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下,钱蓉困意沉沉兔眼迷离,然而在离她不过一米多远处的书桌旁,某位俊美如谪仙的男子正拧眉思考着什么,时不时斜眼看她,一次又一次的打断她的睡眠。
“本王再次提醒你,千万别小看了那个老匹夫!听闻,曾有修行五百余年的蛇妖命丧于他的剑下。”
蛇妖……五百年……钱蓉终于睁开了眼,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小青?”
赵炎煊挑眉,颇感兴趣的问道:“你认识?”
钱蓉:“……”我认识你妹哦,我又不是白娘子。
将手中的密信递至烛火处点燃,看着它慢慢的烧到末端处才舍得松手,纸灰撒落一地。“你之前所生活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问我吗?”
“不然呢?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赵炎煊横了她一眼,对她的迟钝显然很是不满。
“我之前所生活的那个地方啊……”钱蓉阖下眼皮,若有所思的说着,“那里提倡男女平等,女人和男人一样,要读书识字要挣钱养家,要赡养父母同时还要操持家务带孩子……小的时候,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成年涉世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TM的对女人就是一种变相的压榨!如果混得不能比男人强,女人就会过得很累,甚至比男人都累……所以,在我那里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在没有遇到真正心悦之人之前,不愿就将不愿妥协,宁可高傲地选择一个人过……”
她一直有一种感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代的都市女性过得比古代的女人过得更艰难,毕竟在古代,挣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女人只需操持家务孝敬父母教导子女,而现代的女人……不仅这些要一样不落的担起,同时还要在挣钱养活自己的同时替男人分担责任,帮忙养活一大家子!甚至还要看公婆的脸色讨生活!!
即使如此,何必要犯贱呢?倒不如在没有遇见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那个人之前选择潇洒一人,既自由又没有愁来没有烦……
思绪飘飞之间,耳畔传来男人清润浅笑的声音:“哦,原来这就是你迟迟嫁不出去的原因?敢问到底是你太强势,还是你那里的男人太没用?”
兔眼一瞪:“丫的,你才嫁不出去……哦,不对,你已经是马上就要嫁了的人了!!恭喜哈……”
“想死了?”俊眸危险的一眯,语气也跟着冷下。
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就是!!钱蓉没好气的暗翻着白眼。
赵炎煊轻叹一声,“肥肥,相识一场,听本王一句劝:回去后若是遇见合适的就嫁了吧。年华易逝,女人是禁不起拖的……”
话才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只因内心一直有道声音在撕力呐喊着留下她,不要放她走。而理智却又拼命的告诫着他,他是一个不详之人,她则是一个无辜之人,不该因他的一已私欲,搭上她美好的未来。
一颗心像是被分成了两半,强留与放手,激烈交锋着,久久无法分出胜负。
“你在说我的同时是不是也该好好的自我反省一番?”钱蓉不满的抱怨声传入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
轻咦一声,不解的问:“本王有何好反省的?”
“一天到晚笑话我年纪大嫁不出去,你自己不也是没人要的货?别否认!!跟你一样大年纪的,别人家的孩子估计都已经不粘人了,再看看你,居然还在粘手!你脸就不红吗?”
粘人……粘手……?!
什么意思?
世人眼中才华冠京华的赵炎煊懵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她这话里到底是暗含了什么玄机,只是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左思右想,就是百思不得其解。
人有时就是矛盾,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想要探个清楚明白,哪怕高高在上的皇子也不例外!
抵不过内心的好奇,皇子最终还是放下颜面,不耻下问道:“本王愚钝,还望钱四小姐详加解释。”
“嗬!!解释?!呃……这、这个……”这下换钱蓉傻眼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问题他居然要她详加解释?尼玛,她不要面子的啊!
她的遮掩与支支吾吾,更是确定了赵炎煊内心的想法:此话绝非‘好话’!否则的话,以她的‘厚颜无耻’绝不可能这般的难以启齿!
等等!难以启齿……
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俊脸先是一僵,紧接着一道戏谑的光芒浮现于眸底。
“呵,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然本王出污泥而不染,不愿亦不肯就将。”他在面不改色自夸自吹的同时飞快地瞟了她一眼,果然,她在那儿犯恶心翻白眼呢,嘴角微扬,不疾不徐的补上一句让她几乎吐血的话,“故而本王的孩子还在粘手,皆因尚未遇见愿真心包容之人。不知钱四小姐是否愿意……”
包容二字说得甚是清晰,让满脑污秽的钱蓉当即get到了重点,刹间炸毛:“不愿意!不愿意!打死都不愿意……”
妈啊~阴沟里翻船了!这货居然是一个驾龄比自己还长的老司机!
啧啧,亏他外表看起来清雅俊逸,骨子里竟是这样的龌蹉下流!开黄腔的功力比起她,不知高出了几层!哼,果然人不可貌相!!
面对着她的果决拒绝,赵炎煊既不恼又不怒,而是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觉得本王怎么样?”
一呆,“什么怎么样?”
“本王这个人怎么样?”
“哈,王爷您刚刚不是自己都说了吗?您就是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啊!遗世而独立般的存在,嗯,世间罕有……”
“本王现在是要你说!”
浑身一颤,立马改用严谨认真的语气:“王爷乃天之骄子,雄才伟略,器宇不凡,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玉树临风,惊才风逸,衣冠楚楚……”
付伟那个胖子说过了,这个世间除了钱,没有马屁解决不了的事情!
“既然本王有你眼里如此优秀,你为何不愿包容本王?”赵炎煊用折扇托起它的下巴,笑意吟吟的问。
看着他的笑脸,钱蓉噎住了。靠,原来他是在给她挖坑啊!
“嗯?”他逼近,追问。
她后退,“因为……”因为我没有你不要脸啊!但这实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同样,打死也不能违背良心说自己愿意!
“别考验本王的耐性。”赵炎煊俊脸紧绷,阴鸷狠绝。
内心则好笑又好奇,以她投机取巧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笨到点头说愿意的,那么她又会给自己怎样一个有趣的答案呢?
“因、因为……”面对着他的咄咄逼人,知道今儿自己不给个答案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钱蓉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因为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因为我不识抬举!”
赵炎煊闻言默了下来,似在揣摩着她话里的真实度。
半晌,掀了掀眼皮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很是单纯的问:“你的意思是说,你犯贱?”
“……”钱蓉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对!本王说的极是,我犯贱!”这下该满意了吧!
“真巧,你犯贱本王犯昏,咱俩没准还真能凑成一对儿。”
钱蓉:“……”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