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拱手道:“王妃请讲。”
声音之中还带着哭腔,谢柳楹摸了摸下巴,开口道:“王爷受伤,本妃实在担忧,听闻王府后面有个祠堂,你就同本妃一起去为王爷祈福。”
“好!”
桃儿一听自己能为王爷的病做些贡献,激动的核桃眼都亮了。
杜宇在一边听着,未多言语。
祠堂的下人将祠堂打扫的很干净,檀香的味道很浓,谢柳楹看着头顶的佛像,让桃儿出去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
桃儿应下,谢柳楹看着祠堂的门关上,身子坐的随意了许多。
她刚刚坐定,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姐姐,几日不见,发福不少啊。”
“咚!”
谢柳楹的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石子,向着角落里弹了过去。
“嗷!”
燕宁捂着耳朵从角落中走了出来,脸上还带了几分气鼓鼓的表情:“我的宝贝耳朵!”
燕宁的一张嫩脸被气成了茄子色,被石头打过的耳朵还有点疼,谢柳楹盘着腿看着他:“少废话,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燕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谢柳楹,“喏,鸡毛箭的解药。”
谢柳楹接过解药,听着燕宁嘟囔了一句:“好端端的,你要这玩意做什么,还用百灵鸟传信,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谁知道手劲这么狠……”
说着,他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谢柳楹捏着瓷瓶,仰起头看着燕宁:“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还传信让你来救我,你人呢?”
“卧槽,谢柳楹你还好意思提,你知道那个男人有多凶残?劳资的精英部队,千里开外就被他发现了,要不是劳资训练有素,现在都快成光杆将军了!”
燕宁捧好了自己的小心心,一脸的伤心模样,谢柳楹看着他的样子,姑且也原谅了他今日吃了枪药一样的反应。
谢柳楹专心看着瓷瓶,燕宁的脑袋凑了过来,细长的眼眸中带了贼光:“柳楹妹妹,今天我进来的时候,听说那个王爷受伤了,现在王府的戒备都是松懈得很,我一路进到祠堂简直是若入无人之境,要不我今天就带你出去?”
他从身后拿出一件衣裳,“衣服我都准备好了,虽然你不会轻功,但是我们可以……”
“今天不行。”
谢柳楹打断了燕宁的话,燕宁一怔,惊异道:“为什么?”
谢柳楹的眼眸垂下,将瓷瓶放入怀中,“王爷是因为我受伤的,我至少要等到他伤好了。”
燕宁的身子愣在原地,怔怔看着谢柳楹,谢柳楹咳嗽了一声,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燕宁的眸子垂下,声音变得沉了些:“你是不是看上秦怀之了?”
谢柳楹抬起头,“我只是不希望欠他这个人情罢了。”
她说着,表情也变得随意了许多,目光却落在燕宁的身上。
这小子平日都是有活力的很,怎么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带了几分伤感,谢柳楹摸了摸下巴,沉思良久,惊道:“燕宁,你不会是喜欢……”
“不喜欢!”
燕宁抬头,急忙否认道。
谢柳楹看着他,面上的笑容有些猥琐,“放心,咱俩谁跟谁,这件事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你在后院养男宠的事,我不也帮你瞒着师父和你爹呢嘛!”
“?!”
谢柳楹上前拍了拍燕宁的肩膀,眉头微蹙,语气也变得严肃了些,“不过燕宁我还是要劝劝你,从我和平西王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他好像不太适合你,要是想把他弄到你家后院去做男宠,可能性不太高。”
“……”
谢柳楹看着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咳嗽了一声,又道:“放心,我和平西王绝对清白,朋友妻,不可欺!可是这一次的功劳怕是不能归到你身上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制造场面让你和王爷多见面的。”
“……”
燕宁想砸了祠堂。
偏是谢柳楹尚未察觉,只是又看了燕宁一眼,转身离去了,她的面上带了几分惋惜,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秦怀之,看来燕宁难免要单相思了。
石像燕宁看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嘴角抽了抽,开口道:“喂,说好的我给你解药你出来给我做一顿饭!”
“好,记着呢。”
说罢,谢柳楹已经出了祠堂的门,燕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嘴角带了一抹苦笑,叹道:“傻瓜。”
回子规阁的时候,谢柳楹还想着燕宁的事情,秦怀之长得是不错,没想到还是个男女通吃的。
她一路想着,难免有些失神。
桃儿以为她是担心秦怀之的身体,又暗自抹了眼泪。
杜宇依旧在门前守着,模样和谢柳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桃儿只能在门前站着,谢柳楹进去的时候,听见杜宇开口道:“王妃,陆大人和白公子来了。”
“谁?”
谢柳楹狐疑看着杜宇,杜宇却再没言语了。
自从马车事件之后,杜宇对待谢柳楹的态度也越发机械了,此刻见杜宇不说话,谢柳楹索性直接进去自己看。
刚开门,谢柳楹就看见秦怀之的床前站了一人坐了一人。
站着的人一袭白衣,锦缎虽素,用的却是尚好的料子,墨发随意束着,似是谁家的纨绔少爷,只是举手投足之间略显贵气。
坐着的人一袭蓝衣书生打扮,眉目较清秀些,他的指尖放在秦怀之的脉搏上,似是在为秦怀之把脉。
慕烟坐在一边的板凳上,十分乖巧。
谢柳楹刚推开门,白衣皱紧了眉头,叹道:“老五的病,真的那么厉害?”
蓝衣闭着双眸,声音恍若静水无波,“再晚一刻,无药可救。”
“哎,我就说,怎么昏迷了这么久都不醒来。”
“我刺了他的穴位,两日之内就能醒来,日后服药多加调养,半年怕是能将毒清个七七八八。”
“七七八八啊,那剩下的毒呢?”
“继续调养。”
两人一唱一和,讨论的十分认真。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谢柳楹的耳中。
怀中的瓷瓶烫的要命,庸医庸医,早就知道那个太医是庸医!
玉毒坊的毒药怎能轻视!谢柳楹捏了捏自己的眉间,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却是白衣猛然回头,狐疑道:“你是?”
蓝衣也睁开眼,在看到谢柳楹的那一刻,一向平静温和的眸子,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