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的冲进了小巷,边跑边回头看,在确定对方没追上来之后,才靠在了拐角处的墙上大口喘气。
他不是英雄,没有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的英雄气概,他的格言很简单,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明知打不过还硬碰,脑子肯定有问题。
忍着腹中绞痛,陈默拨通了萧寅的电话。
“你在哪里?”
“在白玉芬住处附近。”
“她派人来杀我了。应该是我们今天敲门时暴露了身份。”
“你需要我做什么?”
“赶快离开,她既然派人对付我,肯定也会对你下手。”
手机里沉寂了片刻,才又传出萧寅的声音:“我走不了了。她们已经把我包围了。”
嘟嘟……
手机里传出了盲音。
陈默看着手机呆了片刻,暗暗恼火自己大意,白玉芬毕竟是薛孟达的老婆,身边肯定有修为颇高的异能者。自己还是太轻视对方了。
忽然,小巷里传来了脚步声,陈默精神一震探头去看,只见刚才要杀自己的女异能者,正往小巷深处走来。陈默立刻看向小巷的尽头,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死胡同里。而四周全是两层高的建筑。
他深吸了口气,看来只有拼死一战了。
可就在对方即将发现陈默的藏身之地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完电话,女异能者便快速走出了小巷,消失在了斑斓的夜色里。
怎么走了?陈默心中不禁狐疑。因怕对方会在外面埋伏,他等了十几分钟才走出了小巷。
外面的路上车来车往,不时还有情侣挽着胳膊路过。
铃铃铃……
他的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是萧寅打来的。陈默忙将手机接通,问:“你怎么样?在什么地方?”
“陈默,你好啊。”
是白玉芬的声音。
陈默徒的一怔,问:“你把萧寅怎么样了?”
“要想他活命。来我住的地方。”
挂断电话,陈默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了汽车,他本想给马六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因为白玉芬既然让自己去她住的地方,足以说明她有恃无恐,而且即使马六带来的人再能打,也不可能是异能者的对手,去了只能是送死。
汽车在一路飞驰,很快到达了城中村。通过狭窄而热闹的街道,他来到了白玉芬住的地方。里面亮着灯,院子里却十分的安静。
他抬手敲门,不多时大门被人打开。给陈默开门的正是在餐厅要对自己下手的异能者。
“进来吧。”她说。
陈默进了院子,立刻看到正房客厅里有七个人,坐在正中间是白玉芬,在她身后站着三个女人,萧寅和包小妹也在房间里,老老实实的坐在白玉芬的一侧。
既然已经来了,如果还前怕狼后怕虎反倒让对方轻视,陈默阔步走进客厅。先看向萧寅,萧寅身上没伤,也看不出发生过打斗。
“没想到你还有些胆子。”
陈默笑了笑,大言不惭的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敢来的。”他大大方方的坐到沙发上,继续说:“我和子谦在武夷山一起修行过,说起来也是师出同门。您是我的长辈,希望您不要难为我这晚辈。”
白玉芬看着油嘴滑舌的陈默冷笑:“我实在想不通,像你这种的人,为什么能活到今天。不过你放心,看在时川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杀你的。”
陈默心中一动,白玉芬不杀自己,岂不说她不知道薛孟达已死在了,既然不知道薛孟达的死,那肯定也不知道薛子谦在自己手里。
白玉芬继续说:“我不杀你是看时老爷子的面子,可并不代表你做的恶事可以原谅。”
“你所说的恶事是指?”
“你勾结仲裁者毁掉了联盟千年的基业,罪不可恕。”
陈默看向一旁的包小妹,说:“首先,我要说明,说我勾结仲裁者是欲加之罪。我曾经是安全局的人,说我勾结仲裁者对付联盟,还不如说我勾结安全局可信。可联盟的天道和地道已经归顺了安全局,我没理由带人把联盟的天道和地道全部剿灭;其次,如果我真是在为仲裁者做事,你们觉得我现在会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见你们吗?”
包小妹说:“是我亲眼所见。错不了。”
“有时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我承认自己加入过仲裁者,可那是时川安排的,他让我去仲裁者当卧底。我这次来广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找他老人家的下落,他是我的亲人,又是我传业解惑师傅,我想在修为上更进一层,少不了他的帮助。”
包小妹说:“可时川说你加入了仲裁者,并没说你是卧底。”
陈默笑道:“妹子,既然是去当卧底,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难道还要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如果不信,你们可以亲自去问他老人家。”
白玉芬说:“即使你当时是去做卧底,可谁又能证明你没有变节?”
“确实没法证明,可谁又能证明包小妹没有说谎?她看到的真是我吗?”
“小妹的话不用怀疑,她是时老安排在武异部的,我相信时老看人的眼光。”
“这么说,她一直留在广州也是时川安排的?”
“对。我们联盟虽然遭到了灭顶之灾,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要重振联盟,时老现在正四处奔波联系各方的势力。”
原来白玉芬一直留在国内,是在谋划重建联盟。可这件事又谈何容易,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安全局,军方都在全力打击联盟,现在仲裁者又给了联盟致命一击,在三方强大势力的围剿下,联盟还想重新发展,在陈默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你们和我重外公有联系,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希望能见到他。”
“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合适的时候?”陈默不解。
“对。在没查清你真实身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见时老的。”
“你们还是不信任我?”
“任何事都不能听一面之词。”
陈默心里多少有点不安,他倒不是担心对方查自己的底细,而是怕白玉芬知道薛孟达死在自己手里,等不到见到时川就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可以现在的情况,自己跑肯定跑不掉,且不说白玉芬身边有四个中级异能者,单白玉芬作为薛孟达的妻子,修为肯定也不会差。
“那你们想怎么处置我?”
“留下来。”
陈默环视四周,说:“留在这里?”
“对。你放心,在没查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陈默无奈的探口气说:“可以。”
白玉芬起身离坐,然后让两个手下把陈默和萧寅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屋子,同时把他们的手机也收走了。
房间有十几个平方,两张单人床,除了一组简单的衣柜,还有一台电视机。在窗外是一条小巷,不时还有人经过。
萧寅坐到床上,说:“想从窗户逃走?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陈默点上一支烟也坐到了床上,说:“四周有她们多少人?”
“最少有七八个,都是女的。她们就住在这附近,只要有情况,立刻会来支援。”
“你和她们交过手了?”
“没有。”
陈默不解的看着萧寅,萧寅为人一向孤傲,没有交手等于是束手就擒,这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见陈默诧异的看着自己,萧寅说:“这些人修为不低,我自认不是对手,明知打不过,还动手不是傻吗?”虽然他说的是实情,可他却只说了一半,他不动手还有个原因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让对方有所忌惮。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审时度势了。”
“跟你学的。”
陈默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办法脱身?”
“没有。你是担心朝鲜的事吗?”
陈默点头。
“不用担心,你不是手里还有一张保命的牌么。”
保命的牌是指薛子谦,虽然薛孟达死于陈默之手,可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用薛子谦当筹码还是可以逃过一劫的。这个道理陈默自然清楚,可他心里并不踏实,因为包小妹一口咬定亲眼看到自己带人杀了天道和地道的人。
对方既然冒充自己,肯定对自己非常了解,如果对方再以自己的身份做别的事,会惹出什么乱子让他不敢想象。
他沉吟了片刻,问:“你觉得仲裁者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联盟天道和地道两个分部?”
“浅显的分析,仲裁者在安全局准备全面接手联盟时突然做这件事,说明仲裁者是怕安全局壮大。”
“不会是因为对联盟的仇恨?”
萧寅摇头,说:“据我观察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与仲裁者结怨的一直是武异部,所以武异部被军方和安全局联手打击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结果。而他们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做事,针对的只能是安全局。这也是安全局为什么会如临大敌,在北京和军方的人会面。”
“可仲裁者与安全局结怨,能有什么好处?”
“唇亡齿寒。安全局不能容忍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的异能者联盟,等异能者联盟被收编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异能者组织,就会是仲裁者。与其坐以待毙等安全局下手,倒不如未雨绸缪先做点什么。”
陈默摇头,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萧寅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