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远知道,此时的陆父已经动摇,还差临门一脚,便能够让这个倔强的老人妥协。
缓缓一弯腰,汪远长揖一礼,郑重的说道:“汪远年幼无知,自小被师傅捡来,寄养在道观,对于人世间的礼法虽不尽知,但也知晓,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陆叔叔您是明事理的之人,您难道真的想看到劳燕双.飞,天涯永隔的局面吗?”
“我与胜男乃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的局面,我们是真想获得,来自家人的赞同。”
汪远这一番话说下来,一旁的陆胜男已经泣不成声。
她太能理解汪远所说的一切了。
回想初次相遇,一个秀气的男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而她呢,仅仅是一个巡逻的女片警。
第一眼的凝望,好似缘定三生,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今ri的地步。
擦干眼泪,陆胜男将汪远扶起,低沉的声音中带有无限倔强:“汪远他说的对,我们很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但即便家人不支持,也无法阻隔我们握紧的双手!”
十指相扣,陆胜男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天崩地裂不会让我们分别,海枯石烂是要见证我们的决心,即便我死,我依然是汪远的女人,矢志不渝!”
“够了!”
陆父也被陆胜男这一番话彻底打动,甚至一个铁汉,眼眶都有些微红。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了,去告诉你妈吧,以后你若被这小子抛弃了,可别找我哭鼻子!”
作为一个父亲,陆鼎天终究无法承受自己女儿如此苦苦哀求。
再加上他也确实暗中观察过汪远好久,原来不同意两人的事情,其实也是不想让陆胜男受委屈。
就算是一个考验吧,如今既然两人都经受住了考验,而且汪远还给了他不少的惊喜,那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语,陆胜男眼中露出无与伦比的喜色,一转头,便去往自己父亲的房间。
那里有她母亲的遗像。
陆胜男母亲去的早,这么多年只靠陆鼎天拉扯大,这也是为什么父女俩的性格如此相像的原因。
眼见陆胜男离开了,陆父也指了指一旁的说法,只对汪远吐出一个字来。
“坐!”
汪远顺势坐下,刚想张口说话,陆父却突然间站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陆父悄没声的看了眼进屋的陆胜男,感受到对方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之后,终于在汪远面前,弯下了他一生都不曾弯曲的腰杆。
“求求你,照顾好我女儿!”
这一刻,汪远忽然感觉到鼻子一酸,眼底急速涌现出一股暖流。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他清秀的脸颊滑落。
“这……就是父亲吗?”
汪远在心中不断询问自己。
此时此刻,汪远真的被这一幕震撼到了,陆胜男跟他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冷面孔,一生从来没有向谁低过头。
但这一次,他却冲着自己的女婿,弯下了腰杆。
陆父的头发已经花白,虽然身形矍铄,但仍旧难掩苍老的感觉。
而正是这个老人,在此刻给了汪远这一生中,最大的一次震撼。
甚至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父爱的力量。
郑重的站起身来,汪远再一次长揖到地,收起所有思绪,用最坚定,最牵扯的话语张口道:“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这是人之一生,最大的承诺。
而汪远对待承诺的看中,不亚于自己的生命!“多谢,多谢你……”“吱呀。”
陆父一句话没说完,自己房间的门便已经被打开了,显然是陆胜男出来。
而陆父却以最快速度做了回去,脸上依旧是一幅不苟言笑的样子……
汪远见状,也打蛇随棍上,当即表示自己会一些中医推拿,而陆胜男也常常在他耳边说陆父有严重的颈椎病和腰间盘,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帮他调理一番。
本来对于这种事,陆父是根本不在意的,他的颈椎病可是老毛病了,看了无数专家都束手无策,哪里是一个毛头小子能治好的?但他终究不能再给汪远脸色看了,毕竟自己女儿还在人家手中不是?点点头,勉强同意下来,陆父就这么躺在沙发上,任由汪远动手。
心想死就死吧。
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汪远才刚刚开始推拿,陆父便感受到了异常。
终年的颈椎病让他时常感到眩晕,而且还有恶心的症状,即便是坐下来看电视都很难受。
但汪远才刚刚下手,陆父便有好转的感觉,甚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
尤其是汪远那一双手,好像有魔力一般,手掌中充斥这淡淡的暖流,好像在顺着血液传遍全身一般。
不得不说,汪远这一手可是下了苦功夫的,浑身内劲不要命的往外涌,其目的就是要一次便彻底根治颈椎病与腰间盘。
这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对于有内劲加持的汪远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只不过自己消耗的很大罢了。
但这又如何?沙发上躺着的可是他未来岳父,可不敢轻慢了。
就指着这一手忽悠他老人家以后可别不同意自己与陆胜男的事情呢。
推拿了两个小时之后,陆父终于神清气爽的做起来了,活动了一下脖子与腰,眼中露出无尽喜色。
“这就好了?”
汪远微笑着承认了陆父心中所想,之后还不忘叮嘱以后不要老低头,适当的活动一下脖子与腰部。
陆父陡然感受到这个神清气爽,早已相信了汪远,赶忙连连点头。
如果说之前他还为汪远拐跑了自己女儿而心有芥蒂的话,如今早已烟消云散了。
开玩笑,这可是个宝,找这么好个女婿,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了。
尤其汪远好像还是什么大公司的老板,这更是锦上添花。
拉着他说了好久,场面中总算是有了几分女婿间岳父的感觉。
这时候,陆胜男也做好了一桌菜,叫两人赶紧洗手吃饭。
汪远趁机拿出了两瓶特供的茅台,陆父一见到这等好酒,脸上都乐开花了,他可是好酒之人,这辈子最喜欢的东西恐怕就是酒了。
只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今天这一桌菜了。
陆胜男的手艺实在是……不谈了。
好在有好酒助兴,饭桌上的气氛倒也十分融洽,尤其是汪远将自己岳父陪的好。
从来不多喝,但每次陆父一举杯,他总能跟上脚步。
一顿饭吃下来,终于算是宾主尽欢,陆父甚至还喝多了,拉着汪远的说道:“我说方兄弟,哥哥我可就这一个女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胜男,将来你们生个大胖小子,哥哥我好弄孙为乐啊。”
好嘛,几杯酒下肚,陆父连辈分都不会论了,直接称呼汪远为兄弟,若是不是陆胜安拼死制止,恐怕今天就要拉汪远斩鸡-头拜把子了。
对此汪远也十分尴尬,你说岳父叫自己兄弟,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吧,占便宜了,不答应还有些不尊重。
总之一顿饭下来,可苦了他了,好容易等到陆父吃完饭睡着了,才长出一口气。
帮助陆胜男将碗筷收拾好,留下一张字条之后,两人才算离去。
如今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这附近并没有车辆通行,所有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一边散步一边走。
“哎,你之前说要给我们姐妹一个婚礼,真的假的?”
陆胜男在心中憋了一肚子的话,如今终于找机会问出来了。
要说女人不在乎婚姻,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陆胜男这种女孩子,也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在美轮美奂的礼堂中,穿着雪白圣洁的婚纱,而汪远呢……一身道袍?好吧,不管他穿的是什么,总之那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啊。
汪远自然知道陆胜男心中所想,抿嘴一笑,恶趣味的道:“哦你说那件事啊,我就信口一说,那怎么可能。”
“王八蛋,老子就知道你是骗人的,汪远你这个骗子!”
陆胜男还是以往的那个她,自称老子,心直口快,路见不平炸裂的一声吼。
汪远又见到印象中的女暴龙,心中十分愉快,竟是在这充满生活气息的郊区,罕见的与陆胜男玩起了捉迷藏,躲到一株草丛后面,便没有了身影。
“等一会老子找到你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陆胜男银牙紧要,猛的窜进草丛中,但她迎上的,却是汪远强壮有力的两只手臂。
攀上腰肢,将陆胜男仅仅揽入怀中,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魅力。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汪远最终都一定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最盛大,最美丽的婚礼,我以性命发誓!”
这样柔情蜜意的一句话,充满了汪远铁血的风格,但却听的陆胜男如痴如醉。
感受到自己身在的无比柔软的胸膛,闻着鼻尖传来汪远那好闻的气息。
陆胜男幸福的闭上双眼,主动献上自己充满爱意的深吻。
这一吻,当真是天崩地裂,ri月无光,两人都十分忘情,将各自的情感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
到最后知道陆胜男无法呼吸了,才渐渐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