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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征途之铁甲咆哮

2022-11-28 13:43:502046

第十四章:光荣?梦想?(二)

迎面走来一位年轻母亲,推着粉红色的可爱婴儿车。她的脸色憔悴,疲惫,但望向熟睡婴孩的目光当中,满满的都是慈爱。某间会社的业务员,找到一张还算干净的公共座椅重重坐下,他的工作远未结束,但空瘪的肠胃早已坚持不住,只得用红豆面包+牛奶这对经典组合,暂时安慰自己的饥肠辘辘......

每时每刻,都有这样的行人与元一朗擦肩而过。他们就像嗡嗡作响的蜂群,终日沿着固定的轨道忙碌;这座城市则是钢筋混凝土筑成的蜂巢,将上千万规模的人口容纳其中。升学,就业,婚姻,退休......人们心甘情愿地生活在这座蜂巢,为公司、会社、官府乃至社团奉献出自己的一生,同时还把任何想要跳出循环的个体,视作离经叛道的异端。

真壁元一朗就是这样的异端。他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律师世家,从幼儿园到高中,上的都是学费昂贵的私立名校,考试偏差值从来没有低于70。2008年,真壁家次子真壁保彦——也就是改名前的真壁元一朗,更是凭着优异成绩考入庆应义塾法学部,金灿灿的律师徽章等于说已经别在了胸口。

可他并不想要这束金光。庆应义塾的文凭,对元一朗来说可有可无,完全比不上2011年考取的特种大型车辆驾驶证。后者至少是他真心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带给父母兄长,尤其是父亲真壁宏信的土产。

他的父亲不止一次说过,真壁家的男丁必须成为律师,“勤勉、称职,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在优秀律师。”在父亲的逼迫下,元一朗从五岁就开始背诵《六法全书》,小学还没毕业便和大哥一起分析案例、收听庭审录音,为东京都六大名校的法学部提前做好准备......

元一朗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他喜欢引擎的咆哮、机械的轰鸣,每当有客机从天空飞过,就会情不自禁地仰望头顶......不过,他最最痴迷的,还得要数人形机甲,尤其是充满狂气的超级系机器人。人类肉体的所有弱点,都会被机甲轻易克服,真壁元一朗从小就渴望着坐进驾驶舱,像流龙马那样纵情驰骋,再不被世间的条框所束缚。

他曾经和母亲偷偷谈过自己的梦想。但绝不敢在父亲面前多说一个字。著名律师真壁宏信,在家人面前永远都是严肃刻板的独裁者,他不允许次子沉溺娱乐,漫画、动画、TV游戏在小学毕业之后一律禁止,钢普拉模型更是绝对进入家庭。如果元一朗触犯规矩,最少也要罚站两个小时,同时还要不断背诵枯燥乏味的法律条文,直到嗓音嘶哑再也说不出话。

直到升入大学,真壁元一朗方才得到了些许自由。由于高中时代的惯性,进庆应后他仍然选择了剑道社团,但那只是锻炼身体的手段而已。机战游戏、机甲动画、模型拼装、成品收集,这些才是元一朗空闲时间的真正爱好,以及除去伙食费之外的最大花销。

然而,再热血的主角也是别人,再精巧的模型也不能亲身搭乘。真壁元一朗尽管收集了成箱的机甲周边,在女生圈里被称作“虽然还算帅哥,但怎么也不想交往的对象NO.1”,但这些东西买的越多,内心深处反倒变得越发空虚。他想握上操纵杆,踩着踏板在敌群当中纵横驰骋,就像其他主角那样成为世界的救世主——

2011年8月23日。机遇突然间砸到了他的面前。那一天,11式强袭武侍首次公开亮相,参加了当年的富士综合火力演习。与故障频发,大部分时间只能在运载车上正坐的“榻榻米武侍”99式相比,11式是真正达到实用标准的成熟型号,它在翠绿草原上奔驰的身姿,就像远古时代的迅猛龙一样优雅致命,瞬间就抓住了元一朗的灵魂。

真壁家的次子做出了决定。他规规矩矩地完成了学业,为家里拿到了那张文凭,但在大学毕业式举行之前,他已经私自通过了自卫队招募考试,成为了一般曹候补生。由于庆应义塾这个名校出身,再加上之前考取的特种车辆驾驶证,元一朗毫不费力地就实现了愿望,进入了梦寐以求的第一空挺团特车大队第一中队。

2012年9月,他成为了正式的一曹。短短五个月后,元一朗又因为演习时的优秀表现,高升一级成为曹长。2013年2月,因为某个与虫洞对岸息息相关的计划,他又像坐火箭一样成了三尉,但在最终成功之前,暂时还不能向其他人展示肩章......元一朗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远非寻常人等所能承受。

父亲在得知次子加入自卫队之后,立刻就把元一朗赶出了家门。他不允许真壁家和暴力团体扯上关系,更不会原谅亲生儿子的无礼背叛;他强迫所有家人与“那个逆子”断绝来往,手机拉黑信件拒收,把“真壁保彦”这个名字,从此当作不存在的幻影。

实际上,这个名字也确实没有继续存在。元一朗走出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身穿制服来到区公所,凭着成年之后有了法律效力的印章,为自己改了一个颇具机战主角风味的新名。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是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候补律师,而是驾驶着钢铁巨人,真真正正随心而行的不羁骑士......

不过,现实和梦想总会有着一定差距。“不羁的骑士”,同时也是“孤独的骑士”,进入陆上自卫队后,真壁元一朗很快发现,自己并不是那种谁都谈的来的多数派。第一空挺团的很多同僚,都是为了薪金和培训才会报考自卫官,保卫国民只是附带的交换条件,极少有人把这当作真正的人生追求。

“没必要太拼,真壁。我们这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公务员而已。”特车中队的一位前辈,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操作武侍也好,火力展示也好,和装订文件没有本质不同。抱着平常心态把工作完成,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