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花四海要拔起地面上那杆棋子,他的余光中看见了一道青影,仔细再看,却是一位穿着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活人?”花四海微微一愣,冲着底下的几人说道:“小心戒备,有人往这里来了。”
中年和几名长老闻言,顿时拔剑出鞘,要知道在遗迹中杀人夺宝者比比皆是,虽说自己等人没有这份心思,但却不能代表他人也没有。
而这时,年轻男子很明显也发现了高处穿着一袭白衣的花四海,但他的目光只是在花四海身上停留了短短一会,便落在了中年身上。
待他走近,冷声道:“人都快死了,还寻什么宝?”
中年脸色微变,却又迅速的变回平常,“在下剑宗宗主屠夫,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年轻男子笑道:“我说那方实力能够一下筹齐五位丹境高手,原来是东皇大陆赫赫有名的剑宗,大名没有,小名到有一个,叫我李尚就可。”
随着李尚又指了指旗子下面的花四海,说道:“那人应是你们剑宗弟子吧,真是不知死活,这里的东西能够随便乱动的嘛。”
可他的话刚说完,却见旗子下方的花四海已经拔起了那杆在此地不知插下了多少岁月的外族大旗。
“该死!”李尚脸色顿时大变,身为上古门派弟子的他自然知晓当年的辛秘,其实要不是为了来这寻找自己的师姐,他也断然不可能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原本一路倒也顺利,可现在……
老天啊!
那是什么东西?
如今怎么可能被一名蝼蚁一般的剑宗弟子拔起?
这分明是要有大变故啊!
逃!李尚脑子中唯一想到的世界就是逃,在这里都是跟上古沾边的东西,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除了自己的师姐,凡事跟上古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危险,都会威胁自己的生命。
于是在这一情况下,几位长老和中年只见那刚来的年轻男子说了几句话和报了上自己的名字后,便脸色莫名其妙的一变,又迅速离开了。
事实上也果真如李尚想的那样,以花四海地阶初期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拔起那杆大旗。其实莫说地阶初期、便是天阶初期、王者初期、丹境初期甚至是化境初期,都不可能拔起那根立于了万载岁月的大旗,因为那场大战是属于那些境界之上的战争,插下那杆旗子的也是那些境界之上的人,所以要拔起那杆旗子,也唯有那些境界之上的人……
那么,花四海为什么能够拔起那杆旗子呢?
因为他来这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因他上一世也是这样拔起了那杆旗子……
花四海的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不后悔吗?”
花四海摇头,笑问道:“怎么可能后悔?”
少许,待到这片大地之中升起了浓郁紫雾,一名长老脸上露出了苦笑,说道:“我终于知道刚才那人为何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跑的那么快了。”
几位长老一愣,但随着那名长老指向的地方看去,顿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原本遍地的骸骨,在花四海拔起了那杆旗子以后,纷纷站起,如同立于天地之间的战神,拿着断剑、握紧残枪,静待着最后号令。
几具骸骨将一面巨大的战鼓抬到了花四海的面前,花四海抽出腰间的木剑,重重的敲在了鼓面之上。
只听一声巨响,天色微变!
这时,有一名长老看向中年,问道:“跑吗?”
中年咬咬牙,“走!”
是的,中年要走了,因为现在他暂时还不能死,出于这个理由,他们只能放弃那骸骨之中的花四海……
待到他们走远。
许久,一个怪兽自另一个空间出现,它的双目紧紧的盯着那片紫雾,嘲讽道:“紫天,我知道你没死,我就是想看你能够在我的面前强忍到什么时候。呵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族人的灵魂被我吸食干净的滋味不好受吧!”
花四海面色从容,只是在这份从容中却又有三分杀气。
他的剑指向了怪兽,大声道:“犯我人族应该如何!”
众骸骨齐声回答:“杀!”
花四海声音继续:“欺我人族应该如何!”
众骸骨齐声回答:“杀!”
怪兽冷笑:“生前你们都奈何不了我们,死后,莫非还想翻天不成?”
花四海没有理会,他手中的木剑敲动着战鼓,发出了上古时代的战歌。
骸骨们带着生前的不甘,在历经了万载岁月之后,再次握起了手中兵刃,它们要洗刷上一次战败后的耻辱,它们要用事实告诉世人,人族……并不比任何一个种族要差!
花四海使出了浑身力气重重敲打着鼓面,与那些骸骨一同喊道:“杀!”
断去的刀、锈去的剑、还有那缺了一个口子的枪头,纷纷朝着怪兽的身上落去;没有兵刃的便用手,用脚,用自己的牙齿,用自己的骨头。
一颗只剩下头骨的人族英魂,它大吼道:“我愿永世沉沦。”
说完,它在怪兽的身上自爆了。
疼痛让怪兽变得暴躁,它扫了扫尾巴,碾碎了无数的骸骨。
在这白色骨头的海浪中,花四海问着自己脑海中的那个声音:“还要等吗?”
那个声音说道:“等,他们在给我们制造机会,而这机会仅仅只有一次,所以我们必须得等。”
少许,那个声音又重复着刚才一样的问题:“不后悔吗?”
花四海笑了笑,回答如刚才一样:“怎么可能后悔!”
许久,或许是更久。
终于在遍地都是骨粉之后,那个声音所要等的机会来了。
紫雾中,一道淡淡的紫气进入到了花四海的体内,随即花四海的头挣脱发带,长发自发梢开始呈现紫色,待到那双眼睛也变成淡紫时,花四海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沧桑,大声道:“来人啊!为我披甲。”
待到几具骸骨帮花四海披上残破的紫金铠甲,待到花四海握紧了一杆缺少了枪尖的盘龙长枪,他已经不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