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朔听见茱萸的话,双手把脸上的面巾抹了下来,露出一张俊美却有一丝邪气的脸。哪里还有白日里的文质病弱之感。
“哦,时间到了吗?”宇文朔从浴桶中站了起来,乳白的药水从他的肩头,顺着他有如雕塑般的身材滑下。他随意的抬腿从浴桶中跨出来,只见白皙的皮肤下,全是线条优美的肌肉,虽然不如一些武人那样肌肉纠结,但是其中蕴含的爆发力却是让人不敢小觑。
“茱萸,你真是无趣。不晓得我那王妃现在在干什么。说起来,她今天的态度有些变了。”宇文望回想着岚妤今天对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她似乎有些亲近我,因为婚典无可更改,所以认命讨好我?”
茱萸没有说话。她知道宇文朔只是在自言自语,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不过只要她不给我惹什么麻烦就可以了。还真没有想到,父皇居然把‘嘉兴’这个封号给她了,估计丽华那个丫头得要气死。不知道父皇知道丽华居然派人去找岚妤的麻烦会是什么表情。”
宇文朔回到卧室的小书房,坐了下来,茱萸乖巧的走过去,为他按捏肩膀。
宇文朔抬手接过平顺沏好的枫露,示意茱萸不用按了:“叫十二进来。”
“十二,老六那边怎么样了,他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动静。”老六这个人啊,看上去对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模样,其实内里不提也罢。
“回主上,六王爷通过太子府上的采买太监,每天都东过去一些自己庄子上产出的东西,都是些普通的蛋肉菜蔬。”十二低头回到。
“真的只是些普通的蛋肉菜蔬?你去老六的庄子上看看,这些东西估计都有问题。”老六一向都是一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样子。他特意养出来的东西,说不准就有什么不妥。
“平顺。”宇文朔又吩咐道。“你去告诉府里的人,本王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是,眼睛都放亮一点。若是府里有什么闪失,那就不要怪本王不教而诛。”宇文朔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宇文丽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梁睿帝收敛怒气,看着自己最为心爱的小女儿。
旁边一个眉间有颗红痣的太监正瑟瑟发抖的被捆着跪在地上,最里面还塞了一块从他衣服前襟撕下来的一块布。仔细一看,赫然正是唆使别人去找保安堂麻烦的那个“老爷。”
“父皇,你抓了我的奴才来做什么?”景泰公主不满的嘟着嘴看着梁睿帝。
“你还问我抓他做什么?他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梁睿帝看着景泰公主,以往看着她这样娇憨的和自己说话,自己觉得很是高兴。现在,自己只觉得有些烦闷。
“丽华,你为什么要去找嘉兴的麻烦。你知不知道,她是大渝国的公主。”梁睿帝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这个女儿被自己和贵妃宠坏了啊。
“嘉兴,嘉兴。嘉兴这个最尊贵的公主称号不应该是给我的吗?为什么父皇你把她给了那个贱人!”景泰公主听见梁睿帝的话,猛地抬起头来,娇美的小脸上满是嫉恨。“我才应该是嘉兴公主!现在我只是找点麻烦出口气也不行吗?”
“你!丽华,那不过是个称号罢了!你从小到大,我给你的,又岂是那个称号能得到的?她是从大渝国来和亲的,那个称号不是给她,给的是大渝国。”梁睿帝语重心长的对景泰公主解释道。
“那个贱人只是一个人质而已!再说了,我们大梁国兵强马壮,就算真打起来,我们又不会输!”景泰公主不依不饶的冲着梁睿帝喊道。
“她确实只是个人质而已。丽华,但是现在我们大梁国还没有准备好开战,所以我们要稳住他们、麻痹他们。你是我们大梁国的公主,要拿出你公主的气势和胸襟。”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梁睿帝有些不喜。自己都解释的这样明白了,怎么还是不依不饶的。
“我,”景泰公主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那个狐狸精!”
“冥顽不灵!”梁睿帝动了真火:“丽华,你身为公主,凡是就该以大渝的利益为先!现在我们的钱粮兵马都不足,打,你说得轻巧!现在只是一个封号你就这样不依不饶的,脑子里面一点家国天下的想法都没有!”
“呜呜呜!”景泰公主被梁睿帝骂了一顿,两手捂着脸,一下子就冲出御书房。
梁睿帝伸出手想要拉住景泰公主,却还是颓然的把手放了下来:“一个一个的,都是讨债的。”
还有太子和老六,他们也,哎!天家无情亲,果然是孤家寡人啊。
“陛下,景泰公主还小呢,她只是醋了,担心您不疼爱她了,回头只要殿下她想一想,就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尚德福看了看梁睿帝的脸色,劝慰道。
“只是陛下,这个挑唆主子的奴才,该怎么处理?”尚德福看了看跪在旁边害怕得直发抖的太监,问道。
“把他交给嘉兴公主处理吧。”梁睿帝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一只臭虫。书房侍立着的御前侍卫向梁睿帝行了一礼,正要把人拖出去,梁睿帝又改了口。
“算了,直接把人送去慎刑司。嘉兴也受惊了。德福,你去传朕的口谕,给嘉兴送去一对玉如意,半斛珍珠,安抚一下她。去吧。”梁睿帝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长叹了口气,在靠椅上坐了下来。
“陛下,奴才领旨!”尚德福一甩拂尘,俯身领命。
“西门尚服,许久不见了,不知,近来可好?”尚德福带着几个手里端着各色物品的小太监,走进驿馆。一进门,就看见西门尚服正在指挥仆役妆点驿馆。
“陛下派我来给嘉兴公主送点东西,不知殿下她现在可有闲暇?”尚德福开门见山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