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东皇,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命啊!”此时的季母什么也顾不得了,“扑腾”一声软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季父同样紧紧的拉着医生的手腕,一时间,也是老泪纵横。
“对不起,季先生季太太。”垂丧着头,主治医师无奈的叹了口气。
嗒嗒嗒……
这时,空旷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一个窈窕纤长的身影从楼层的另一头,逆着光走了过来。
她步伐悠然,看似不急不缓,却在眨眼间,来到众人身前。
“抱歉,打扰一下,请问,季东皇季先生在吗?”来人停下脚步,语气淡然的看着又跪又哭的一群人。
“你是……”季父算是在场最为稳重的了,虽然悲痛不已,尚还保持着一分清醒。
“你好,我是欧阳梧。”红唇浅浅一勾,欧阳梧露出一抹微笑。
“欧阳小姐,我不清楚你跟东皇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他……唉……”季父含泪摇了摇头。
“他已经死了吗?”欧阳梧偏头,面露不解。不对啊,还没到时辰呀。
听到欧阳梧直言不讳的话,季父季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唐栀听见了,不禁红着眼眶,指着欧阳梧大骂:“给我闭嘴,你这个女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转头,欧阳梧眸中情绪不明,潋滟的红唇微微一张:“聒噪。”
话落,素手一挥,唐栀被生生的震飞出去!
一时间,过道里沉寂如冰。
……
“我说,他死透了吗?”欧阳梧再次问道。清丽的杏眸中不悲不喜,仿佛刚才只是拍了只蚊子而已。
“还……没有,但是心跳已经停了,只剩大脑神经还有一丝反应。”医生忙答道。
“很好。”说完,便要往手术室走去。
“你……你不可以进去,你又不是医生……”这时,季母出声了。对于欧阳梧方才的举动虽然有些怵怕,但事关自己的儿子,她不能马虎。
“哦,差点忘了。”欧阳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递给面前的医生,语气淡然:“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看到上面明晃晃的“天姗科研”四个大字,医生脸色一变,立刻躬身道:“是的,您这边请!”
点点头,欧阳梧径直走了进去。
……
见欧阳梧已经走得没影了,季父才反应过来,忙指着医生手里的名片,询问道:“医生,这是……”
仔细的将名片收好,医生对此闭口不谈,只一脸欣喜的看着面前这对中年夫妻,颤声道:“季先生季太太,季少爷有救了!”
……
来到手术间,里面的医护人员早已经从侧门离开了,只剩季东皇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床头的心电仪正窜着一条直线。
缓缓掀开他身上的白布,欧阳梧轻蹙眉头,脸上带着不耐:“啧啧,才两个多月不见,就把自己玩成这幅模样了,真是麻烦。”
说完,右手不疾不徐的放在他的身前。刹那间,一股诡异的红色血雾从她白皙的掌心冒了出来,随即,像长了眼睛似的,雾气慢慢钻进季东皇的鼻腔,而后悉数浸入他的体内。
不过几个呼吸间,欧阳梧便收回了手,口中喃喃自语:肋骨断了三根,还有一根裂了,左肺被刺穿,腹腔大出血,身上八处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右腿胫骨错位……呵,你怎么不直接嗝儿屁算了,也省得本小姐出手!
嘴上虽是这么说,手上动作却不见放缓。
大约二十分钟,欧阳梧撤回最后一丝内力,缓缓吐了口气。
随即,回头,朝侧上方的摄像头勾唇一笑。
监控室内,几名得知消息的医生一直守在电脑前,等着看欧阳梧如何起死回生,可屏幕上除了雪花什么也没有,突然,灰白的画面一闪,镜头上出现了一张带笑的玉颜。
砰!!!
不等几人看清,监控室里的服务器发出砰的一声轻响,炸了!
……
“咳咳……”手术台上的人轻咳了几声,身体动了动。
季东皇缓缓睁开双眼,却被头顶明亮的手术灯晃得眼前一花:“嘶……”
“醒了?”来到季东皇身前,欧阳梧淡然的看着他。
“呃……”适应了光线后,季东皇勉强坐起身子,双手不自觉的在自己胸膛上摸了摸:“我没死?”
“呵,不死也差不多了,要不是我看到天运有变,立刻从京城赶了过来,你就真死翘翘了。”欧阳梧戏谑道。
“你是自己主动来的?”季东皇疑惑出声。
“不然嘞,难道还有人上门请我?”欧阳梧挑眉。
闻言,季东皇沉默不语,他记得他昏迷前特意交代过,让唐栀去通知欧阳梧,没想到……
见他分神,欧阳梧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季先生,我记得我之前提醒过你,逆天改命是会遭到反噬的,你应该清楚,你现在在天道眼里就是只不听话的蚂蚱,它分分钟想找机会碾死你。”
“呵,我知道。”季东皇低笑了一声。
“那你还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你要明白,一旦陷入危机,同等情况下,你的死亡机率远远超过旁人,你如果死了,之前的重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欧阳梧严肃道。引发变故的主导者一旦身亡,时间法则便会失去牵制,所有一切将会重新回到原位。
“下次,不会了。”季东皇沉声道。可是,自己真能眼睁睁看着琳琅犯险吗?如果再来一次,他想,他还是会跳下去……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欧阳梧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说完,朝季东皇摆摆手,扬长而去。
……
走出手术室,季父季母正焦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而被自己一掌拍飞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看到欧阳梧,季母立刻冲了过来:“欧阳小姐,我儿子他……”
“已经没事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毕竟他多处骨折,肺部和腹腔都有损伤。”
闻言,季父季母连忙点头:“是,是,我知道了,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夫妻恐怕就得……”
“举手之劳而已。”说完,也不等两人再问些什么,径自朝楼梯走去。
走到转角处,余光中扫到地上坐了个纤瘦的人影,欧阳梧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而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