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梦中,有人告诉我,只要找到三眼蝾螈,方诗雅就有救了。我虽然不太确信,但还是决定去试一试,哪怕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要做到尽力而为问心无愧。
再加上我似乎看见有一个人影闪进了洞穴深处,愈发笃信方才的梦境大有深意,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继续往前走。
方诗雅和露西小姐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异议。她俩就是这一点深得我心,总是会无条件地支持我,要是换做五爷在此处,非得费上一番口舌不可。
我考虑到我们三人之中,就数露西这一环最为薄弱,要是遇见危险,她的处境肯定会让我分心不少。所以我决定将猎枪交给她,并问道:“露西,你会用枪吗?”
“会啊!”露西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而她却笑盈盈的,非常淡定地说,“以前我父亲带我到西部去打过猎,我曾经还打死一头野鹿呢,虽然很长时间没有碰过枪了,但对于基本操作,我还记得很清楚的。”
露西接过双管猎枪,哗啦啦拉动着枪栓,动作非常娴熟。
我又惊又喜,再一次被露西所折服了,心想这个从资本主义国家来的小妞,还真是多面手啊!
“去西部打猎,有没有看见牛仔啊?”我开玩笑道,“露西,你告诉我们,你这么厉害,还有什么不会的呢?”
当时像我这样的中国年轻人,受到电影的影响,特别向往香港古惑仔和美国西部牛仔的生活。
“有啊,比如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追求到你?”露西依旧笑着,但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挑逗。
我尴尬不已,这露西小姐也真够开放的,如此直白露骨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脸不红心不跳。更令我难堪的是,方诗雅还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走吧!”我讪讪一笑,而后急忙带头往洞穴深处走去。
我们三人一时沉默不语,只管埋头前行。此时已经是清晨了,但洞穴总光线非常微弱,再往前走出十多米,就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我拧亮手电筒,方诗雅则将暗影递给我,她轻声说道:“暗影给你防身,我有飞镖和刑天。这洞里要是有危险,我们得快速后撤,绝不能恋战!”
我很赞同地点着头,又往前走了将近一百多米,却见前方透出星星点点的亮光,似乎到了洞穴尽头了。
走到光亮之处,我举着手电一照,才发现地上铺着一层干草,旁边还有一个水罐,水罐里竟然还有半罐清水。很显然,有人住在这里!
我不禁喜出望外,叫道:“咱们不会误打误撞,找到了泉林真人的隐居之所了吧?”
方诗雅和露西小姐也非常激动,我们细细观察着周围情形,找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了。
就在我颇感失望的时候,露西举着猎枪往前走去,她离开我和方诗雅已有十多米,突然大声叫道:“白先生,这里有一口棺材!”
我大吃一惊,心头一紧,不由得往最坏处想去,难不成泉林真人早就死了?要是果真如此,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奔到棺材前,我却愣住了,只见这一口棺材非常奇特,它由一根木头刨成,就像独木舟。要不是里面躺着一具白骨,谁会认为眼前的是一口棺材呢?
那具白骨分散成好几部分,看来死去很长时间了。棺材中没有陪葬品,显得非常简陋,四周也没有表明死者身份的任何标记。
我满腹疑惑地看着这样一口奇特的棺材,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有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个清晰的思路来。
方诗雅凑到棺木前打量一阵,说道:“这还是一口楠木棺呢,楠木棺材倒也不稀奇,只是由一根完整的楠木刨出来的棺材,那就非常少见了!”
“诗雅,你是说这个死者大有来头?”我问道。
方诗雅摇着头,谨慎地说:“没有更加详细的信息,我也无从判断。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我在古书上读到过,一般在先秦时代,才有这种用独木当棺椁的埋葬方式。后来随着生产水平的提高,这样简陋的棺材便被淘汰了。”
我越听越觉得糊涂了,要是方诗雅所说属实,眼前的那一具白骨,就有可能是远古时期的人。也就是说,这一具白骨,跟泉林真人没有半点关系。
可地上的那一层干草和那一个水罐,又是什么人留下来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咚咚声。我急忙抬眼看过去,只见露西正用枪托敲打着什么东西,细细一听,倒像是在敲击木板!
“露西小姐,你在干什么?”我慌忙问道,生怕她的举动,招惹来祸患。
露西回头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尖声叫道:“白先生,诗雅姐姐,这里有一大块木板,我想把它砸烂,看看后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木板?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我一边提醒露西不要莽撞行事,一边快速飞奔过去。
那是一块黑沉沉的木板,材质跟楠木棺材一样,只是木板上似乎涂上了黑漆,所以我们一开始没有发现它。
木板上有些破洞,我们先前看见的光亮,就是从破洞中透出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推了推木板,发现它有些腐败了,便招手让方诗雅和露西小姐退后,自己则手上运起一股大力,使劲一推,那木板就轰然朝后倒下了。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我们彻底傻眼了,木板倒下的一刹那,眼前突然间天开地阔,云雾蒸腾。原来木板之外,竟然是一处悬崖!
好在我刚才反应够快,木板倒下时往后跳开,要是我跟着往前跨出,此刻早就摔下悬崖,万劫不复了。
一阵强烈的冷风灌了进来,我们忍不住抖成一片。过了很长时间,我似乎隐隐听见一声“扑通”,好像那木板坠进了水里。
我朝方诗雅和露西看了一眼,她俩满脸疑惑,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你们别过来,我去看一看。”我吩咐她俩,决心凑到悬崖边看个究竟。
“等一等,先做好防护措施!”方诗雅叫住我,又从背包里翻出一根登山索捆在我腰上,另一端则紧紧抓在她手里,而后才冲我点点头。
我欣慰地一笑,便壮起胆子一步步往悬崖边挪动。站在悬崖边,冷风吹得我很难睁开眼睛,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我睁眼往下一瞧,不由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只见悬崖之下,云雾之间,缓缓流淌着一条绿绸般的溪水,正是我们前几天刚乘坐竹筏漂流而过的泸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