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小时后,景云夕气喘吁吁地提前到达机场。
看了看时间,幸好幸好,赶得上。
但是大叔也没告诉自己是哪个航班哪个出口,景云夕只能根据他给的时间,查着今日的航班,兀自估摸着。
不过还好那个时间段下机的出口,都在北大厅,也算缩小了许多范围。
景云夕站在北大厅,轮流盯着这儿的三个出口,不敢丝毫的闪神。
然而,傻站了半个多小时,没有等到要等的人,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忽而在她身后响起。
“哟,这不是小妹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景云夕不由得一僵,回头就看到正戴着墨镜朝自己走来的美艳高挑女子。
“大姐……”面对她气势夺人的逼近,景云夕忍不住后退一步。
刚从国外旅游回来的景云霞,摘下墨镜打量着跟前的人,眸中闪过一道怨色,没想到,她还活得好好的嘛!算她走运!
景云霞扬起艳丽的红唇,踏着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离开景家的日子,还过得挺滋润啊?这脸色,不错嘛!白里透红的,是被那个男人滋润的吗?”
丝毫没有收敛的带着嘲讽的声音,不由得引起周围旅客的驻足围观。
“大姐……”瞄到周围渐渐聚集的人,景云夕忍不住出声想打断她的话,“我没有……”
“啊,不对!”景云霞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讥诮地道,“爷爷都嫌你大庭广众之下的和野男人苟合,把你赶出景家了,你已经不是景家的人了,也别一口一个叫我大姐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景云夕抬头看着故意捅她痛处又故意夸大事实的大姐,摇头道:“你别乱说,才不是这样的……”
“哦?不是?”景云霞环着双臂不依不饶地道,鄙夷地说,“难道不是你丢尽了景家的脸吗?才被赶出来的。”
“现下在A市又被哪个野男人包养了?是之前那个吗?”
扫视了眼她身上那些低廉的衣物,景云霞愈加轻蔑地道:“哎,好歹曾经也是景家的人,瞧瞧你这一身地摊便宜货,啧啧……”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别说,穿在你身上还真合适,这些低贱品配你倒也相得益彰。”
“大姐!”这其中的辱骂任谁都听得出来,面对众人愈加透露的鄙视,景云夕忍不住红了眼眶。
“别!我可受不起这两个字。”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景云霞音量也跟着越大,看笑话似得盯着眼前习惯逆来顺受不会反抗的人,嗤笑地问:“现在来这干嘛?迎接你的相好吗?”
不顾对方一个劲地摇头,继续诽谤奚落道:“你倒是挺厉害的嘛!一个男人接着一个男人,没有景家,依旧可以过活的很自在。”
“哎,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你啊!轻轻松松就过的这么好,”景云霞拢了拢自己的大波浪,“哪像我们哦,女子当汉子用,风里来雨里去的,商场到处打拼,才勉强换得如今的小康。”
围观的旅客自是听懂了景云霞的话,看景云夕的眼神也带了有色眼镜。
“没想到年纪小小的那么不学好。”
“做什么不好竟然去做别人的情妇,真是不要好!”
“看她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要是我家的孩子敢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我非打死她不可!”
“简直不要脸,小小年纪这么堕落。”
听着耳边传来的一口一个情妇,一字一句嘲讽鄙夷的话语,景云夕的心被深深刺痛。
没错,她无法反驳。
她真的就是因为在成人宴上与别的男子做了那事,才被赶出的景家。
她现在也真的是别人的情妇!
这两点,都是她心中深埋的痛,也是最让她自卑的事情。
如今,却被昔日的大姐,如此赤裸裸不留情面的揭露,面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苛责,就仿佛自己被扒光了丢在他们眼前一样。
她真的一点也不顾及两人的血缘关系,就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
或者说她根本就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想看自己出丑,想看自己被千人骂万人唾,最好没脸活在这个世间!
听到众人统一一致的攻击话语,景玉霞脸上的笑容更大,状似关切地道:“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我也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你再不检点,也得记得做好措施啊!可别再干出什么未婚先孕的丑事了,到时候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就尴尬了。”
在她的话语下,景云夕心头再次被猛地一击,煞白了脸忍不住后退一步,好不容易从流产的阴影中走出来,再一次被她击回了黑暗的深渊……
“我的女人岂容他人非议?”
忽而一道冷寒霸气的铿锵有力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让厅里的温度都跟着低下好几度。
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顺着声源望去,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墨镜从不远处的VIP通道迈步行来,身后跟着清一溜同样带着墨镜的黑衣人。
他的个子很高,在人群中突兀地高出半个头多,一眼就能见到他的存在。
每走一步,浑身散发的帝王气场就随之散开,震慑地周围人群不由自主地退开,给他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仿佛迎接国王般。
这个男人,气场好强,让人不自觉地产生畏惧。
景云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头莫名一喜,立马转头望着大步朝他而来的男子,仿佛他的周身自带耀眼光环,在她最尴尬最无助的时候,就这么从天而降来到她跟边。
随即,便感觉肩头一紧,被他有力的胳膊牢牢圈住揽在怀中。
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和他如此亲密的接触,景云夕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莫名地感觉安心。
就这么顺着他的力道,依偎在他怀里。
雷阎霆抱着红了眼眶的人,心中的喜悦早已被愤怒代替,盯着眼前那气焰嚣张、口不择言的女子,威压毫不收敛地朝她释放:“我的女人,别人没资格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