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转身之后,面对着潇湘吐了一下舌尖,满脸的惊愕神情。
“没想到这个正沙雁也是这般的好哄骗呀!一个眼神,半句话就能改变命运,这样的人竟然能走上太宰的重要位置。我真是想不明白了,长风信的父王到底看重了正沙雁的什么德行,居然能混到现在。”
压着嗓门的低声细语,画风的脸上洋溢着的不仅仅是惊讶,更多的是想不通的愕然。
所有人都知道,长风信继位之后,对前朝文武百官没动一人,不仅没有动过,而且还是原封原貌,绝对没有传出要彻底的肃清之势。而此刻的画风,从正沙雁的身上看到了旧臣的狂妄,也感受到了老臣的圆滑,只是一句话的提醒,就能让正沙雁瞬间改变主意,这等的奸诈,确实有些震撼的感觉。
“你傻呀!正沙雁能在先王的手下坐上太宰的位子,那肯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厉害之处,如果是平庸之辈,能有这样的运气嘛!再说了,先王的用臣之道,肯定是稳中求稳,因为骊山氏帝国六年来未出一兵一卒,也就是说,只是为了平稳过渡。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做臣子的人,那有可能冒进,而正沙雁就是因为读懂了先王的心境,保持着不事的原则,看似平平庸庸地过日子,实则是在壮大自己的势力。”
潇湘轻吟着说完之后,快速伸手中,拉着画风迈开了脚步。
她心里清楚,站在姬妃的宫院大门外窃窃私语,那就是没事找事的下场,所以才拉着画风转身,向着帝宫的前院走去。
不过,她显得特别的兴高采烈,因为画风无意中的发现,竟然平平静静地化解了一场危机。本来是要面对姬妃询问长风信下落的紧迫之事,还要因为一句矢口话语,有可能要受到姬妃的愤怒处置,却没想到很轻松的逢凶化吉了。所以,此刻的她,就显得格外的兴奋。
画风挣脱了潇湘的拉扯,很故意地放缓了迈进的脚步,半侧身的同时,偏着头的眼睛里,激泄着很认真的眼神。
“潇湘姐,难道你不觉得我聪明嘛!即将要面对苦难的时候,却因为我的聪明才智,一下子让正沙雁改变了心态。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正沙雁的那双色眼,已经放射出了急切的光芒,长风信削藩征讨不知何日才能返回,而正沙雁的色眼威逼却是近在咫尺。”
顿声的时候,画风从潇湘的脸上移开了视线,抬头的瞬间,扬出了心有余悸的眼神。
“情急之中,我才编造出了可以泄露长风信日后的行踪,却还是令我惊诧得难以接受。正沙雁居然表现出了那么想了解大王行踪的心思,难道作为臣子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大王嘛!”
这些话语是画风难以接受的真心之言,也是想不通的揪心之事。
在她的心目中,既然是大王的麾下,又是拿着帝王的饷银,就必须为大王尽心。可是,正沙雁的表现居然是那么的不靠谱,几乎就是为个人着想的自私之人。而这样的人品根本就不配做太宰,所以才让她的心里聚满了无法想象的情绪。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有一点我必须向你说明白,正沙雁并不是泛泛之辈,咱们能逃过一劫,不只是因为你的聪明,关键是有着长风信这层关系,如果不是长风信继承了王位,今日的你我照样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当然,我还想说明白的是,以后不管做什么事,还是对待什么人,绝对不能贸然行动,因为,咱们的言行是代表着大王,是树立大王威信直接责任者。”
潇湘不想将事情说得太透彻,生怕引起画风的猜忌,所以才很隐晦地扯远了主题。
其实,正沙雁突然改变心态的行为,不只是因为画风的透露出要提供长风信行踪的秘密,而是因为正沙雁想到了大王身边人的重要性。而这样的做法,是很明显的示好举动,也是最清楚的讨好行为。所以,潇湘的担心是怕日后的画风,因为有这件是获胜的侥幸,而忘乎所以地引发其它事件。
朝员是上百的数量,性格和作风是截然不同,同样的办法也许在正沙雁这里能起到关键性作用,但是,在其他朝员面前,不仅起不到作用,也许还会引出更大的麻烦。所以,这才是潇湘最为担心的事情。
四雅绝杀组织,是长风信早就明确了的秘密组织,是铲除邪恶势力的暗中帮手,如果不及时改正成员的心态,导致的结果是最恐怖,最为严重。而这些想法,就是因为跟正沙雁的接触,让潇湘才明白了长风信为什么要成立秘密组织的关键之处。
画风虽然是沉默着思考状态,但并没有考虑四雅绝杀存在的意义,依然是想着正沙雁为什么能在朝堂里权倾一时,却平庸的难以置信,同时又在沉思细想着,到底该不该建议长风信直接罢免换人。
“潇湘姐,你说说长风信对正沙雁这样的人到底了解多少,我怎么感觉应该建议长风信罢免了正沙雁的太宰一职。”
没忍住的时候,画风很急切地追问着潇湘。
潇湘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不是长风信不了解,而是长风信太了解了,正沙雁这样的人,对于大王来说,是最好的镇守朝纲的人。首先是资格老,其次是经验丰富,处理问题时,能够沉着冷静;还有,这种人可以作为大王唱红脸的配角,有时候能起到震慑作用。”
“你说的这些太深奥了,我没法理解,你就简简单单的告诉我,该不该建议长风信,其它的事情我没心思考虑。”
“很简单,绝对不能,在大王身边,既需要忠臣良将,还需要极少数的奸佞之臣,这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
“潇湘姐基本上就是南楼月的思想,我还真无法理解了,治国安天下,那是需要忠臣良将,如果奸臣当道的话,那还能有希望嘛!”
画风有点生气了,好像感觉潇湘这是在故意糊弄自己。
不过,潇湘表达的意思,并不是需要奸臣来挡道,而是想表明,事物大发展规律,确实需要两种不同的属性来调和,否则绝对无法平衡阴阳,就好像是无法平抑各方势力一样。
“还是算了说这些吧!你猜猜长风信他们此刻正在干什么?”
潇湘偏着脸颊,眼睛里闪出了神往的喜悦眼神。
“那还用猜嘛!当然是对阵的大开杀戒了,要不然削藩的征讨怎么可能实现呢!”
画风回答结束的时候,抬头扬目,向着东边的方向远望着。
其实,此刻的长风信正在进军的路上,不仅没有对阵,而且也没绞杀,只是心事沉沉地骑在梁渠的背上,深思着无法想明白的事情。
此时的行军路上,已经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平川莽原上。
初夏的热风,将灰绿色和黄褐色的草浪,掀起了如海潮般的波浪,一层推着一层层地涌动着,久久不能平息。
而十几万的东进大军,分成了六个断开的队列,气壮山河地穿梭在了海浪般的碧草涌动中,透出了气势汹汹的浩瀚阵势。
“信儿,是不是有些困乏了?要不去銮车休息一会儿,我感觉你怎么心事重重滴!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花秋月观察着长风信的脸色好久之后,才情不自禁地柔声问道。
其实,张志毅的考虑特别的周到,早就为长风信准备了一架宽大而又舒适的銮车。但是,性格倔强的长风信,就是不想搞特殊话,强行坚持着骑在了梁渠的背上。不过怎么说,骑着的姿势,并没有可躺可坐的銮车舒服,可是长风信就是不愿意高人一等。
由于是分营行进,处于中军阵营的除了长风信和花秋月,也就只有琴音的伴驾了,其他将领各自坚守在各自的阵营。
“我不困也不乏,但是心里特别的慌乱,总感觉要出什么大事,就是想不到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南将军的西路军,应该没多大的问题,因为南将军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而且身边还有张顺将军。那么,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帝宫里的潇湘姐,不知道她们的明察暗访进展如何,也不清楚姬妃娘娘和太宰大人有没有强逼问出我的下落。”
长风信一直抬头远望着,说完话的时候,才有点不情愿地从远方收回了视线,转过了头将目光扫到了花秋月的脸颊上。
也许是强阳的辐照,还是因为内心的焦灼,长风信的脸上浮满了焦红色,而且还是眉头紧皱的样子。
“你就别担心了,姐姐的为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对待人和事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根本就出不了大事。再说了,正沙雁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两个人是你的贴身侍卫,即便是想逼问,也不要掂量着行事,所以说根本就不用担心。不过,我倒是感觉周亚城,可能并不好对付。”
花秋月很随和地说完时,瞥唇浅笑着。
在她的心里,别人值得担心受怕,但是潇湘绝对不用考虑,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四雅绝杀的掌门人。
根据探子的禀报,再有一个昼夜的行军,就到达了周亚城。而张志毅的分析却是直接进入城池,而且是不用考虑的包围周亚城的藩王朱光亚,所以才让花秋月感觉到有些恐慌和不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