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江城,霓虹灯由中心点向四周依次扩散亮了起来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起来,似乎昨晚的狂风骤雨未曾发生过一般,又或者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张琼又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中夹杂着一丝危险的气味。
这个城市带着一股子特有的味道,岁月大刀阔斧的改造了这里,不曾停下它的脚步,似乎只要是武器还不毁灭,江城的变化便是日新月异未曾停歇的。
这里的生活节奏是如此之快,快到让他适应不过来,无论是深夜的狂风骤雨,还是正午的阳光晴朗,亦或者现在得酒后芬芳,这个地方总是突兀的,让人学会适应。
今天晚上陈建安请客吃饭,为的就是庆祝易城昨晚死里逃生,三身上还有深深浅浅的伤口,但是轻酌些许清酒倒是可以。
陈建安选的是江城有名的日式料理店“北海花”,这地方在江城也算是贵族名流聚集之地,生意火爆的,在没有提前预约的情况下可能要等上三个月的时间,不过,无论是欧阳家还是陈建安所在的陈家在这地方都有特权。
“北海花”的后院有移动独特的日式包间,为的就是这些不能拒绝的客人所预留的。
露台上铺着一张张榻榻米,长桌上摆着一条重达近百公斤的深海金枪鱼,云南肉、像是粉红的樱花一般如此诱人,肉、质鲜嫩无比,以最盛大最灿烂的一面呈现在食客面前。
这一场日式料理盛宴中不仅仅有金枪鱼,更有大名鼎鼎的帝王蟹,照烧河豚以及牡丹虾刺身。
酒壶中是温得正好的醇厚芳香的清酒,味道清淡,温度适宜。
整个餐桌看上去宛如夏花般灿烂。
不过这场盛宴的主角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过一切,似乎对这一场盛宴漠不关心,激不起他的一丝丝兴趣。
陈建安为他倒了一杯清酒,酒质清纯,回味无穷。
“怎么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你是说这一堆吃的?”
“难道不是吗?”
“我昨晚才被日本人袭击,现在你就带我来吃日式料理,存心恶心我吗?”
“我这是为了你洗尘,用他们的血肉、洗涤你受伤的心灵。”
“难道我还应该感谢?”
“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只恶心到我了。”
这种毫无营养的对白让欧阳子悠实在听不下去,很想立刻起身,不过,这么大的一场盛宴,他若是一口也不吃便走,似乎太亏本了。
“那个,我可以在吃完一只帝王蟹之后回家吗?”欧阳子悠拿过一只蟹脚淡淡的说道。
“你们两个今天都这么不给面子?”陈建安翻了一个白眼,抓了只蟹脚,直接塞进嘴里,像是和她性、交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罢了。
“他昨晚才和一帮日本人干、过,差点丧命,现在你把他带过来吃日式料理,他心里不恶心才怪。”欧阳子悠擦了擦嘴,轻蔑的笑笑说道。
陈建安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件事情干、的很蠢?”
欧阳子悠舔、了舔、嘴唇,想了想,无奈说道:“我本来不想嘲讽你的,可人都是这样,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其实不然,至少这件事情你没有做到那个人的心里等于白做,不过我吃的很满意。”
陈建安瞪了易城一眼,低声问道:“怎么?难道我请你吃日式料理,你心里还不爽?”
易城想了想,没明白陈建安究竟是没明白他的话,还是没明白欧阳子悠的话,两人都说的如此直白了,他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难道我刚刚表现的还不够直白?”
陈建安翻了个白眼,唇边带着一丝丝冷意,不满的说道:“我这次可算是白做好人了。”
“也不算白做?”欧阳子悠嘴角带着狡猾的笑,“他虽然吃的不开心,但是我吃的开心极了,这样一场日式料理盛宴自己掏钱,我怕是要心疼的厉害。”
陈建安挠挠头,无奈说道:“我这也算借花献佛了。”
“行了,别郁闷了,、干一杯。”欧阳子悠举起酒杯,对着两人眨了眨眼,“一杯清酒下肚再多的忧愁都迎刃而解了。”
三个人都喝干、了酒杯中的酒,清酒既不像中国的白酒纯度高得惊人,火辣辣的,也不像法国的红酒,回味甘甜。它带着一股独特的清冽味,像薄荷一样,带着一丝清爽,带着一丝丝澎湃。
这个城市终于还是陷入一种危难之中,狂风骤来吹、动着这个城市,一夜间的风雨飘渺,让这个向来安慰的城市,忽然陷入一种癫狂。
在霓虹的灯红酒绿之下,在那黑暗的看不清人影的地方,有一丝不安的肮脏正撺动着,等待着喷发,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那将是一场尖刀的风雨,带着漆黑无比的锋利以及漫天的血腥,在沙砾的风暴之中遮天蔽日,在看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幸而此刻天空依旧明朗,高高的圆月朗朗的挂在天空之中,犹如一弯月盘,幽幽的洒着清辉,偶尔乌云蔽日,那澄澈的光依旧透过层层的堆积,洒落凡间。
易城慢悠悠的喝完杯中酒,他向来是一个酒量差的,几杯清酒下肚已经有些上头,脸色透着微红,有些朦胧的看着,两人笑嘻嘻说道:“你们两个是我此次下山最大的收获,无论是任何感情也好,任何利益也罢,对于你们两个,我始终都是真心实意。”
陈建安显然有些喝多了,耸耸肩,笑着说道:“我们三个都是连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不分你我。”
欧阳子悠也赞同的点点头:“无论之前如何,现在我们三个算是绑在一起了。”
沉吟片刻,她又补充道:“我算是被你们两个生生拉下贼船的。”
“你开玩笑的吧,你!”陈建安大声喊道,“分明是你把我给拉上了贼船,现在想撇清关系晚了!”
“那是本小姐,比你有男子气概多了!”欧阳子悠揶揄道。
“你说谁不是男人呢!”陈建安有些窘迫,显然面对欧阳子悠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气势上却丝毫不输。
易城眯着眼睛笑看两人,今夜真好,有花有月,静谧而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