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婉穿着换好的衣服,坐在护工床上想事情。
房间里空荡荡的,安祺勋已经被带走重新包扎,她也没预料到事情会这样。
她之前是有照顾过舍友,但是那是女生,眼下换了个男人,结果将事情办得一塌糊涂。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喂,妈,发生什么事了?”
“婉婉啊,追债的又上门了……啊,别砸了!”
电话另一头噼里啪啦的声音想着,像是碗筷被摔在地上,碎了。
穆婉婉一下站起身:“我爸又出去赌了?!我上次让你把他关住的!”
“那个老不死的偷了钥匙跑出去的,输光了就回来喝酒,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婉婉,救救妈妈还有你妹妹!”
穆婉婉听着那边养母的哀求,一下流下了眼泪。
“我这就凑钱!你别让他们砸了!妈,你保护好自己,钱是小事,别吃了亏!”
“婉婉,他们开口要五十万啊,你上哪儿去找钱……我还是死去算了,我跳了楼他们看闹出人命就走了……反正这日子我也过不下去了!”
“妈!我会想办法,你别着急!相信我!你还得照顾妹妹,她还在上高中!”
穆婉婉安慰着母亲平静下来,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擦干。
当年她被领养走后,本来不能生育的养父母就怀了孕,生了妹妹。后来养父他染上赌博,欠下巨款赌债。
所以她才接受了安正霖那一百万钱,没想到从此安祺勋再也不相信她。
但赌博就像是一个窟窿,永远填不完,这次又欠下五十万,她要去哪里找钱。
穆婉婉慌乱起来,要不先预支一部分工资,可是,工资最多预支几年,怎么够五十万?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门铃响了。
“来了。”她又擦了擦眼睛,连忙上前开门。
没想到来人并不是重新包扎完的安祺勋,而是一个波浪发妆容精致的女人。
她涂着红唇和精致眼线,抱着一束鲜花,穿着精致的连衣裙,脖子上重量十足的铂金项链更显得贵气十足。
见到开门者,女人脸上的笑容一下收了回去,那张脸看起来特别阴冷。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从上到下把穆婉婉打量了一遍,皱起眉头。
没有合适衣服,穆婉婉换上的只是一身男装,长而宽大的白衬衫刚刚遮住大腿根,两条细嫩的长腿笔直白皙,刚哭过的眼睛湿漉漉的,一股楚楚可怜。
“祺勋呢?!”女人面色阴狠。
她一把推开穆婉婉闯进门里,见房间病床上没有人,气得把手里的鲜花往地上一扔。
“我问你话呢,祺勋去哪儿了?你是谁?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面对这么冲的语气,穆婉婉听了感觉很不好受,对方这种高高在上不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定了定神:“虽说来者是客,但客人至少也要先自报家门把?”
女人歪了下他,似乎震惊穆婉婉的态度,随后冷笑一声,抱起手臂。
“我是安祺勋的未婚妻杨雪晴,你懂吗?也是未来安氏企业的总裁夫人,你算什么东西,能待在这儿?”
是祺勋哥的未婚妻啊,穆婉婉感觉自己好像被遏制住了呼吸,好半天缓了过来。
是,无论是小时候的哥哥也好,还是她的偶像也好,总有一天安祺勋得结婚生子。
想到这儿,她态度倒是好了起来,怪不得对方知道医院和房间号码。
“噢,您好,我是这里的护工。”
“护工?穿成这样想勾引谁呢?你被解雇了,赶紧滚!”
穆婉婉挑眉,这个叫杨雪晴的女人跟吃了枪子一样。
她的祺勋哥哥身边都是这种人吗?这样一比,之前那个苑佳馨都算是好的,至少还能看在别人在场的份上,假惺惺地装一下姿态。
她深呼吸了一下:“您想知道安祺勋在哪儿不是吗,他之前伤口湿了,重新去包扎了。”
说这话的时候,穆婉婉还未干的发丝上,正滴下一滴水。
“他是怎么弄湿的?”杨雪晴高跟鞋哒哒向前走了两步,“你不是护工吗?”
“你到底是怎么搞得!你们到底是干了什么!!!”
“呯”一声,床头的花瓶被摔在地上,炸裂开来。
穆婉婉一惊,这个未来老板娘的脾气可真是暴躁异常啊,这样想着她忽然感觉脚上一疼。
一低头才发现白嫩的脚上被崩起来的碎玻璃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一时间哗啦啦流了出来。
察觉到危险,她立刻往外跑。
身后的女人追上来:“小贱人,敢勾引祺勋!害他伤口进水,我看你是活够了,他要是出了问题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穆婉婉刚拉开门,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坐在轮椅上的安祺勋目光很冷。
“祺勋,听说你重新去包扎伤口了,我好担心!!!昨天我看了新闻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觉,我特别害怕,万一你出现什么问题……”
杨雪晴像是瞬间变脸一样,从穆婉婉身后冲出来,楚楚可怜起来,轻轻地抹泪。
惊得穆婉婉在一边看呆,可是……
病房私密性并不跟酒店一样好,所以隔音差,从外面是能听到里面声音的,更别提刚才杨雪晴那大喊大嚷。
安祺勋看了一眼惊呆的穆婉婉,心中好笑。
他混迹在商场、娱乐圈多年,早就见惯了这些,但穆婉婉似乎像是第一次见一样。
但下一刻,他的视线扫到了穆婉婉光洁的双腿上,看到她脚踝处的一滩血迹时变了脸色。
“怎么搞得?”
“嗯?”杨雪晴没反应过来,“我刚才进门没找到你,问了几句,这小姑娘不耐烦把花瓶砸了,我也是着急,没想到她脾气这么暴躁……”
房间的地板上掉落着无数碎片,花瓶里残留的水洒了一地。
“你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去收拾。”
杨雪晴推了穆婉婉一把,然后转身把安祺勋推进了室内。
穆婉婉手脚无措起来,她被推得一踉跄,只得拿来纸篓,把碎片一点点捡起来,远远看去,蹲在地上的她显得十分可怜。
而她脚上那抹红色也变得格外刺眼。
安祺勋挥手示意杨雪晴推车的动作停下,缓缓开口道:“我问得是伤口,怎么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