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撷巡视了好几家商铺,沉碧生着闷气躲在马车中不下来。快到那家亏损严重的瓷器铺子时,君撷说道:“沉碧,等等你也下来看看,可以在附近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你整日呆在家里,难得出来一次可别浪费了。”
沉碧侧头不看他,装作没听见,可是心里又觉得有几分道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整天宅在宁景轩里,都没机会出来玩,这次也正好看看这里是怎样的。
君撷前脚刚下车进了铺子,沉碧后脚就跳下了马车,君撷有感应似的向后看了一眼,嘴角满是笑意,但是面对着迎上来的掌柜,他又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
沉碧下了马车,采儿也跟在后面。入眼的街道上,瓷器、玉器、茶叶、酒肆等各色商铺琳琅,街两侧的小摊贩也多得很,卖糖葫芦、泥人、包子、胭脂、配饰等等应有尽有。沉碧啧啧几声,这场景,和电视剧里演的也差不多。
采儿尽心地给沉碧介绍着四处的商铺,还说道:“此处是安凌郡,外面战乱纷扰,这里还算相对安宁的地儿,比起别处可是好的太多了。”
沉碧在附近逛了一圈,虽然人来人往的街道很是繁华,可是身上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是在不远处被什么人一直盯着,这是她做神偷的职业敏感度,肯定不会错。她拉住了采儿的胳膊,在采儿的耳边低语几句。
不久,两个人装作看胭脂水粉,突然转头往后望了望,只见不远处的几个男子也迅速地转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选商品的样子,等他们再次转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沉碧和采儿不见了。
几个黑衣男子连忙去找,可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搜遍了附近,也找不到这两个女人的踪影。
“找到一只鞋,估计往马车方向跑了。”
“该死,这娘们还挺警觉。”几个男子聚在一块,一个男子低低骂道。
“本来还想把她们带到巷子里先抓了,事情就好办得多了。看来还是得硬碰硬了。”另一个男子压低了黑色的帽檐,吩咐了几句,几人才离开。
“呼。吓死我了,沉碧姑娘,他们是谁啊?”采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刚才要不是沉碧警觉,故意走掉了一只鞋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还拉着她躲到了胭脂小贩的铺子内侧,可能不久那几个男人就会强行把她们抓走。
沉碧眯起了眼:“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我能跟谁有仇啊,八成是那个二夫人派来的。”两人谢过贩子给她们藏身,给了几两银子,便脚步匆匆地进到了马车旁的瓷器铺子。
君撷正与掌柜的核对账目,见沉碧进来,笑着喊她来坐会喝茶,沉碧附耳对他说了刚才的事情,君撷立马严肃起来,摘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后面的秋白,低低嘱咐:“你拿着这个去……”
之后他又细细看了账目,问道:“此商铺地理位置优越,周围都是富家大户,账目也记载了盈亏,从账目来看,总体应该是盈利的店铺,为何实际上交的却差了一大截?这其中的亏空都去哪里了?”
掌柜的十分为难,指着账目后面的文字:“这……公子,虽说我们接的订单多,但是您看这儿,周家大院的提交了一份几千两的大订单,可等我们做的差不多了,他们却不要了,使得我们损失惨重,一大批囤货卖不出去。还有这儿,李家夫人觉得货物有瑕疵,硬是不肯给钱。还有这个……”
“掌柜的,我这外行的听了都觉得你在糊弄人呢。”沉碧在一旁嗤笑道。
君撷看着掌柜慌乱的眼神,目光好似冰刃:“据我所知,大订单都需要签署毁约赔偿协议,何至于几千两银子都打水漂?货物有瑕疵也不是不给钱的借口,照这样说,任何人来买瓷器只要说有瑕疵都不用给钱了吗?何掌柜,我父亲看得起你才提拔你做这旺铺的掌柜,你若是有所私心,我必如实禀明父亲!你若现在不说实话,那只有在官府公堂上拷打审问了!”
何掌柜一听,冷汗涔涔,连忙伏跪在地:“少爷,冤枉小人了!不瞒您说,其实这帐房是二夫人家的远房表亲,平日里多少会顺些银子,孰料他竟如此贪得无厌,累积出了这么大的亏空,小人有愧啊!本想禀明老爷,奈何之前就受到过警告,小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君撷蹙眉颔首:“我知道了,账目我会带给父亲,你所说的我也会禀明,到底如何,还得请父亲调查决断。”
“多谢少爷。”
处理完毕后,君撷就带着沉碧上了马车,采儿同马夫坐在车头,后面跟着两个侍卫。马车驶向魏府方向,正要穿过一片树林,呼啦一阵风声,异变陡生。
只见密密的树丛中跳出了几十名黑衣人,黑布巾蒙面,手里均握着一把发亮的钢刀,二话不说就朝着马车包围过来。
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还在小憩的沉碧警觉地睁开了眼,视线对上了君撷深邃的眼。
同时,采儿也喊了起来:“少爷,沉碧姑娘,小心刺客!”
话音刚落,那群刺客也快速逼近了,朝着马车挥砍过来。两名侍卫持刀迎上,奈何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被刺客联合打伤,马车夫和采儿也被刺客一掌拍到了地上。
刺客们的目标十分明确,没再理会打伤的几人,直直朝马车内冲去。
一名刺客刚掀开帘子,就被早有准备的沉碧用十分的力道一脚踹了出去。
沉碧作为神偷,不但敏锐度高,身体素质也是每天必练的,什么瑜伽擒拿跆拳道柔道西洋剑,虽然不是样样精通,可也是均有涉猎的。
她的脑子极速运转,这马车是不能呆的了,不然刺客们在外面一人一刀戳进来也能把自己和君撷穿成大刺猬。为今之计只有先跳出马车,再寻机逃跑!
下定了决心后,沉碧一把抓了君撷的手,吩咐他跟紧自己,就带他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