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也不知道南宫如玉到底要和她说什么?她从小就没有家人朋友,徐公凌是第一个愿意无私帮助她的人。她被很多坏人骗过,甚至被一个人贩子拐卖到青楼里。
她第一次被拐卖时,是七岁沿街乞讨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问她饿不饿,然后给了她一块烧饼。她当时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于是接过烧饼,狼吞虎咽起来。
醒来之后,她已经到了一家名叫丝语轩的青楼。老鸨逼她签下卖身契,她死活不从,结果被毒打一顿,关进柴房,整整三日,一滴水都没给她喝。当时的她是那么绝望,甚至想过咬舌自尽。
但她突然想到她娘亲临终前对她说的话:“瑶儿,你要好好活着,找个如意郎君,要坚强……”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下着瓢泼大雨,大雨淋得她睁不开眼。她趁着雨夜,磨开绳子,钻出狗洞逃了出去……
江瑶突然泪流两行:“如玉,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
南宫如玉一脸懵懂:“江姐姐,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公凌哥哥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找他算账。我们去把他耳朵拽下来。”
江瑶笑了出来:“没有!没有!他是个善良的男子,从来没欺负过我。如今他不在青仙书院,我就老是会想他。他这个人为了兄弟是可以两肋插刀的。”
南宫如玉轻叹一声:“江姐姐,听说公凌哥哥有一个凡人未婚妻呢?我想他最多三五年就会下山,回去和未婚妻团聚。”
江瑶只是摇头:“我离他很近,她离他很远。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无私殿,内室。
执法长老和执务长老相对而坐,正在下星罗棋。执法长老棋风很硬,一直追着执务长老的棋子大杀特杀。棋到中盘,执务长老已然溃不成军。只见他摆摆手,弃子认输了。
“双将连珠炮!”执务长老叹了口气,自知败局已定。
执法长老挖苦道:“执务师弟,你的棋艺又生疏了。”
执务长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近来公务缠身,实在费神。已经月余没有下棋了,不过就算天天下,小弟也不是师兄的对手。”
执法长老对这种虚伪的话,早就厌倦了:“执务师弟,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吧?不然怎么没下几步,就自乱阵脚了。”
“不瞒执法师兄,我这次过来是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执务长老坦言道。
执法长老心里早就有数:“老仙我向来公正严明,怎么会有闲言碎语?”
执务长老小声道:“高自岚私下说你营私舞弊,把徐公凌、马家驹、张无音三人发配到战魔峡谷,明罚暗赏。”
执法长老厉声道:“小矮子穿木屐,自高自大。别以为他有掌门师侄撑腰,老仙我就不敢动他。燕长风也好,徐公凌他们也好,都是蒙冤受屈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我们这些师伯师叔还在,老仙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弄出什么动静。”
执务长老向来胆小如鼠,忙道:“执法师兄,小点声啊!当心隔墙有耳!”
“五月初一,老仙我要亲自去观战。看看大成三杰,到底有几斤几两?”执法长老拍案怒道。
执务长老劝道:“师兄息怒。无私殿有九剑仙,何惧大成三杰啊!”
战魔峡谷,妖兽馆,兵法室。
萧先生对三人的第一战,点评如下:
徐公凌作为主帅,不顾将士生死,临阵脱逃,罚抄《孙子兵法》一千遍,十日能必须完成。
张无音作为军师,盲目进军,以致全军覆没,罚抄《司马法》一千遍,十日能必须完成。
马家驹作为副将,进攻缓慢,以致主帅反而冲在最前线,罚抄《黄石公三略》一千遍,十日能必须完成。
徐公凌原本以为自己连克三关,勇冠三军,怎么也得夸他几句吧!谁知道被萧先生说得一文不值,心里那叫一个无地自容啊!
马家驹好不容易砍死一个刑天兽,本来心情特别高兴,也被浇了一头冷水。一听到要抄一千遍《黄石公三略》,他瞬间感觉萧先生真是伤天害理。
张无音觉得自己没有阵亡已经是万幸了,要求能不能别这么高啊?形天兽可是逮到人往死里砍的怪兽啊!一千遍《黄石公三略》真是惨无人道!
三更天了!
三人都还在奋笔疾书。
马家驹抄得最快,《黄石公三略》只有不到四千字。张无音次之,《司马法》字数也比孙子兵法少。徐公凌抄得最慢,《孙子兵法》足有六千余字。
徐公凌开始抱怨起来:“家驹,无音,你说我明明连克三关,还砍断了帅旗。不赏赐点什么东西就算了,怎么还罚我抄书啊?”
张无音手都抄软了:“公凌,一天一百遍,打死我也抄不完啊!一天抄十遍,我都够呛。”
徐公凌望向马家驹,双目无神:“家驹,你抄几遍了啊?”
马家驹手还是不停:“我才抄了三遍啊!一百遍不睡觉也抄不完啊!”
徐公凌笑道:“我真想花钱雇人来抄,一遍给五钱银子。”
张无音停笔大笑:“公凌,开什么玩笑。起码也得给人一两,你觉得凌虚宫青仙书院这帮有钱的公子哥,会在乎你那五钱银子吗?”
徐公凌练完了徐风剑法,此时刚抄完一遍:“无音,这不行啊!巴巴抄了二个时辰,才抄好一遍。这是要仙命了。”
张无音连连点头:“公凌,我们这么抄下去真不是办法。怎么样也抄不完啊!”
徐公凌扔掉笔:“我是不抄了。《孙子兵法》我都能背下来了,我抄个大头鬼啊!”
徐公凌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无音,我刚刚说什么了?”
张无音有些诧异:“你说,我抄个大头鬼啊?”
徐公凌摇摇头:“前一句。”
马家驹回忆想来:“《孙子兵法》我都能背下来了。”
徐公凌恍然大悟:“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这是《孙子兵法·军争篇》里的名句。”
张无音自然也背过这几句话:“公凌,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徐公凌正色起来:“这几句话好像正对应着我们四人的战斗之道。迅速时就像狂风骤至,舒缓时就像严整的树林,这对应我。攻击时像野火燎原,不可遏止,这对应家驹。不动时就像巍峨屹立的山岳,动时却有雷霆万钧之势,这应该对应翔龙。隐蔽时就像阴云蔽日看不见日月星辰,这对应无音。”
马家驹也是恍然大悟:“公凌,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一团火。侵掠如火说的就是我。”
张无音开始埋头苦思:“难知如阴!以后我就按这四个字来要求自己。”
“徐公凌!徐公凌……”只听屋外有个熟悉的声音。
马家驹耳朵最尖:“公凌,好像有人叫你。”
徐公凌不免有些警惕,偷偷窜到门后面,小声问道:“谁?”
“我!”
徐公凌再问:“我谁?”
“我江瑶!你大爷的!”徐公凌终于听出了江瑶的声音。
徐公凌急忙打开门,喜道:“是江瑶啊!你怎么来啦?”
江瑶娇嗔道:“怎么我不能来吗?还是你不想看见我。”
徐公凌脸上都笑出了褶子:“怎么会呢?我想死你了。我天天做梦想你,不过我现在是发配期间,不能外出放风的。”
“走!”江瑶拉住了徐公凌的手,“我有东西给你。”
徐公凌拦住她的手:“等我穿件衣服再走。”
江瑶直接把他强行拽走:“穿什么衣服啊!你还怕冷啊?”
徐公凌嘱咐张无音:“无音,你们接着抄书吧!给我留门就行。”
张无音会心一笑:“公凌,要是天太晚了,你就在外面对付一宿吧!男女搭配,过夜不累。”
战魔峡谷,一处松树林。
徐公凌倚在树干上,开始犯困。其实江瑶今晚为了来见徐公凌,特地打扮了一番,没想到徐公凌看都没看,心里满是不悦。
徐公凌打着哈欠:“江瑶,你给我带什么了啊?”
江瑶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大摞书:“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书。”
徐公凌此时看到书,实在无比厌烦:“我的天啊!大姐,你买这倒头东西干嘛啊?还不如带点吃的东西给我们。这边伙食可比青仙书院差远了。”
江瑶有些生气:“你要是不看,我干脆就扔了。”
徐公凌只好柔声道:“就这样吧!油多不坏菜,多看几本书总没坏处。”
徐公凌实在困得厉害,渐渐睡了过去。恍惚中,他觉得有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他暗暗偷瞥一下,正是江瑶靠在了他身上。徐公凌此时闻到女子的体香,睡意全无,浑身燥热。江瑶虽不及很多女子美貌,但是杏眼描眉,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情。
徐公凌只好装睡,顺便偷偷用右手揽住了她的软腰,乱摸起来。江瑶知道徐公凌又要开始不规矩了,但是她喜欢被徐公凌这么抱着。不过她觉得不够过瘾,直接开始给徐公凌宽衣解带。
徐公凌直接被她压在了下面,猛然睁眼:“江瑶,不行啊!”
江瑶并不停手:“有什么不行的。我要摸摸你的胸。”
徐公凌只好捂住胸口:“真没什么好摸的。你自己不是也有吗?”
徐公凌于是伸出右手,直袭其胸:“你这软软的,摸着比我舒服多了。”
徐公凌这一摸起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了。他冲着江瑶扑了过去,像是一头野狼。他把江瑶压在下面,亲吻着江瑶的脖子,简直像是野狼扑食。江瑶开始本能的抵抗起来,她抵住徐公凌的头,猛力把他掀翻,骑在了他身上。
徐公凌一被她大力压着,就觉得很被动。江瑶坐在徐公凌的腰上不让他挣扎,趴在他身上,锁住了他,耳鬓厮磨。
江瑶拔下发簪:“你再动,我就给你一个透明窟窿。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江瑶一下下地捏着徐公凌的鼻子,扭着他的脸。徐公凌也懒得挣扎,索性把腿伸直,让江瑶看着办。徐公凌只能揉揉她软滑的屁股,抚摸她的粉背。徐公凌用手指肚划过江瑶的汗毛。江瑶只觉一阵痒,拨开了徐公凌的手,死死地抱住了他。
徐公凌只好用力箍住了她,觉得自己是在和野兽厮打……
与你无缘的人,你与他说话再多也是废话。与你有缘的人,你的存在就能唤醒他所有的感觉。一念起,万水千山总是情,一念灭,沧海桑田已无心。缘深则聚,缘浅则分,万法随缘,不求则不苦。世间万物因缘而生,缘聚则物在,缘散则物灭。
弱水三千饮一瓢,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鸾凤散尽伊人泣,要的是一歌一舞一柔荑。
如花美玉梦一场,要的是一颦一笑一思量。
风华明月留一处,要的是一曲一散一孤独。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徐公凌解开江瑶的衣带,就要亲吻她那微微起伏的胸脯……
“住口!”江瑶只见李子玉御剑而来,怒视着徐公凌。
“谁啊!要不要脸啊!”徐公凌听见有人来,急忙给江瑶穿好衣服。
江瑶看到李子玉过来,羞红了脸,飞快穿好了衣裳,躲在徐公凌的身后。
徐公凌一见是李子玉,也是一脸茫然:“李公子,你怎么会来战魔峡谷?”
李子玉苦着脸:“其实我本不该来,我没有想到你和她有这层关系。”
徐公凌急忙解释:“李公子,我和江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看到的都不是你所想的。”
江瑶扭着徐公凌的软肉,眼神之中全是忿恨。
李子玉突然亮出了他的上清白龙剑,眼神中尽是杀气:“徐公凌!龙狼之相,柳月之伤。风中神将,傲剑苍黄。素闻你有龙狼之相,敢与我一战否?”
徐公凌看着李子玉的眼神,就知道李子玉已经起了杀心,急忙作揖:“李公子,这不过是天机镜的一句评语而已。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这时江瑶指着李子玉,怒道:“李子玉,我就是喜欢徐公凌。这是我的事,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晚上的,你偷偷跟着我,害不害臊啊?”
李子玉的心有些冷了:“我是担心你,才会跟过来。”
“李公子,天色已晚,烦请你把江瑶送回去。”徐公凌见这形势剑拔弩张,自己又手无寸铁,便摊开手,站起身来。
“拿上你的剑,我于梦中时常与你交战,酣斗三百招,难分胜负。”李子玉用他的白玉剑指着徐公凌。
徐公凌的战意也被激起:“一定要和我过招吗?”
“一定!”李子玉的表情是那么坚定。
徐公凌凛然道:“李公子,我找不到和你交手的理由。若是和你交手,恐怕便是决斗。”
李子玉冷冷说道:“和我交手后的人,都是横着的。”
徐公凌摇摇头,义正言辞地说道:“李公子,我愿与你一战,但不是现在。你是掌门上仙的亲侄儿,我只是凌州小城的穷苦百姓。你有仙兵上清白龙剑,我现在手无寸铁。你一出生就拥有我想有的一切,你让我拿什么跟你比?你就像一个拥有五百亩地的员外,却要强占一个穷人的二亩三分地。”
江瑶突然站到了徐公凌前面:“李子玉,我没想到你是一个嫉贤妒能的小人。你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了。徐公凌从来不会逼别人,就这一点就比你强。”
江瑶深情地望着徐公凌:“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徐公凌点了点头,暗送秋波:“你也是,我不在,别老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江瑶白了李子玉一眼,踏上乌骓剑,绝尘而去……
李子玉收回剑,冷冷地望着徐公凌,踏上爪黄飞电剑:“徐公凌,你赢了。”
徐公凌暗想:“难道这李子玉是喜欢上江瑶了。麻烦了!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江瑶。可恶,你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
徐公凌赶回厢房,躺在床上,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卯时一早,妖兽馆。
萧先生开始例行抽考三人背诵兵法经典的情况。
萧先生念道:“徐公凌。故善战者,求之于势。往下背。”
徐公凌当即背诵:“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萧先生点了点头:“背得不错,徐公凌,你的《孙子兵法》不用抄了。”
徐公凌大为惊喜:“多谢先生开恩!”
萧先生念道:“马家驹。兵起,非可以忿也。往下背。”
马家驹又是直挠头,暗想:“先生,你出题也太偏了吧!”
马家驹只好坦言:“先生,我不会背。”
萧先生指着徐公凌:“徐公凌,你来背。”
徐公凌当即背出:“兵起,非可以忿也。见胜则兴,不见胜则止。患在百里之内,不起一日之师。患在千里之内,不起一月之师。患在四海之内,不起一岁之师。”
萧先生点头赞许:“马家驹,你辛苦一下,再把《尉缭子》抄十遍。今天抽考就到这里。”
张无音内心无比庆幸:“幸好没叫我背。我虽然不会背,但我也不会骄傲。”
萧先生突然说道:“为了你们五月初一不至于输得太惨,从明天开始,你们要到无影迷宫中修炼。”
马家驹听到这话,魂都要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