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目光温柔，微笑着看着他的脸，点了点头说:“我记得，当然记得，你很像她。她是我平生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可惜天妒红颜啊。”

老师垂下眼眸，深深的叹了口气。

蒋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老师您不要太伤心，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您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况。”

“怎么，这案子还有什么疑问吗？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是还有疑点，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凶手可能另有其人，所以……”

老师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确是有老师那种说一不二的味道。

她起身回到屋子，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出来坐了回去。她打开找了一会儿，翻出来了一摞用白色蕾丝带子绑着的泛黄照片，她把这摞东西递给蒋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突然翻蒋羽的案子，不过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些都是蒋羽生前比赛时的，每一次我都留一张照片，都在这里了，希望能帮到你。”

高明回到办公室时，雯雯正在生闷气，嘟着嘴不理高明。不过他不怕，高明走过去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优雅的把右手伸给雯雯。

“雯雯公主，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海，不知你可不可以给个机会啊。”雯雯握住高明修长的手兴奋的跳起来，“可以可以，我们走。”她蹦蹦跳跳的拉着高明往外跑。

“不着急不着急，拿包。”高明笑着单手挎上了雯雯的包。

两人欢乐的出了办公室，在隔壁加班的温宁听到了声音，以为是王队回来了，赶紧跟了出来想邀个功。却看到雯雯抓着高明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外走，而高明一脸的宠溺。那眼神仿佛雯雯就是他的孩子，他是来接孩子放学一般，看到这一幕，温宁不禁打了个寒颤。

王队平时忙，高明又没有孩子，所以总是陪着雯雯，但温宁隐约记得刚来警队时师姐和她提起过高明不和他妻子过夫妻生活的事。他这么喜欢孩子。干嘛不自己要一个？

高明带着雯雯去了海边，坐了快艇，雯雯穿着橙黄色的救生服在海上快乐的尖叫，高明看着她快乐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下船后同坐的一个单身女孩儿问高明要电话，被雯雯看到了，雯雯一把打掉她举着的手，拉着高明离开了海滩。

雯雯拽着高明一直跑了好久，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才停下来。喘着粗气指着对方咳咳的笑。

高明问她：“你跑什么啊？”

“我喜欢跑不行嘛？”雯雯仰着头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行，你想干嘛都行！”高明笑着点点她的鼻子。

“那，我要你不许和刚才那个姑娘联系。”

“好，不联系。”

“真哒，那你也不许和别的阿姨联系，只能听我的！”

“哇，我们雯雯这么霸道，小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说到这个话题，雯雯突然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的问他。

“不过，高大哥，男生都喜欢温柔的女生嘛？”

高明察觉到她声音的变化，打趣的问她。

“怎么我们雯雯有喜欢的人啦？”

“嗯……反正，哎呀，你就说嘛！”

高明呼了一口气，收起笑容认真的回答她。“其实啊，男生不一定是非要喜欢哪一类的，只要这个女生善良，孝顺，足够爱自己，就够了。”

“真的嘛？那男生喜欢乖巧的女生嘛？”

“其实啊，男生比女生更嫌麻烦，你总是板着他会很累的。还有啊也许你刚开始遇到的这个人你很喜欢，但是最后却没有在一起。不要紧，你现在年纪还小，怎么都来得及，犯错要趁早。”

“谢谢高大哥，这些话你不要和我爸说啊。”

“放心我不说。”

夜幕降临，平静的海面沉浸在漆黑的夜里，对岸绚烂的灯火映在海面上，仿佛拉近了两岸的距离。沉静的跨海大桥屹立在海面之上，平地拔起数十米，从桥上望出去，能看到对岸的繁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驱车去桥上看风景，既使那风景是他们平日触手可及到不愿抬头看的。城市太大了，每天都有人忘记了她的样子，要换一种方式重新认识她。

我们生活在城市里，无时无刻不在和这座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打交道。而生活有时并非一帆风顺，看问题的视角也会因为心情的变化而变化。甚至有时早上的风景晚上再看就不一样了，风景不会变，变得是我们的内心。白天我们自己给这座城加了滤镜，晚上却想要看见她的样子，就像白天的时候，我们双眼看着太阳，心却想着月亮的光华。而到了晚上，我们却又希望月亮能像太阳一般给与我们温暖。月亮从来都不会给我们温暖，能给我们温暖的，是我们自己。

一辆黑色的车开了过来，车轮碾过坚硬的鹅卵石，发出一连串石头摩擦在一起的声音，车辆停在了海边。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模糊的轮廓，走了过去。

“你来了。”蒋之的声音像海水一般深沉。

“来了。”王队背着手走了过来。

两人站在海边，感受着初夏海风的清凉，看着远处海水上大桥的倒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来过海边了，工作太忙，能有的时间都尽量去陪女儿了。像今天这样，在晚上过来看看夜景，简直就是奢侈。

“怎么样还是不打算说嘛？”王队待会还有事要做。

“没什么好说的，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要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档案室的钥匙。”

王队看着蒋之，好像明白了什么，“你还是放不下你姐姐？”

“当然，这是我回来的目的。”蒋之如实说了。

“好，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尽快帮我找到少女凶杀案的凶手。”

蒋之收回视线，转过头看着王队的眼睛，说：“好。”

王队不自觉的喉咙动了动，伸手拿出一个钥匙递过去，“给你。”

“谢谢。”蒋之看着他笑了。

晚上9点，王队准时带着温宁来到白昼无梦，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远远看着门口站着几个衣着怪异，长得也很奇怪的人。

一个套进一个圆圆的壳里，只有双手双脚伸出来，壳上画着小小的五官，还画上了衣服裤子，整个就好像是扁鸡蛋一般。还有一个穿着一身的黑色，上面用荧光画了一副的骨骼，也有像大鼻子情圣一般的剑客和金发碧眼的洋娃娃，今天这是什么主题，真的很难说。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往里走了，她们也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王队想了想，拿起今天和剧场借的衣服，一套低调的黑色礼服，里面还扎着一个黑色的蝴蝶结，让这个人民警察有点跳戏，没办法，硬着头皮往上冲吧。

后座的温宁比他要放松很多，她在家里就穿好了衣服，一路上都在补妆很期待的样子，王队从后视镜看过去问她“你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