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没有烧炭

荣香在门口看着贝儿，赶紧行礼，“贝儿姐姐。”

“本让你歇着的，不过司棋还没回来，自然劳动你一下。”

“不敢。”

“进来吧。”贝儿让荣香进来伺候，自己便出了院子，朝着二姨娘的住的南院而去。

荣香进屋，先给宋楚楚行礼，有点手足无措，不过不敢露怯，走到衣架旁，她打开柜子，看着满柜子衣服微微吃惊，不过很快掩饰住惊讶，打量这些衣服小声问，“小姐，这件秋香色墨竹暗纹的五彩撒花缎面对襟褙子如何？”

“可！”

荣香一摸衣服微微吃惊，这料子是她没摸过的，摸上去又软又滑，比丝绸缎面不知舒服多少倍，而且这颜色这配线，精致的无以复加，不过她不敢在造次，小心的走出来捧着衣服替宋楚楚换下那件俗气的外套。

宋楚楚换好衣服，顾向河便走了过来，见着宋楚楚吩咐她将披风拿过来，微微皱起眉头，“这么晚，你可要出去。”

“就在院子里走走。秀娘前些日子替我做了一双鞋，我穿着十分好，今日无事，准备去谢她了？”宋楚楚看着顾向河，“父亲还有事儿吗？如果无事，不如一起去吧。”

外边的丫鬟站在门口，小声的道，“小姐，您要的点心准备好了。”

“知道了。”

顾向河想了想，点头，“我也许久没见秀娘，一起去吧。”

丫鬟提着灯笼，荣香提着，走到路上，顾向河问，“你去王府，可有人欺负你？”

“怎会？”

顾向河微微吐出一口气，风吹过来，有点冷，宋楚楚紧了一下衣服，看着路边雪中的红梅，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雪从树枝上落下来，飞起了一阵雪沫。

顾向河在一侧看着，嘴角有点欣慰，他想了一下，继续问道，“郡主，她可有为难你？”

“郡主，很好。”

宋楚楚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她从靖州来京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渴望父爱的年纪，何况，她知母亲当年因何而他和离，心中总多疼惜母亲一些，所以，父女之情，她却不知如何演绎。

顾向河有心要修补这段父女情缘，可惜的是，他能给的，她早已不需要。

对于对顾莲玉的处置，顾向河没有提，宋楚楚也十分识趣的没有问，

南院的大门半掩着，等两人走到门口，二姨娘已经开了门走了出来，看着一起来的顾向河，显然有点吃惊，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声，“老，老爷……”

二姨娘穿着一件干净的月白色的裱子，只是裹了边，没绣花，素净的很，她人一般高，弓着身子，看上去比年纪更老了几分。她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女，原本是老太太给她爹物色的妻子的人选。可后来顾向河遇到她阿娘，过了几年神仙眷侣的日子，连通房都没一个，如何看得着这木头一样的二姨娘，老太太也仿佛忘记了二姨娘这么个人，任由她在后院辜负的最好的青春年华，直到后来三姨娘的事情爆发。

老太太终于想起了这么一个人，一来想借着二姨娘帮忙夺得管家大权，二来，可能就是看三姨娘不顺眼，想恶心人，硬事让顾向河将二姨娘先纳为妾。由妻变成妾，别人只怕不愿意，只不过三姨娘是个丫头都敢欺负的人，如何敢反对。不知道最后他爹怎么的同意，居然还真的成了。不过即便排在三姨娘姨娘跟前，依旧没什么得宠，只生了四姑娘顾秀娘。

秀娘半躲在三姨娘身后，这个时候才露出半张脸，朝着顾向河行礼，“爹！大姐。”说完之后，低下头，躲在她娘身后，活脱脱的第二个二姨娘，不过顾向河也算一个好父亲，虽然不喜欢二姨娘，到时对儿女也尽心，还存活的三个女儿中最喜欢当属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秀娘写的一手好字，常被他夸奖。

宋楚楚回府七年，虽然同住一个大家，可她与二姨娘之间还真的没多少交集，不过二姨娘母女的绣活都出众，给她做过好几双鞋子，针脚密密，样式也精巧，应该是用心做出的东西，并且，这两人对她也是真的恭敬，从不会像三姨娘那样阳奉阴违。

恩，二姑娘是谁？在哪里？二姑娘就是二姨娘爬床的床生了那个又，也是命不好，据说生下来就断气了，当时三姨娘正在受宠，死活闹着硬是让小姑娘上了排行。所以说，某些时候，宋楚楚还真的挺佩服三姨娘的。二姨娘有三姨娘一半能折腾，估计她跟秀娘也不可能活成这个样。

几人站在门口，二姨娘竟傻了一般，竟不知道要大家进去，倒是宋楚楚提醒道，“姨娘，不请我们进屋吗？”

“请，请的。”二姨娘尴尬的一下，赶紧的行礼，“老爷，大小姐，赶紧进屋……”

宋楚楚跟着顾向河一前一后进屋，二姨娘的屋子里家具什么的倒是都不缺，不过都是旧家具，而且都不成套。两人一进来，她就忙了起来，亲自到了茶，端了过来，顾秀娘也在一侧帮忙。

“姨娘喝妹妹都不用忙碌，我与父亲坐坐就走……咳咳……”宋楚楚轻微的咳嗽两声，笑着道，“我就想要谢你，前些日子替我做的鞋，我十分喜欢。我们秀娘真是好手艺，这技艺往后可的多少人喜欢。”

顾秀娘楞了一下，她穿着湛蓝的提花袍子，身子还处于发育阶段，微微的福了一礼，有些羞涩的道，“大姐您喜欢就好。”

宋楚楚打量她，她身量很瘦，衣服穿在她身上，似乎挂不住，人看上去温温柔柔，让人觉得风一吹就要倒下去一般，宋楚楚笑着拉住她坐下，“我让厨房做了几样糕点，你尝尝……咳咳……这些日子胃口不好，比起上次见你，又太瘦不少，你这个年纪可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点才行，咳咳……”

顾向河打量一下屋子，突然皱起眉头，“怎的没有烧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