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女那不染纤尘的白皙酮体再一次展现在他眼前时,漆黑的眸光深了一分,立马拿过被子盖到她身上。
不出十分钟,六位女医生就位。
“等会!”听到动静,已经换了一身干爽衣物的雷阎霆厉声道,拿出自己一件黑色的衬衫,给床上一丝不挂的人套上后,才吩咐,“进!”
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六位医生立马给床上景云夕诊断。
其中一人向身后盯着她们一举一动的男子汇报:“雷少,她正发炎高烧,吊完针就好。”训练有素的几人没有任何多话,即便有疑惑也都会烂在肚子里。
雷阎霆昂了昂下颚,示意她们继续。
速度地安装好医用输液支架、为其吊好针,几人便恭敬地退到门外守候。
被如此折腾着的景云夕似乎有了丝知觉,启唇喃喃地道:“爷爷,不要赶我走……”
“爷爷……”
见到她乱挥舞的小手,手背上正插着针,雷阎霆上前按住,冷冷地呵斥:“不准动!”
神志不清中的景云夕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宽大干燥的大掌握住,好像小时候爸爸牵着自己的感觉,温暖又有安全感。
景云夕渐渐安静下来,反握住那温暖的大掌,嘟囔了句:“爸爸……”
看到两人交握的手,雷阎霆本能地想抽出自己的大掌。在见到床上那人嘴角扬起满足欣慰的弧度,紧皱的柳眉也渐渐舒展,雷阎霆止住了动作。
她的手那么小那么无力,甚至不需要用力,就能轻易摆脱她,但他却没那么做。
望着她白嫩的小手紧扣住自己的大掌,心下某处一动,就坐在床边,任由她握着自己……
楼下等待着的林特助半天不见雷少下来,忍不住上楼,敲门:“雷少,晚上还约了元总……”
床上的人不禁动了动,雷阎霆抬头瞅了眼药水的量,出声:“一小时后。”
“是。”林特助没有多话,当即去安排,心下却是因为雷少今日三番五次的异常而疑惑。
当景云夕再次睁眼,是第二天的下午。
此时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天花板悬挂着一流苏水晶吊灯,偌大的卧室中都是沉稳硬朗的暗色系装饰,低调又奢华。
这是哪?她怎么到的这?
掀开被子一看,自己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男士的黑色T恤,心里忍不住一咯噔,那晚恐怖的记忆再次袭来,撕裂的痛、无尽的缠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
颤抖地伸手勉强坐起,除了那晚初夜后留下的不适,身上倒也没别的不对劲。这让她微微松口气,无端丢了第一次,不想这第二次也莫名地被夺。
最后的记忆停在爷爷那个失望的背影中定格。
从此刻起,景云夕不再是景家的人!不再是景家的人……
脑海里无限循环着这句话。
景云夕蜷起双腿,埋首膝间,倘若连这最后一丝温暖也要离她而去,是不是景家的人又有何重要呢?呵呵……
“醒了?”伴随着冷然的男声,一道带着压迫感的身影出现在卧房。
景云夕猛地抬头,这个声音不就是……
在见到来人的瞬间,景云夕彻底呆住了:这是一张怎样惊艳的脸庞啊!雕刻般精致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刚毅;薄薄的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浓黑的剑眉下,如黑曜石般漆黑的双眸,暗藏着如膺的锐利,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望而生畏。
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一袭黑色的西装将其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周身自带王者的霸气与生人勿近的寒气。
他每迈进一步,景云夕就忍不住后缩一分。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随着他的靠近扑面而来,没有忘却那晚铁钳般的大掌扼在自己脖间的感觉。
避开他冰冷的视线,景云夕颤声问:“你是谁?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嗓音还有一丝沙哑,比昨日已经好了许多。
她还想问那晚的人是不是他?这声音这目光这气场,都太像了!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自己的异样是不是他害的?
但是在他的注视下,她没有问出口。
雷阎霆就这么站在床边,看到她再次睁眼心底松了口气,转而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床上慌乱缩成一团的人:会是她吗?他会叫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对付自己?是她太会演戏还是他太托大?
在真相还没明了前,他要把一切不安定因素掌控在自己身旁。
“我家。”雷阎霆冷声吐出两个字。
没有再和昨日一样,粗暴又急切地试图从她口中问出信息,既然她要装,他就配合着。他倒想看看,她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究竟要做什么。
没想到他会回答自己,景云夕记得自己最后好像在家门前昏倒了,之后便一无所知,再次鼓起勇气问了句:“是你救了我?”
“嗯。”
“谢谢你救了我,”景云夕怯怯地再次偷瞄了眼他俊美深邃的面庞,“请问你是……”
看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景云夕尴笑了下:“我只是想着以后能够报答你而已。”
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回应,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景云夕咬了咬唇开口:“那就谢谢大叔了,我先告辞。”
对方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不肯透露姓名,总不能再你啊你的这么不礼貌地称呼,看他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了十多岁吧?叫他大叔也不为过。
当雷阎霆听到“大叔”两个字时,面无表情的脸庞产生了一丝龟裂,看到她就要下床,冷声问:“去哪?”
去哪?景云夕一愣,她也不知道去哪呢,刚刚被赶出景家,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不知道……”景云夕低落地回答。
浓厚的孤寂无助感从那单薄的身躯上散发,望着她苍白的小脸,雷阎霆感觉内心突然有点发闷,随即开口:“留这。”
景云夕涣散的双眼渐渐聚焦,惊喜地转头望着伟岸的他:“真的吗?”
雷阎霆扫视了眼她穿着的单薄T恤,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