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也附和道:“对对对,这小子看起来就不是好的,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让他跑了,以后又不知道去祸害谁家老头老太太了。”
范晖则不慌不忙地端坐在石凳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胸有成竹些,虽然他年轻了些,但是这医术绝对是扎实的,他倒是不怕被误解,就担心好心办坏事。
那清源丹服用后,如果是脾胃虚弱的人,确实会有腹泻的副作用,年轻人不怕跑这几趟厕所,可是老人家拉多了容易脱水,所以范晖本来是打算再拿出一粒保和丸,给待会出来的老张头,只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他们绝对不会吃他的药了。
转念想了想,范晖还是建议道:“这样吧,你们既然怕我是个骗子……”
“就是骗子。”老王冷哼一声打断他。
范晖无奈轻叹:“老人家,你虽然身手不错,但好歹也是六旬老者,但这肝火太盛,气郁化火,恐怕是有头痛,睡不着觉的毛病吧?”
老王按他胳膊的力气更大,再大些力气恐怕都能卸掉普通人的胳膊肘,他怒目圆瞪:“少废话,你这个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少在这里跟我攀谈。”
范晖好脾气道:“虽然您这么说,但我还是要建议你去请个老中医来给他把个脉。”
“怎么,怕他吃了你的药拉坏肚子,关进去的时间更长?”老王威胁道,“若是老张头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范晖苦笑,他要不是跟着师父在山上淬炼过筋骨,说不定这条胳膊就被卸掉了,现在他的胳膊已经有些酸麻了,这老头是个练家子啊。
见说不通老人家,范晖只好盘算着待会怎么说服那个老张。
这么想着,那老人家就从厕所走了出来,他浑圆的肚子好像瘪了些,不再像个小皮球。
老张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肚皮,他一直有点便秘,刚刚居然拉得十分通畅,一点阻碍都没有,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年轻人难不成是给自己吃了高级泻药,他现在一点拉肚子的感觉都没有,刚刚就是正常的排泄而已。
看他从厕所一路走过来,老王紧张的看着他问:“你怎么样,肚子还疼不?”
老张乐呵呵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道:“别说我好久没这么顺利的拉过了,以前都便秘,两三天不排一次,每次上厕所我都怕自己会脑溢血。”
老王“呸”了一声道:“乱说什么话,你快过来问问这个臭小子,刚刚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
老张看他这么强硬的箍着小伙子,连忙上前掰开他的手:“哎呦你怎么这么暴力啊,有话好好说嘛,你不知道你那个手劲有多大,小心把他胳膊给弄断了!”
老王也有些奇怪,他刚才愤怒的时候明明用了十成的力气,意图就是在掰断他的胳膊肘,没想到这小子身体强健,稳当得一点事儿也没有,他暗自叹气,这么厉害的小伙子,干什么不好非去当骗子,可惜了这块好材料,扔军队里绝对是特种兵的材料啊。
为了给他的队伍保留个人才,老王也暗自松开了手。
老张上前拍了拍范晖的胳膊,看了几眼,只有些发红,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他松了口气道:“小伙子啊,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不是改良版的泻药,多给我几颗,我好在便秘的时候吃一颗,刚刚拉得真是我这几年最通畅的一次了。”
范晖哭笑不得,只好把瓷瓶递给他:“你看看里头可还有?”
老张连忙拿过来,往自己手里倒了倒,一粒都不剩,他傻眼:“你这走江湖的不地道啊,怎么道具都不多带些呢?”
旁边的吃瓜群众也是一愣,正常的江湖骗子不都是带满满一堆的药来忽悠人嘛,怎么到他这里一粒都不剩,那他是准备卖些什么?
老王冷哼:“你搜他口袋,说不定还有,怎么可能都在瓷瓶里。”
老张一拍脑袋,对小兄弟抱歉道:“小兄弟你看,你就把药拿出来吧,我也不会给你搜身的,你把泻药给我,咱们就两清了,我也不找你麻烦了。”
这到是个善良的老人家,被骗了还能好脾气的放过,不过清源丹确实没有了,范晖双手一摊:“清源丹确实是没有了,我也只炼制了两枚,都已用完。”
“啊?”老张头大失所望。
范晖宽慰他:“没事,你吃了那个清源丹排除了五脏六腑的毒素,以后只要健康饮食,坚持锻炼,轻易是不会再便秘了。”
老张摸摸脑袋问:“健康饮食是怎么个意思,我能吃肉了吗?”
范晖笑道:“自然。”
老张眼前一亮,简直是遇到了救星,他拉着范晖的胳膊大笑道:“真的啊,那太好了,你不知道我为了治我这浑身的毛病,都吃了一年的素了,嘴巴都淡出鸟来了。”
老王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对范晖说道:“谁知道你这小伙子说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也是骗人的,老张头现在虽然没有哪里不舒服,但你还需要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看来这场牢狱之灾,怎么都逃不了,范晖自嘲的笑笑,若是他师父古谨在,大伙说不定会相信,毕竟他老人家长得就很仙风道骨。
话分两头,范晖这里被污蔑,有苦说不出,而赵有才和孙医生这里,则是人生得遇一知己,气氛十分好。
因为赵灵儿昏迷这几天,范晖就窝在市二医院看护她,害得赵有才两头跑,他是市一的主任医师,得回去上班啊,可是范晖这里他也放心不下,时不时要过来看一看这小伙子,不过这可不是出于好心,而是科室有需要。
必要时,还亲自给他带几本病历,让他顺便诊断一下这些疑难杂症,下个药方什么的,赵有才还得时刻提醒他,给市二医院做义诊的事情,就怕他又有什么事给跑了,这小子要是又跑哪座偏僻的大山里去,他就是想联系也联系不到了。
所以实在不放心的赵有才还托付孙医生照看范晖,这一来二去,两人对范晖以及古谨神医都做了一番深刻的探讨,聊着聊着还产生了革命友谊。
想当年孙医生还是跟在古谨后头跑的小医生,跟赵有才一样苦恼,经常十天半个月找不着人,后来干脆就消失了十几年,孙医生那个苦啊,他都还没怎么学习呢,这古谨就不负责的跑了。
赵有才听了,同情的安慰他:“确实那个时候苦,也没电话,联系个人都难于上青天。”
孙医生苦笑,喝了一口橙汁:“是啊,不过这也只能怪我当年太幼稚。”
赵有才八卦的问道:“那你怎么不拜他为师,有了这个名头,古谨神医也不会那么抛下您不管啊。”
孙医生夹了一口青菜,咬了半天才吞下去,他叹了口气:“古谨这个人比较讲究,他说学医就像习武,必须从小培养,我那个时候就比他小十岁,是个大人,所以不符合他的要求。”
赵有才乐了:“这还真是闻所未闻,怎么学医还要从小培养吗,那我们这些人直到大学才接触医学的人,不都要被淘汰?”
孙医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是啊,古谨跟我说了,想当他徒弟,必须在很小的时候就淬炼筋骨,用他独家特制的药水泡澡,从小泡到大,说是能够百毒不侵,还对以后炼制丸药有好处,而且他的弟子还要从小背诵上千本医书,做到所有医书都倒背如流才行。”
赵有才不禁咋舌叹道:“这么厉害啊,那范晖岂不是被他这样从小培养到大,这也太没人道了。”
“谁说不是呢。”孙医生感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以这神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一顿午饭,吃得杯盘狼藉,宾主尽欢。
孙医生和赵有才酒足饭饱,剔着牙齿边走边逛,绕着市二医院兜了好大一段路,正准备互相告别,就看见不远处被人挟持的范晖。
赵有才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平时不是身手不错的嘛,怎么被个老人家给擒住了手脚,这可不是他平时的作风啊,难不成被误会了?
他跟孙医生商量:“你看,我们是不是要上去给那个小子解个围?”
孙医生对范晖的印象倒是不错的,于是点头答应:“行啊,别是什么误会,我们快去看看。”
此时老王正要抓起范晖去警察局,而范晖正一筹莫展,他不想去警察局可是他也不能和老人家动手,还好他底盘稳,被老王拽了两下都没给让他的屁股挪动一寸。
老张还在一旁劝老王不要乱来,围观群众一副闲事闹得不够大的嘴脸。
赵有才和孙医生此时来得正及时。
老王认出孙医生,因为他的老毛病就是孙医生看好的,他见拽不动范晖,就说道:“你这臭小子不知好赖,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医生,孙医生你来得正好,帮我教训教训这个江湖骗子。”
听到这话的赵有才差点脚一滑摔倒,古谨神医的唯一徒弟诶,居然被当成江湖骗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