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道:“出手吧。”
史易拓脸色一变,他知道习武之人但凡要试探,必定要出手,但没料到他竟然要自己先出手,而不是像南宫云那样直接就动手,令人猝不及防。
当下拱手道:“晚辈得罪了,还望前辈不要见笑。”
当下浑身血脉翻涌起来,刹那凝聚在掌心,一咬牙,一声低喝,挥掌而出。就在这一刹那,眼前忽而一花,掌心猛然被什么东西瞬间堵住了一样,浑身的血脉之力顿然弹了回来,在体内四处冲撞,震得他血液倒流,一阵头晕目眩,闷哼了一声。
大吃一惊,连连退了几步,这才站稳。倏尔又是浑身一颤,南宫天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冷视过来。
他惊得连忙挥掌,顿然又是浑身一震,这才发现自己从第一掌挥出的时候开始,就已经被南宫天伸掌抵住了,两只手掌宛若粘在了一起,根本分不开。
他吓得冷汗淋漓,不住咬牙,看着南宫天。
南宫天冷道:“不过如此。”
史易拓微微运气,凝神将体内的血脉之力奋力压住,逐渐调整,顺着血脉的轨迹涌过去,凝聚在掌心,猛然大喝一声,瞬间爆发。
但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掌心的血脉之力刚要离开他的手掌,立即被南宫天的那只大掌堵住了,顷刻全数反弹回来。
他一声低哼,嘴角流出了一缕鲜血,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他连续两掌力道都被堵住,并且立即被全数反弹回到体内,等同于是自己打了自己两掌,浑身的经脉刹那纷纷应声断裂。
他晃了晃身子,心中战栗不已,暗暗惊道:“这简直就不是人,我只怕要将自己给杀死了。”
但南宫天却冷道:“再来。”
史易拓双眼微微一睁,狠心一咬牙,心中不服之气顿然升起。当下凝神静气,体内奇功运转起来,将那断裂的经脉一条条梳理,身体也逐渐恢复起来。
南宫天目中微微一惊,嘴唇哆嗦了一下,盯着他:“虽有瑕疵,乃是半成品,却是奇妙无比,我道你如何能顿悟血脉,看来是这奇功所致。”
史易拓咬咬牙,不予理会,体内的血脉之力瞬间按照三元功的路子运转起来,刹那开始凝聚被震得四处飞散于体内的血脉之力,逐渐收拢在掌心。
南宫天这回大吃一惊,脸色都沉了下来,目中露出惊讶之色,声音也变了:“一正一邪,本是同源,非正即邪,非邪即正,但为何同源之物竟然能分正邪?”
蓦地喝道:“够了。”
史易拓却来不及收手,掌心血脉之力猛然吐了出去。
南宫天低喝一声,挥掌一拍,将那血脉之力拍得飞上天空,形成一圈巨大的波纹,没入星空之中。
史易拓大吃一惊,慌道:“晚辈无礼。”
南宫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负手而立,死死盯着他,冷道:“难怪老二死活要收你为徒,原来是这么回事,说,是谁传给了你这么怪异的功法,天下正邪不能两立,但这奇功同源却正邪并存,你若不说出个所以来,老夫不会因为你的才华而手软,当即取你性命。”
史易拓微微咳了一声,连连运气疗伤,道:“这并非是同一个人传授与我的,乃是两位奇人分别传与,这两人因为一场畅谈故而各自创立了这两门截然相反的奇功,我不过是他们的试功之物。”
南宫天闻言微微一愣,冷道:“是哪两个人?”
这事史易拓也有告知南宫云,但恩人的长相却只告知了南宫尊,南宫尊称那恩人不愿意别人知道他是谁,那么他自然不能将他的样貌告知。
当下道:“晚辈不曾见到他们的样貌,就算想要看一眼,却也没有那个本事。”
南宫天目中微光闪动,过了片刻,道:“武功是自己练的,从未有过他人帮你练的事,你为何甘愿成为试功之人?”
史易拓惨然而笑,道:“为了活着,条件就是试功。”
南宫天脸色一动,目光柔和不少,但语气却仍旧不让人靠近:“你如何顿悟了血脉?”
史易拓道:“晚辈为人放血,全身一滴不剩,濒临死亡边缘,因不甘心而偶然顿悟。”
南宫天身躯微微一震,语气中带了一些哆嗦,目中尽是惊讶之色:“你活过来了?”
史易拓笑道:“不然如今是谁在跟前辈说话?”
南宫天这回再也掩盖不住那股震惊,宛若看到了一头怪物,罢了喃喃道:“天下竟有你如此可怕的人。”
史易拓笑道:“晚辈不过无名小卒,于怪物横行的世道之中苦苦挣扎,只为多活一刻罢了,可怕的是这个世道。”
南宫天不住打量着他,目中微光流转不已,似是在凝眉苦思,罢了道:“你先在乾府呆着,明日天亮你就知道你到底能否成为南宫弟子了,哼,自古以来,南宫家从未像这般破例收徒。”
语毕转身离开,振声喝道:“来人。”
一条人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倏然落在两人身边,躬身道:“这位兄弟,请跟我来。”
史易拓惊道:“但二老爷如何说?”
这方圆数里的空旷之地哪里还有南宫天的影子,他禁不住狠狠一跺脚,咬牙跟着那一品弟子离开。白狼身影一花,也跟在他身后。
这庞大的城堡之中一道闪电划空而过,消失在天边。史易拓心头一跳,立即明白那就是南宫天,禁不住惊道:“这身法跟会飞有什么分别?”
将他带走的那人道:“比飞还快。”
史易拓惊叹连连,想不到以人的血肉之身,竟然能一跃在高空中掠过,速度之快更是连闪电都追不上,这还算是人吗?
他禁不住问道:“这位兄弟,敢问大老爷所去方向是哪里?”
那人道:“我奉命将你带到安身之处,却不能告诉你。”
史易拓唯有作罢,暗暗骂了一声。
那道闪电在南宫天道高中空一闪而过,等他再度落下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离那乾府数百里。身影一触及地面,立即又一闪,在高中空划过一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