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四个人来到了新疆H市。
H市是一个旅游城市,地广人稀,有山有水,城外还有一望无际广袤的草原。H市是只有200多万人口,其中有一半是外来人口,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街上到处都是川流不息的人游客。
在酒店住下后,陈默将三个人聚在一起,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他的计划赵括和萧寅已经知道,所以主要还是说给薛梦涵听。
薛梦涵对陈默的计划倒是没有意义,但提为了安全起见,她提出要警察或者特警在暗中保护接应。
陈默对薛梦涵的建议不以为然,说:“这件事只能咱们四个人知道,而且不能动用任何外部力量,只有这样事情做得才会逼真,而且我们也不能确保恐怖组织在当警局没有卧底眼线。所以最安全的办法是由咱们四个人去做这件事,同时计划并不会一成不变,我会视事情发展情况进行调整。”
薛梦涵继续说:“可是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万一出现意外,很容易和组织失去联系。”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忘记组织,忘记你原有的身份。这不是演习。所以我们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薛梦涵顿了顿,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对一个孩子下手,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可以对她老婆……”
“好了。你不要说了。一切就按我说的做。”此时陈默表现的十分强硬,丝毫没有在军区时的和颜悦色。
“我也是这次行动的一员,有权利阐述自己的观点。”
“你没有权力,这里没有民主。从先在开始,房间里只有四个穷凶极恶的绑架犯。我的话就是绝对的权威,如果你不能接受并执行我的决策,现在可以立刻离开这个房间,我不想因为你泛滥同情心,而搭上别人的命。”
薛梦涵气的脸色通红,胸脯起伏不定,可如今,她只能服从陈默的安排。
陈默继续说:“萧寅,你负责盯住傅天元,赵括你负责盯住傅天元的老婆。”他看向薛梦涵,说:“你和我负责盯孩子。”
傅天元是新疆雪莲商贸公司的老总,今年48岁,公司主要经营新疆的特色商品,从公司账面上看,每年的净收益在三千万以上,实际远远不止这些,从掌握的资料上看,雪莲公司每年对恐怖组织的资金支持就高达上亿资金。
其中,奎尼越狱时得到的炸药,就是傅天元暗中提供的。
对于傅天元一家人的跟踪摸查,陈默很快掌握了他们的活动规律,傅天元的儿子壮壮今年七岁,在全市的贵族小学就读,每天保姆陪着车接车送,从傅天元的住处到幼儿园大概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而陈默他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在保姆接孩子时把壮壮绑架,勒索赎金。
祸不及家人这种说法,是对君子说的。陈默不是君子,所以这些规矩对他来说没有一点约束力,对陈默来说,他更喜欢“成大事不拘小节”这句话。
陈默的想法是,通过绑架壮壮,勒索傅天元,然后引出他背后的恶势力。既简单,又有效。
这天,陈默和薛梦涵扮作情侣,来到了小学门口。
在即将放学的时候,接壮壮车也来了。汽车停在路边,保姆从车下来,走到了学校门口。
陈默和薛梦涵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两个人分开行动,薛梦涵跟上了保姆,陈默则走向了接孩子的车。
汽车是辆褐色的商务车,每次接孩子司机都不下车露面,据萧寅反馈的信息,伺机大概三十来头,充当的是伺机兼保镖角色,是个练家子。
见学校大门打开,薛梦涵跟着保姆进了学校,陈默立刻掏出一支烟,走到了接孩子的汽车前。
他先是回顾了下左右停着的各种豪车,然后用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放下来,露出了一张三十来岁男人的脸,面相并不凶,但目光精湛,身材也很魁梧。
“大哥,接个火。”陈默笑着说。
司机笑了笑,然后递给陈默一个打火机,陈默说了声谢谢接过打火机,却没有点烟,而是又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说:“大哥,你也来一支。”
“不用。”对方回答。
陈默将烟收起来,又扫了眼四周的情况,点上烟然后猫着腰把打火机还了过去,就在司机伸手接打火机时,陈默用右臂的肘部出其不意的撞向对方的太阳穴。
砰!
肘部结结实实撞在对方太阳穴上,陈默这一撞用尽了全力,又快又狠,立刻将对方撞的斜在了副驾驶上。
陈默立刻将车门打开,将身子探进了车里,抬手向对方的脑袋又是几拳,顷刻间让对方昏了过去。
陈默的功夫不高,可关键在于一个“快”字,整个过程十分迅速简洁,也就用了五六秒时间。
他将昏迷不醒的司机推到副驾驶,陈默上车关门,然后又用提前准备好的绳子将司机反手绑住。
当陈默做完这一切,他戴上了汽车里的黑墨镜,一抬头看到保姆带着孩子从学校走了出来,薛梦涵则在他们后面五六米远的地方跟着。
陈默不禁暗暗皱眉,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不按计划办事。按照计划,此时薛梦涵应该已经挟持了保姆才对。
保姆带着孩子穿过马路,来到车前伸手开车门,拉了几下没打开,便拍着车窗说:“王师傅,开车门。”
陈默按了车上的开锁键,然后端坐好身子。
车门打开,七岁的壮壮先上了车,然后保姆也欠身坐了上来。陈默立刻将车门锁死,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保姆和壮壮。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情况有异,壮壮很可爱,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玩具变形金刚上。保姆则给壮壮整理衣服,她说:“王师傅,开车吧。”
见车不动,保姆抬头正好和陈默看了个对眼,在看到副驾上是昏迷不醒的司机,脸色立刻变了,她想开门下车,可是车门锁着,根本打不开。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保姆一脸惊恐的问。
陈默笑了笑,说:“安静,别吓到孩子,我不会伤害你。”
保姆立刻闭嘴,然后将壮壮搂在怀里。
“孩子叫壮壮?”陈默问。
“是,是。”
“他父亲是傅天元。”
“对。”
确认无误,陈默笑着说:“告诉你件很不幸的事,你们被绑架了。”虽然他满脸无害的笑容,但却比满面狰狞的恶汉还要让人心惊。
陈默看了眼外面的薛梦涵,她站在离车三四米远的地方,左右张望正在找人。她正在找的自然是陈默。
陈默心里骂了句没用,然后递给保姆一张纸条,说:“这是我的电话。孩子留下,你可以下车了,把我的电话告诉傅天元。别报警。”
“啊,小伙子,你这是绑架,你可……”
陈默打开车门锁,从腰里拿出匕首,亮出刀缝,轻描淡写的说:“滚。”
保姆脸色煞白,忙门开下车,留下了一个想哭又不敢哭的孩子。保姆下车,薛梦涵紧跟着坐了上来,壮壮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陈默将车启动上路,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别让他哭了。”
薛梦涵神情紧张的让孩子不要哭,可壮壮却越哭越厉害,嚷着要下车找保姆。弄得薛梦涵无计可施。
看着手足无措的薛梦涵,陈默是一肚子的火,他说:“把他绑起来,嘴堵上。”
薛梦涵一脸吃惊:“啊?”
“啊什么啊!快点!”陈默训斥道。
薛梦涵心情无比复杂的将壮壮绑好,然后用胶布将他的嘴粘上,整个过程显得笨手笨脚,她曾经设想过有一天会在战场上杀敌,也曾设想过一人智斗凶悍的罪犯,但是从没想到过,有一天会自己绑架一个孩子。
刚才她跟着保姆进了学校,没能按计划行事,是她下不去手,如果是歹徒可以毫不犹豫,可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她实在是心软。
而且在保姆上了车,薛梦涵又没看到陈默后,她是彻底慌了,她怕陈默也像自己一样没能得手,她更怕这次任务失败,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想到了报警求助。
同时,从这件事上,她发现之前所学过的刑侦和心理学,都是纸上谈兵,到了现实中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让她无从下手。
陈默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不用说也知道是傅天元打了来的,陈默没有接,而是直接将手机关机,因为他知道自己越是不接电话,对方就会越着急,也越会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到时他就会有跟多的空子可钻。
这点与薛梦涵不同,他深谙此道。
陈默从后视镜中看着咬着嘴唇的薛梦涵,冷声道:“你的表现,我给予的评价是不及格,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可以小见大,如果是危难时刻,你会让我们全部丧命。”
薛梦涵张了张嘴,却没找出理由反驳。
陈默继续说:“如果以后我认为你的存在,对行动没有任何帮助,只会给我们增加负担和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放弃,甚至是将你推进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