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来说?他现在私底下还拥有数万兵力和充足的良将谋士,而他在面对被赐婚嫁人这种近科毁灭男性尊严的侮辱时选择了接旨,难道……
缓兵之计四个字倏地闪过脑海,让她整个身体一抖,天啊,他要造反!!
造反可是一起真真正正的胜者王败者死的生死赌啊!……胜了还好,没准她也能沾沾光,被封个御前白兔什么的。可万一的万一要是败了呢,那她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再加绝对……变成一只死兔!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的看向赵炎煊,兔牙轻颤:“其、其实呢,我觉得事情其实还没有到你所想象的那么糟糕……除了这个法力子外,我们还是可以坐下来喝杯茶商量商量的,一定会有更轻松更有效的法子的。”
“哦?恕本王愚钝,除了这个简单粗暴的法子外,本王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比它更有胜算的法子,你行的话你给本王想一个啊。别忘了,在接旨这件事上,你于本王也是有劝谏之功的。”赵炎煊双手环胸,那语气,那神情,衬着那身贵气,俨然一名有气质的流氓!
“更有胜算?!”钱蓉冷笑一声,“都说知子莫若父,你就这么肯定这所谓的赐婚不是为了引蛇出洞而设下的局?哼,依我看,没准他这么大废周章的背后早就准备充分了,为得就是先逼得你起兵造反,然后再顺势将你给彻底铲除!”
赵炎煊慢悠悠地坐下,呷一口茶才道:“你如此聪明,何不为本王想个更好的解围之计?毕竟我俩现在同船共渡。”
“呸!不要脸!谁跟你同床了!”钱蓉的兔脸腾地一下红了,幸亏有毛遮掩着。
赵炎煊一怔,随之噗嗤一声笑出声,“哈哈哈……你想得倒是美啊……”
“……”反应过来是自己想歪了的钱蓉不禁一阵尴尬:只能气呼呼的看着他笑得毫不克制。
笑罢,赵炎煊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神情微肃,声音低沉而干脆:“言归正传,说真话,你到底有没有解围之法?”
看着他那严肃的神情,钱蓉有些为难的伸爪挠了挠脑袋,苦着脸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后才语气飘忽的说:“……呃,实在不行的话,就、就……下毒吧。反正你不喜欢那个北疆单于,那么应该也不介意做回活寡男吧?”
身侧的白林闻言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眸色微惶的看向赵炎煊,后者则一脸的阴沉,不言不语。
见他不说话,钱蓉不由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两只圆溜的兔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若他明面上不说,内心却对那位北疆单于有情,哪怕只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那么自己就惨了!
毕竟……在这个主意里要被下毒弄死的人是他未来的男人,而自己对他来说,则不过是一只因一时好奇而暂留性命的宠物。
悄悄抬眼,赵炎煊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搁在茶几上的手轻握成拳,分明的指节泛着白,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如刀一般直盯着她……
就在她为自己因一时脑抽而提出这个馊主意而心惊胆战之际,赵炎煊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下毒……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听到这话,钱蓉紧绷的神经一松,可还没等它来得及长吁一口气,耳边便响起他那宛若从地狱发出的森冷声音,惊得她兔毛倒竖。
“肥肥,既然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那就由你去下这个毒,如何?”
“我?!我怎么行!!我只是一只兔子啊!你有见过哪只兔子会投毒吗?”
“连你这种外表弱小无害的兔子都无法办到,你觉得以佐穆邪本人的谨慎和守卫的森严,有谁还能办到?!”赵炎煊剑眉拧成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下毒……说得简单。”
被毫不留情面的否决,钱蓉不兔有些气,努着三瓣兔唇小声嘀咕着:“事在人为,谁说没有人办得到!你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你先将毒药含在嘴里,然后再给他一个热情如火的吻……我还就不信了,以他对你的迷恋,还会存有理智去拒绝这个致命的吻?”
赵炎煊霍地侧眸扫向她,声冷如冰:“想死?”
盛怒的神情之下,太阳穴猛地的跳动着,天啊,她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若真由他本人亲自出手,还需如此麻烦与恶心?哼,直接一掌劈死完事!
翻了个白眼,钱蓉没好气的说:“既然下毒不行,那就放火!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恩怨矛盾是一把大火解决不了的,只要火够大,烧得够彻底!如果一把不行,那就两把!”
不止太阳穴了,赵炎煊感觉自己整个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将她给丢进一场大火里给烧得彻底!
她确定不是在寻他开心?
狠瞪了她一眼,正欲开口,帐门被人往外面掀开。
望去,李凯和穆云铮并肩而入。
“你俩怎么来了?”敛去眼底凌厉的杀气和脸上的阴沉之色,赵炎煊瞬间换上一张玩世不恭的神情,眉眼弯弯的问向两人。
李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摁住他手中的茶杯,倾身俯视着他,眼中一片怒意,“如此荒唐的旨意你也接?!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怎么议论你吗?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
赵炎煊抬头看向眼前这位自小玩到大的好友,笑意轻浅的说:“抗旨不接的后果李兄难道会不知?另,本王若是在意他人的指点,那么早在三年前就以死谢罪了!岂会逍遥至今?”
“你!”李凯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干瞪的一双大眼。
“炎煊,只要你不是真的心甘情愿,那么我和李兄立即连同肃王联名一些老臣重臣为你求情,望陛下收回这道婚约。以炎煊兄的外貌才情与学识,定能找个愿与之携手百年之人,怎能葬毁于蛮夷鞑子之手?”穆云铮说话的期间,白如玉盘的脸庞微微泛红,似怒似愤,又似羞。
“你俩知道父皇刚刚传召了我吗?三年了,今日可是第一次私召。”面对两位好友的劝止,赵炎煊却幽幽的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