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沉碧带着言凯一路东行。也许是安凌郡附近几处还算是南国的管辖区,所以相对比较安宁。
一路上,沉碧一直在教着言凯一些技能——简单的调包手法,如何快速出手然对方毫无察觉,基本的摔跤术,基本的西洋剑术,身体素质训练法……各种言凯从前闻所未闻的稀奇古怪玩意儿让他十分感兴趣,学习的过程更是一点就通,是个十分聪明的娃儿。
如此这般,两人一个教的顺心,一个学得开心。平时还会教他下下五子棋,晚上沉碧还会给言凯讲一些现代的历史或是童话故事,言凯都听得十分认真,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有灵气。
他此刻的年龄正是求知欲十分旺盛的时候,沉碧又教了他一些基本的加减乘除,言凯觉得更加神奇了。
与沉碧相处的时间越久,言凯就越崇拜她。他觉得娘亲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什么都懂的人了!她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学问、能力、思想都传授给言凯,让言凯在各方面又提升了一层。
言凯不知不觉间已经俨然成为了娘亲的小粉丝,这一路下来,两人也像真正的母子般相处得十分和谐。
可是渐渐地,两人走到出了南国管辖区,来到了战火纷乱之地。
眺望而去满目疮痍。
可这,才是现在大多数城镇的现状。
第一眼望去就是铺天盖地的暗沉颜色,焦黑的土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麻木的颜色。街道萧条,房屋破败。还有只剩条装的破烂布帛系在几根粗短木头上,迎着凉风凄凄地飘游着。
言凯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娘亲,我饿了,我想吃包子。”
“好。”沉碧应道,拿了些铜钱来到了卖包子的小摊前,对着那老奶奶道:“奶奶,给我拿四个包子,要肉包。”
“噢,好嘞。”老奶奶应道。她颤颤巍巍地取了张油纸铺在手心,开始装了包子叠好了。
沉碧也不假思索地将铜钱递了过去,“给,奶奶,八文钱。”
老奶奶似乎年岁很大了,动作也有些迟缓。可就在她伸手过来地那一刻,变故陡生。
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似乎是疯了般冲出来,一下子就夺走了沉碧的八文钱,飞快地逃跑了。
沉碧自然不可能留着言凯一个人在这而去追一个小贼,看着满脸歉意地对她说着“对不住了姑娘,是老太婆没接好那钱……这些包子还是你们的”那个已经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奶奶,沉碧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样的世道,到底是怎样的人性,竟然良知泯灭到如此地步,连这样一个辛苦出来挣钱的老人家的几文钱都要抢!
沉碧又拿出钱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老奶奶的手心,这才接过包子递给了言凯,看到言凯稚嫩的脸上,也透出了几分复杂。
一转头,亲眼目睹了一桩桩不平。
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被流氓看上了,当街抢过了她的孩子调戏她;两个文人本来好好谈着天,竟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看到这些,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众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冷漠和自私。
鸡鸣狗盗之徒为非作歹,文人书生之流纸上谈兵。
整个世界充斥着血腥、暴力与残忍,武力成了决定权利和地位的标志。
有几个老人在街边卖着吃食,但他们并不吆喝,也无力吆喝,零星有几人坐在摊上吃着,神情木然;墙角依然蹲着一群乞丐,身着粗布麻衣,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脏乱得很;来来往往的过客皆是行色匆匆,偶尔有一些不道德的事情发生,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样的地方,黑得绝望,灰得刺骨,白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