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有些肿痛的眼睛,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了。回头环视屋内,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以为还是在梦中的宇文朔再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确信了自己目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也散发出凌厉的目光。
这才新婚第一天的早晨,王妃居然就不在新房之内。若是王妃在外面闲逛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究竟会说成什么样子呢。
一想到这里,宇文朔就气不打一出来。
本以为昨日自己那样做了之后,王妃会懂得收敛一些,没想到反而越发的胆大妄为:“来人,都给我进来!”
语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侍卫哆哆嗦嗦的抖着身子从门外跑进。经过门槛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门槛,整个人直接就趴倒在了地上。
怯懦的仰头看向宇文朔,在看到脸色已经完全别的发青,就如同笼罩上了一层黑雾之后,也不管自己此刻还是趴在地上,立刻用手撑着地面向着宇文朔的方向爬进。
“我不是让你们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出吗?你们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不成?”宇文朔下巴微扬,纤长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心乱的声音。
“王,王爷,是王妃.......”说到王妃,地上趴着的侍从眼中充满了恐惧,就好像在说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
宇文朔只是看了一眼,立即便明白了对方想要说的话。眼神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向着门外冲去。
刚来到门口,就看到好几个侍从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最靠近门边的地方,十二正卧倒在地上,靠近胸口的那边,有鲜血的痕迹出现。
看着这满地的伤残,宇文朔立即冲到了十二的跟前,将十二从地上扶起,之间十二的胸口有一枚淡蓝的花形暗器。
这样的暗器他是看见过的,就是那晚回到听澜阁的时候,自己如今的王妃就是用这种暗器向自己投掷过来。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宇文朔的语气冷冷的,就如同寒月里的冷气,冻彻人的心肺。
十二并没有直接回答宇文朔的问题,而是淡淡摇了摇头,用虚弱的语气说道:“王爷你错怪王妃了,王妃是被人利用了。她此刻应该正往京城外张大夫的那家药馆方向赶去,王爷你一定要拦住她,不然会出大事的。”
说完这句话,十二用虚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宇文朔的身子。微微眨眼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来人,将他们都扶进去!”宇文朔狠狠地说着,那些一直躲在不远处的其他侍从们这才迅速从那些隐蔽的地方向着宇文朔的方向奔来。
当十二被侍从扶着向内屋走去时,宇文朔这才焦急的让人备马,一个人独自向着宫外奔驰而去。
“哈娜,究竟是什么事情?张大夫的儿子所欠的帐不是都已经全部还清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这里砸场子?难道他们不知道药堂背后的人是我不成?”岚妤在轿辗里不断询问着哈娜。
今早刚醒来,岚妤便看到了两人平日里训练的用来通信的信鸽正落在房间内没有关上的窗户里,一脸呆萌的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哈娜是不会擅自将信鸽给放出来的。看一眼依旧还在熟睡当中的宇文朔,岚妤迅速将信鸽腿上的信纸给解下。
当得知就在昨日自己大婚之时,京城内自己的药铺,以及好几家之前买下的铺子都被人狠狠的捣乱过后,岚妤实在是坐不住了,立即动身就往门外闯去。
偏偏这个时候,十二以及众位侍从正奉了宇文朔的命令在门外监督着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就在这言词之间,激起了岚妤的不耐烦。或许并没有人将岚妤看在眼中,毕竟岚妤就算是大渝国精通箭术的公主,但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想要空手从这里离开,实在是天方夜潭。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岚妤只是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立刻就有淡蓝色的花针向着所有的方向刺去。
想到这里,岚妤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当时实在是太过于担忧事情的紧急了,所以顾不了这么多,直接对这些人出手。
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原本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次闹得这么大,如果有人将这件事情给说出去的话,皇上下令追查起来,自己的身份恐怕就会暴露了。
“殿下,我们到了。”在一片焦虑之中,哈娜的声音异常的明显,理了理自己的思路之后,岚妤深呼吸一口气,率先走下了马车。
四周都是翻洒的药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抬头向上看去,就连门匾也被刀痕给刮的四分五裂。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哈娜不由得轻呼了口气,偷偷斜着眼向岚妤的方向看去。
当初在选这些店铺的时候,哈娜就一直跟在岚妤的身后,看着她是如何一家家挑选到这些店铺,并且对这些店铺怀有着殷切的希望的。
所以在看到此刻店铺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就连哈娜心里也都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可岚妤却好像没有任何的反应一般,脸上连一丝忧伤的表情都没有看到,只是盯着牌匾看了好几眼,便径直向着药铺的后堂走去。
因为药铺被砸,几乎所有的人都来到了后堂,此刻都围在一起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叫了一声,所有人都抬头齐刷刷的看向岚妤,灰暗的眼眸这才稍稍有了些许神采,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大家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就因为这一次事情,你们就都灰心丧气了不成?如果大家都是这样的想法,我倒是要真的好好想一想究竟还要不要这间药铺了。”岚妤坚定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没有任何沮丧的心情,就好像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