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赵括完全没有想到,出租车司机竟然是胡生的人。驾驶位有铁栏杆护着,两个人坐在后排,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在出租车冲进地下车库后,后路就被刚才的两辆汽车堵死了。
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好的要在地下车库干掉他们。
出租车停下,司机立刻从车里逃了出去,然后提前埋伏在地下车库里的人纷纷站了出来,慢慢的向他们聚拢。
人不少,乍眼一看,少说也有五六十个,看来对方这次是志在必得。
棒球棒,砍刀,削尖了的铁管,握在这些人的手中,一个个面露狰狞,气势逼人。
包围圈很快缩小,将他们两个围在了中间。这时,一个人爬上旁边的汽车,站在车顶喊话:“莫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是胡生。
胡生脸上的伤还没有消退,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上还粘着胶布。他继续说:“把货和钱交出来,我可以让放你们走。”
陈默冷笑,道:“钱货没有,要命一条,你可以来拿。”
“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上!”
人们挥舞着凶器一拥而上,赵括率先迎着冲了上去,夺过一根钢管,辗转腾挪一扫一片,陈默没有那么好的身手,四五个还能对付,面对如狼似虎的暴徒,他能做的就是逃跑。
他瞅准时机冲出人群,跳上车顶,棍棒将车玻璃砸碎了一地,他又从车顶翻下,踢翻一个人,捡起地上的球棒,砸在了另一个人脸上,他且战且退,刀棒拼在一起,乒乒乓乓作响,火星四溅!
脚下生绊,他倒在了地上,立刻一个咕噜爬起来,裤腿被刀砍了一道口子,抬眼看到了赵括,围攻他的人群,一会炸开,一会聚拢,却没有一个能近得了他身的。
擒贼先擒王,他偷眼看向四周,寻找胡生的身影,却不知道去了何处。好狡猾的胡生!
一不小心,陈默后背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他撤身用球棒挡开众人,气喘吁吁的人们对峙。
就在这时,传来了轰鸣的马达声,一辆摩托车从地下车库的入口冲了进来,几个守在入口的马仔被摩托车撞翻在地,摩托车后轮在地面扫了一圈,浓烟四起。
穷途末路的陈默,立刻燃起了希望,救命的来了!
驾驶摩托车的人,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戴着黑色头盔,也不知道是谁,不过陈默已经顾不得那么多,逃出这里才是最重要的。趁众人分神的功夫,他掀翻两个人,向摩托车冲了过去,同时向赵括喊叫:“这边,快走!”
陈默翻身骑在了后座上,赵括也飞奔了过来跨了上去。发动机一阵怒吼,如离弦的箭蹿了出去,空留了一阵黑烟。
胡生从一辆汽车后面探出头来,急得大叫:“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地下停车场,在路人的大呼小叫的躲避中,扬长而去。
陈默紧紧的抱住前面的人,心怦怦直跳,当完全甩掉身后的人,确定安全后,他才松了口气。
他想张口问前面的人是谁,说两句感谢的话,可摩托车开的太快,一张口就被灌了满嘴的风,把他的话又给顶了回了肚子里。
他双臂环抱前面的人,突然觉得手里抓住的东西有些异样。很饱满,还有点软,下意识的握了握,瞬间觉得不对,来救他们的竟然是个女人!
他忙将手放低,老老实实的将手放在对上的腰上。
摩托车穿过大街小巷,很快使出了市区,开上了国道,又跑了二十多分钟,车速终于慢了下来,停靠在了路边。
女人将头盔摘下,撩了一下满头的青丝,陈默和赵括顿时愣住。
竟然是夏旷!
“怎么是你?”陈默吃惊的问。
“为什么不能是我?”夏旷将头盔放在车坐上。
“你不是回杭州了吗?”
“我如果回了杭州,你们不都得死在这里。”
这话说的不假,如果夏旷没有出现,陈默和赵括肯定都会交代在这里。
“那钱呢?”
“你眼里除了钱,难道就没有别的?”夏旷白了陈默一眼。
陈默脸上发烧,觉得后背也火辣辣的疼,说:“我没别的意思。”
夏旷将头发盘起来,然后走到路边的荆棘丛里,翻出来两个沉甸甸的黑色皮箱,说:“钱在这里。不过我花了一些,买了这辆摩托车。”
陈默接过皮箱,在手中颠了颠,松了口气,刚想问夏旷是怎么回事,夏旷却说:“别废话,先上车。”
三个人坐上摩托,依然由夏旷驾驶,重新上路。他们沿着国道,一直到了另一城市。
在一家酒店住下后夏旷才说出了她会及时出现的原因。
原来个性倔强的夏旷和赵括分开后,也没有离开广州,而是和赵括一样选择了留下来,并很有远见的买了一辆摩托车,广州车多路窄,摩托车最适合跑路。
今天赵括在派出所接陈默时,她发现了胡生的人,根据对方的一举一动猜出了他们的阴谋,所以她才驾驶摩托车悄悄地跟在了后面,以备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最后,事情果然如夏旷的预想,两个人深陷囫囵,所以才会上演紧要关头天降神兵,救人的一幕。
听完夏旷的讲述,陈默看着眼前两位不按计划行事的同党,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冒险留下来都是为了救自己,而造成今天这种后果,全是因为自己的计划不够周全。一切的责任都怪自己。
万语千言卡在喉咙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显得苍白。
“货呢?”夏旷问。
陈默回过神来,说:“还在广州,我把货藏了起来。”
他先说了和胡生的交易,接着又是如何被抓进警察局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又把关于那批货的想法讲了出来。
夏旷扭过脸去看着窗外,赵括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边,房间里陷入了沉静。
“当然,我也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这批货毕竟是大家的。”陈默诚恳的说。
夏旷扭过头来,说:“我无所谓。”
赵括说:“这种事不要问我,我不参加意见。”
陈默叹了口气,说:“那先回到杭州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