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没抬起来,鲁悼司已经笑得满脸开花,惊喜地不住拱手,微微躬身:“甄老前辈,晚辈鲁悼司有礼,一路奔波,辛苦了。”
邵澄茗也盈盈行礼,水灵的大眼睛不住咕噜噜转:“茗儿拜见甄老前辈,拜见甄师兄,拜见各位师兄弟。”
五人纷纷面露难以抑制的高兴,满面红光,一一回礼。
站在前面的是一位老者,天庭饱满,浓眉大眼,鼻子高挺,双目炯炯有神。
此刻满心欢喜,不住打量眼前的金童玉女,不住叹息感慨:“哎呀哎呀,眨眼又是三年,两个娃儿已经长大成人,老夫又老了三年了。”
邵澄茗嘻嘻笑,双眼偷偷看向老者身边的一名男子。
男子身材挺拔,两道剑眉刚劲有力,双眼如鹰,五官完美到了极致,如此英俊恐怕天下难找第二人。
鲁悼司也目露敬佩之色,对这男子拱手:“甄师兄,三年不见,修为又将我和澄茗远远抛下了,悼司这回再也不要跟你做对手了。”
男子爽朗一笑,笑声充沛,宛若有无穷精力:“鲁师弟爱开玩笑,还是那么喜欢说俏皮话,恐怕是鲁师弟三年里已经达到玄武力境后期了吧。”
邵澄茗插嘴道:“哼,他就别想了。”
男子这才对邵澄茗拱手,面露微笑,显是一路上十分开心,三年不见早就想要再聚:“邵师妹还是那么喜欢捉弄鲁师弟。”
邵澄茗来劲了,双眼发亮:“不是我喜欢捉弄他,是他容易被我捉弄。”
鲁悼司不住撇嘴:“呸呸呸,你就记得你得逞的时候,被我捉弄的时候全都忘了。”
众人哈哈大笑。
男子望着东方,目中露出思念之情:“不知道三年之后,郝师兄和郝师妹进境如何了,这次我甄途阳可要加倍小心。”
邵澄茗嘴巴极快,笑嘻嘻的:“哟哟,茗儿看出来了哟。”
甄途阳俊朗的脸微红,略显慌张:“你又调皮,你看出来什么了?”
鲁悼司卷曲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磕:“她看出了星星。”
这一敲虽然轻,但是换成普通人早就眼冒金星,玄武者举手投足可不是开玩笑的。
邵澄茗嘟起嘴吧捂住额头,也在他脑门上还给他一下:“是这样的星星吗?”
众人大笑,甄途阳不住摇头,忍俊不禁:“你俩还是整天这么欢乐。”
鲁悼司挠挠额头,不满地瞥一眼邵澄茗,露出给我记住的神情。
邵澄茗不甘示弱,高高扬起脑袋:“哼。”
老者看着这对活宝,满心感慨,抑制不住欣慰。
环视一圈身后的四人,面露安心的神色:“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夫倍感欣慰,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夫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修为可比你们差了一截。”
朗声一笑:“人族千年无羽武,这个诅咒一般的瓶颈恐怕要被你们这一代破了,对此老夫坚信不疑,你们这一代人是非凡的一代,好,真是好,不枉我甄逸世对你们一片苦心,可不要让老夫失望了。”
甄途阳慌忙拱手:“爹,您又来了,突破玄武者是我各门各派的心愿,途阳从未怀疑我们终有一天会成功,如果真是我们能破了这瓶颈,也是列祖列宗的功劳,我们不过是坐享其成的后辈罢了。”
邵澄茗也接口道:“对,甄师兄说得没错,若没有列祖列宗的千年尝试,让我们少走了千年的弯路,加上各位前辈的苦心栽培,我们哪里有今日的修为,虽然茗儿远不及甄师兄以及各位师兄弟姐妹,但就连茗儿都能有如此修为,更说明列祖列宗对后辈的恩德。”
这老者就是真元派掌门,甄逸世,禁不住大笑,赞赏地点头:“好个娃儿,一个个说话都这么中听。”
鲁悼司满满敬佩感激:“甄师兄和茗儿所言不假,没有列祖列宗的千年尝试,积累总结,哪有我们后辈的今日。”
甄逸世一拂长袖,目中满是希望和高兴,朗声道:“好,能有如此后辈,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必定安然,实在欣慰,实在欣慰,真元派甄逸世,领不孝子甄途阳,及三位不成看的徒儿,今日如约而来,拜访玄极门,多有打扰还望海涵,不知其他各派是谁比我真元派先到了?”
邵澄茗抢在鲁悼司前面回答:“鸿善派和倾世派也先后刚到不久。”
甄逸世目露喜色:“哦,三年不见他们,看来这一次他们比我真元派还要心急,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成果了吧,倒要看看跟三年前有什么不同。”
鲁悼司满是期待,毕竟等了三年,拱手道:“甄老前辈,甄师兄,三位师兄弟,请随悼司和澄茗来。”
邵澄茗早就迫不及待:“这边请。”
甄途阳也露出按捺不住的焦急,刚刚要动身。
却见甄逸世刚刚微动的身形突然停住,目露惊疑,回身看过去:“唔?”
所有人这才有所察觉,也都纷纷看过去,邵澄茗禁不住奇道:“咦?又有武者来访忘生乡吗?”
天际边一个小黑点迅疾而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甄逸世面容一动,满是惊讶:“这是……。”
甄途阳更是大吃一惊,俊朗的面孔呆住,看着那条婀娜的人影无声落下来:“盂师妹?”
鲁悼司早已经纵身掠过去:“盂师姐,你回来了。”
邵澄茗灵动的身影一根柳条轻扬一样,也落在这女子面前,闪着大眼睛:“盂师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想死茗儿了。”
罢了脑袋一偏,看着她手里提着的一个人,体型削瘦,浑身一块黑炭似的,软绵绵耷拉着,纹丝不动:“这是谁?为什么带他来?他怎么了?”
这黄鹂一样的声音叽叽喳喳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不住歪着脑袋打量那个黝黑的人。
盂洁瑶对甄逸世微微行礼,声音依旧淡漠平静:“洁瑶见过甄老前辈。”
又对甄途阳微微点头:“甄师兄。”
而后对那三名弟子点头:“各位师兄弟。”
甄逸世正色拱手,似乎就连他,身为真元派掌门,也对这个冰美人不敢胡乱大笑:“不必多礼,三年不见,你进境竟然如此之快,实在让老夫欣慰。”
甄途阳也恭敬地拱手,盂洁瑶明明叫他师兄,但他对她的敬重超出了师兄对师妹的敬重,看起来更像她是师姐,而自己其实是师弟:“盂师妹。”
盂洁瑶对众人行礼,淡漠的神色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情:“洁瑶有要事先行一步,晚一些再好生跟各位见面。”
就连甄途阳也也知道她就是这样子,并非是刻意冷落,连连拱手。
甄逸世也点头:“不必这么多礼,你有急事应该先去办,老夫可不能耽误了你,快去吧。”
婀娜身影一花,瞬间就消失在天际边。
鲁悼司呆若木鸡,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这个冰美人似乎总是让人感到不适,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总是不给人面子,完全不管对方是谁。
邵澄茗好奇:“好黑啊,天下怎么会有这么黑的人?他到底是谁嘛?盂师姐为什么带他回来?”
就连邵澄茗和鲁悼司也不知道她外出为的什么,带回来的人又是谁,真元派当然一无所知。这是玄极门门内的事,双方见面相互称呼师兄弟姐妹,是彼此关系极为亲密,毕竟不是真的同门。
既然是玄极门门内的事真元派就不便多嘴多舌,甄逸世也对盂洁瑶外出的目的和带回来的人毫无兴趣,现在彼此只有三年再聚的激动和兴奋。
邵澄茗又叽叽呱呱起来:“我们也走吧,甄老前辈,甄师兄,各位师兄弟,请跟茗儿来。”
真元派五人彼此相视一眼,都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将盂洁瑶的事甩在了脑后。
甄途阳那片藏得很深的思念之情又隐隐浮现,这俊朗的脸露出微笑,朗声道:“有劳邵师妹。”
邵澄茗笑嘻嘻地纵上半空,五人身影一掠,跟那两点小黑点后面,一前一后,在忘生乡上空一闪而过,没入无边无际的无影秘森之中。
忘生乡又是一片低呼,崇敬地望着这七道黑影,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真元派,现在就剩下断铁门和长生派了,玄泰大陆六大门派,玄极、真元、断铁、长生、鸿善、倾世,每三年一聚,真想去看一看。”
“呵呵,你就别想了,要到玄极门得先过了无影秘森,没有玄极门亲自带路,谁也进不去,那是有去无回的森林,无影秘森太大了,大到了鸟儿都飞不出来的地步。”
“错了,无影秘森确实太大了,更可怕的是它极易让人迷失方向,哪怕你能飞,能不知疲倦不用休息不用睡觉地飞,也因为迷路而永远飞不出来。”
“哎,我真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可以不停地飞,哪怕飞一辈子我也愿意去尝试,说不定哪一天就真的误打误撞找到了玄泰之巅呢?”
“你没睡醒吧,玄泰之巅乃是玄泰大陆最高之处,玄极门所在之处,让你这么容易就找到?当年魔族也在无影秘森因为迷路死了不少,别说是我们了。”
这个武者之乡一片唏嘘,不住叹息。
这就是千年里仍旧有武者来访忘生乡的原因,他们是为了看一眼无影秘森,因为玄泰之巅就在无影秘森里面,玄极门就在玄泰之巅。
玄极门,千年后人族最强大的门派,千年后人族的羽武之后,那是所有武者都生畏的门派,同时也是所有武者都向往的门派。
玄泰之巅,那是武者的圣地,玄极门,那是武者的至高。
难怪忘生乡总是被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