住进了锦绣园那样豪华的大房子，可那里依旧不能称之为家。

代驾只能再问：“小姐，你是要去哪儿？”

秦婉哽咽了一声：“锦绣园。”

最悲哀的莫过于，她除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今夜的事她必须从脑海中忘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此才能跟顾九宸继续生活下去。

在协议婚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