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猛然抬头的刹那间,眼睛里放出了最惊恐的眼神。
银色急闪中,花秋月的身影已落在了能人异士围定的阵营前,却又是一个短暂的停滞和回头一望。
花秋月站在朱光亚狙守的阵营前,回头的那一刻,眼睛里抛出了得意而又不屑一顾的眼神,仿佛向着长风信在抖露着自己的大义凛然,又好像是向所有削藩征讨的将士们,炫耀着自己最强大的自信心。
“秋月,你快点回来呀!”
长风信惊声大喊中,带出了哀求的语气,向前跨出的一大步,却被张志毅更快的出手,拽住了胳膊,强行后撤着站进了阵营。
哗啦啦,一阵大军将士移步的响动,震耳欲聋的响彻云霄。
铮铮,长矛铁戬抖动的响动惊心动魄。
周亚城,东城门外的驻军阵营,随着花秋月迈动步子的瞬间,在兵器相撞声中整齐而又威风凛凛地激进着,驽箭离弦的紧张对峙气氛,仿佛挡不住的森严,骤然间笼罩在到了更远的帝师阵营上空。
花秋月仰着头仔细观察着,却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依然是兴高采烈的心情聚满,当再次回眸一笑后,才开始了激飞掠动。
遗憾的是,她这时候并没有认认真真地思考,也没有仔仔细细的观察,只是计划凭着不俗的轻功,为削藩征讨将士鼓鼓士气。
朱光亚满脸的冷笑神情,既没有挪动站着的身姿,也没出声下达任何命令,只是半仰着脸庞,用轻蔑的眼神盯瞩着掠空激翻着的花秋月,好像内心镇定得没一点波澜。
其实,花秋月的突然掠空,震惊的不只是长风信以及帝师的将士,对于朱光亚率领的驻军,也是不小的震撼。
掠空翻飞着的花秋月俯视着驻军阵营,心里开始了盘算,虽然没想好激进到朱光亚的阵营前到底怎么开打,但是,对于奇装异服的那群能人异士却有着更愤怒的情绪。
此刻,能人异士的阵列里静得出奇,所有人立定着的站姿纹丝不动,有的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花秋月地翻飞跃进。
长风信紧张得双手紧握着拳头,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也想不出花秋月到底要做什么。不过,静静地注视中,还是有了清晰的想法和计划。强行按捺着恐惧焦急的心绪,等待着有可能出现的转机,当然更多的思绪是围绕着如何如何营救花秋月的考虑。
花秋月继续着不停息的翻飞跃动,并没有关注到长风信的焦心瞭望,也不在乎能人异士的沉寂,究竟在等待着什么。定睛俯视下,瞅中其中一位个头并不高,胖瘦适中的汉子,双足极点着对准了跃身的方向,一掌直刺而去。
这一刻,不仅帝师的阵营鸦雀无声,而且朱光亚的驻军阵营,也是屏息呼吸的冷严肃静,似乎连轻轻的风声都停止了吹动,仿佛正在等待着最凌冽的一击。
刷,一下,身影轻飘的一刹那。
唉呀!凄惨的一声惊呼,花秋月被劲力冲撞着向后激荡,那并不合身的铠甲,在劲力的作用下被催动着哗然敞开。胸前的两个巨峰的白腻,犹如耀眼的脱兔,随着身姿的飙射,奔奔跳跳地晃动着。
花秋月低眸的刹那间,双足失去了准心,双臂也忘记了聚力提升,就在最原始的护胸动作中,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轻功的驾驭。
扑通,一下,重重的落在了张志毅的脚跟前。
啊!惊愕的一声发出时,张志毅居然失去了应该出手相救的举动,猛然转身中,躲开了直勾勾的眼神。
长风信低吼一声的骤然间,跃身而起中,从张志毅的头顶跃空而过,用并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斜身而里的张志毅视线。
他极快地整理了几下铠甲前襟,掩盖着花秋月早就敞开的前胸,却又不得不抱起了软弱的身体。
劲力的冲击,加上羞愧的情绪涌动,此刻的花秋月已经是神散魂离的软弱无力了,更是不敢睁眼的奄奄一息。
花秋月依偎在长风信怀里好就之后,才睁开了圆大的眼睛,但流血的嘴唇微微启动中,并没有说出一句话。
从能人异士的身影急闪,到花秋月后撤着倒地,就是一刹那的闪现。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出手,又是怎么受伤,但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花秋月并没有得逞,也没能为帝师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反而让帝师的将士,在朱光亚的驻军面前大受其辱。
沉寂继续扩散着,肃静得仿佛要消失所有气息了。突然,张志毅还是没忍住地开口道。
“陛下,您看懂了能人异士出手的过程嘛?末将确实眼拙,根本就没看到一点点动手的动作,但是花军师却严重受伤了。”
张志毅低声的探问,并不是想弄清楚答案,而是想着尽快打破沉寂,立即进入讨论接下来的战局。
削藩征讨的帝师,在到达周亚城的时候,由于长风信和花秋月双双不在行军阵营,具体的排兵布阵是张志毅与琴音确定的方案,直逼东城门迎击朱光亚的帝师,只有中间阵营,而其它的五个阵营的三个阵营围攻另外的三个城门,先锋军阵营虽然在场,但因为吴京的受伤,能够聚集议事的将领,也就是张志毅跟琴音了。所以,此刻的长风信身边,并不是将广的好现象,而是寥寥无几的弱势迹象。
长风信紧抱着花秋月昏昏沉沉的身体,思索了很久之后,才低声回应着张志毅的问话。
“没有看到,能人异士的出手太快了,根本就没任何举动。”
此刻,他的双眼里已经闪满了噤若寒蝉,而且剧烈地摇着头动作,将惊悚的情绪直接传染给了张志毅。
他可能是因为想到了接下来的激战惨烈,还是因为低眸的关注下,看到了花秋月的气息微弱,却更快,更急地将视线抛到了失神的琴音脸上,双臂急推的瞬间,让花秋月的身体递到了琴音面前。
“琴音姐,你先给秋月逼入真气,暂且保住她内脏不要受损,再为秋月找件合身的战衣。看来,我不得不贸然出手了,朱光亚这是想利用能人异士的玄功,逼迫我们逐个失去反抗之力。”
低沉的说话声中似乎带着咆哮的愤怒语气,移开目光的瞬间,长风信那变形的怒容,已经狠狠地面对着能人异士的阵营。
“陛下,依我的意见,还是等等再说,帝师的能征善战的将领毕竟不多却又无法知道对方的实力,根本就没有把握取胜。而且,眼下秋月又受伤,更需要你的照顾。”
琴音只是轻语言说着,并没有伸手接过长风信递过来的花秋月身体,双目了早已含满了噤若寒蝉。
当琴音低吟着说完话的时候,花秋月紧闭的眼帘微弱地抖动了好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投出了最虚弱的眼神。
“信儿,我看到了,所有能人异士的眼神是相同的,姿态也是大相径庭,根本就分不清是那位出手,也没法区分先从哪位下手。”
花秋月虽然是气息奄奄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很连贯清楚。
“秋月,你实话告诉我,还能撑得住嘛?”
长风信勾着头,眼眶里已经是泪花闪动。
他没想到,花秋月居然还能发现到与众不同的地方,而且是很有主见的提醒。虽然不是特别的详尽,但也说明了能人异士可能是集体行动的结果,并不是单枪匹马的冲杀。
“我没事,能承受得住,如果真心想要出手的话,最好是直接用玄丹暴毙能人异士,凭咱们的能力,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他们。”
花秋月轻咬了一下嘴唇,艰难地举手拉动了一下自己胸前的铠甲,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强颜欢笑的神情。
“秋月,你真看清楚了能人异士的举动嘛?”
琴音似乎想通了,也想清楚了,话语停顿的那一刻,伸手从长风信的手臂中,结果了花秋月的身体。
陡然间,她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悲凉。
当琴音抱紧花秋月身体的时候,长风信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而且移目的滑动中,闪出了最愤恨的怒光。
长风信根本就没想到花秋月竟然如此的坚强,和潇湘的性格截然不同。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以大局为重,更能考虑到激战的重要性。
想到此,他再次回头报以感激且又很深情的望了一眼花秋月苍白的脸颊,以及快速扫过了那双原本圆的双眼,却因为伤痛而变成了新月般的眯缝。转身的瞬间,一个极快的前扑,直接跃身站到了能人异士的阵营前面,却并没有抬眸迎视朱光亚的惊愕眼神。
朱光亚并不认识长风信就是继位的骊山氏帝国的大王,也没认出来,三番五次挑衅的少年才俊,就是六年前被大王驱逐的储王。更没想明白长风信的迎战,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此刻的他只能被长风信震慑着继续思考,却没任何反应。
当长风信的冷眼急盯下,能人异士的阵列,仿佛忍不住的开始轻飘移动着阵型,已形成了一个四方四正的攻杀阵势,而且所有人站定的方位却是两两相对,四角斜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