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曾经拥挤的站过两万将士的空地上,居然只剩长风信一人骑在梁渠的背上,孤零零地迎在了吴越的正前方。
吴越本来是很诧然的神情,但是,到看到长风信孤冷的身影时,眼睛里居然闪出了最清晰的鄙视眼神。
噢哈哈,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听人说刚刚继位不久的骊山氏帝国的大王,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雄才大略,可是今日的一见,却让本藩王有点小小的惊讶。还没开战的对峙中,大王居然撤退了全部将士,难道想束手就擒嘛!”
浑厚的喊声发出的那一刻,吴越高傲地扬起了脸庞,又做着目空无人的狂笑举动,只是笑声并没有发出来。
其实,此刻的吴越心里并不踏实,因为从来就没遇到过在对峙开展之前,对方能撤退攻势形成的阵营。而这样的说话,并不是灭自己的威望,长长风信的志气,真实意图就是想探明长风信的所思所想。
嗖嗖,唰唰,一波接着一波的人影掠空而过。
花秋月指挥着不到八千人的玄空天道道员,从左方的阵营里直冲猛撞,顷刻间,整齐威严的吴越驻军阵营,已经被冲击得乱了整个左边。由于冲击的道员身影的四处扩散,乱了方寸的驻军阵营,已经波及到了吴越身后的阵列。
好在吴越的麾下猛将众多,转眼间已经有好十道身影掠过穿过,扑向了玄空天道道员激进的冲锋前端,做着奋力的抵抗阻拦。
长风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吴越的胆战心惊,因为吴越的脸色开始染出了青紫色。
“我依然称呼你吴王,但是,我已经不承认你是骊山氏帝国的藩王,不过看在你多年为帝国的江山社稷镇守一方的苦劳,我并不想羞辱你,可是你奋起抵抗帝宫的巡察将士,却是该死的大罪。”
他沉沉地怒吼着。
其实,长风信本来不想跟吴越说话,但是,当看到花秋月的冲锋劲头正强劲的时候,有了进一步的恐吓想法。如果在这个时刻,能激发吴越立即做出释放幻术的举动,就能很顺利地诱杀成功。
突然,长风信不得不睁大了双眼,就在话语落定的眨眼功夫下,土垚低矮的身影出现了在吴越的战马前。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长风信的脸上闪出了惊恐的神情。
而土垚却感觉此刻才是出现的最佳时机,因为聚集在吴越身边的几十名将官蜂拥着阻挡花秋月指挥的冲锋阵势,将吴越置身在了士卒的包围之中,却并没有将官的保护,所以才促成了土垚的出现机会。
“吴越小老头,咱俩是不是可以到宽敞的地方单挑几招?你看你自己也是年过古稀的老人了,而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乘着没几天的奔头,来一次真真切切的较量,也让别人看看咱们人老心不老的精绝之处,不至于让大家认为咱们这样的老头,就是个废物。”
土垚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抚着长长的银须,好像是故意的显摆,又仿佛为了引起吴越的重视。
长风信越来越焦急了,虽然此刻的吴越身边没多少将官的保护,但是,土垚如果想在此刻出手,绝对没一点胜算。而且,土垚的突然出现,会让吴越起疑心,绝不会向前迈进一步,这样就会延迟最终的击毙计划的完成。由于吴越的迟疑推迟,花秋月率领的玄空天道道员冲锋的危险也就是变得激烈了,所以才有着更慌乱的焦急。
骑在战马被上的吴越低头俯视着是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而且眼神也开始聚集着疑惑不解。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遁行者土垚?”
吴越喊了一句非常响亮的问话声。
仅仅是即可之中,吴越就从土垚的出现形式,猜出了土垚的真实身份,而猜中身份的确认,就是为了调整刚刚商量的激战策略。
“看来你并不是一位孤陋寡闻的人,居然还知道我的大名,不过,这次你知道得有点迟了,因为我必须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土垚的心里根本就没多想,只是想尽了办法,计划用激将法刺激着吴越离开驻军阵营。
如果吴越没认出土垚的身份,也许还能轻信土垚的提议,但是既然已经是确认的结果,那就没一点要单打独斗的想法了。
“说说吧!你想让本王怎样的死法?不过,本王却替你想好了死法,那就是万箭穿心的结果。不行你可以抬头向后看。”
吴越停声的时候,陈色的脸上闪满了得意洋洋的神情。
对于保护自己安危的事情,他还真没有过马虎,所以上千名箭法精准的神射手,始终不离周身的围定。
就在土垚突然出现,吴越开口确认的那一刻,上千名可以百步穿杨的弓弩手,已经举着弓弩瞄准了土垚的矮小的身体。
长风信早就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但是,想不出一点办法能够营救土垚,因为上千名的弓弩手,那不是一般的恐怖。只要一声令下,就是万箭齐发的态势,即便是有着惊人的轻功,也无法与弓弩的速度相提并论,也没法逃脱千人组成的射杀绝境。
嗨嗨!土垚发出了一声冷笑。
“看来你对我早有防备呀!如此的阵势一出现,那就是委婉地告诉我,绝对不会单打独斗了?”
土垚的心里已经没任何希望了,但并没有因此而丧失斗志。
那么多箭头的瞄准,如果不是因为土垚有着遁行术,还真有点腿软的感觉。不过,即便是真没什么希望,土垚也想着利用遁行术,伺机钻入地下,所以才能装出从容不迫的样子。
“告诉你吧!别又任何幻想,虽然遁行术以快著称,但是,你别忘了再快的身法,也无法在万箭齐发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还有,别指望我跟你单打独斗了,因为我并不傻,也不可能上你的当。”
吴越带着轻笑声语重心长地说完之后,双臂环抱在了胸膛前,一副泰然自定的样子。
在他的心目中,长风信派出来的土垚潜入阵营,那就是直接的找死举动,根本就没一点战略眼光。两军对峙的叫阵,居然能用这样的办法诱惑主帅离开大军阵营,除非是傻子才有可能单打独斗。
土垚听完吴越的强硬表态,引诱的想法只能放弃,但是,此次的行动不仅是在长风信面前表现的第一战,而且还是作为完成婚礼的首战献礼,更是想给琴音长面子的重要一战。如果就这样灰溜溜地钻入地下而潜回,似乎并没有脸面交代。
“你身为藩王,见到继位不久的属国大王,居然敢造反,难道你就不担心牵连九族嘛!”
“既然你提到了大王继位,那么咱们好好的讨论一下,刚刚继位不久,既无号令又无朝贺,却突然率军来古奥城,难道这属于正常的大王巡察嘛!如果我吴越老老实实恭迎大王,你能保证我不是大王刀下的厉鬼吗?”
“那是你做贼心虚,大王继承王位之后,面临着西落鬼戎王国的挑衅侵略,连登基大典都来不及举行,那些繁复的仪式早就被大王取缔了,哪里有什么朝贺的事情。”
“既然是为了征讨西落鬼戎王国,却为什么不号令四大番邦调集大军,偏偏要大王亲率帝宫的将士巡察,这分明就是想讨伐番邦,你以为本王真的愚笨到了没一点头脑嘛!”
吴越说完话的时候,慢慢地抬起了头,向着长风信端坐的方向透出了警惕的眼神。
长风信端坐在梁渠背上,对于吴越与土垚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用心,竟然被吴越早就猜中了。
其实,他的想法本来就有些欠妥,南楼月一直在反对,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说服他的执拗。刚刚继位的大王虽然有出巡的先例,那至少要等各大藩王朝贺称臣之后,可是他却是偷偷地举动,难免不会引起藩王的猜忌。而且,古奥城距离骊山氏帝国的都城又是最近的接壤,帝宫里的风吹草动,第一个就能传递到古奥城,所以吴越并不是没一点消息的突然叛变。
土垚扯出不该说的话题,只是想引导着吴越放松警惕,或着是拉近一点点亲和感,计划着乘机逃离的想法。却万万没想到,不仅没让吴越放松警惕,反倒是几句话让自己没了话语对答,而且并没有寻思到可以逃离的机会。
“我看你个小老儿对大王有着不满情绪吧!要不然哪来这么多的怨言。不过,细细想来,你这个藩王真心没多大用处,还不如束手就擒,这样一来说不定我还能保你个平平安安。”
由于被成千的箭头瞄准着,土垚除了敢动嘴,根本就不可能有其它的任何动作。只要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引来的就是万千穿心的结局,所以才有了善意的劝说。
“都到这一步了,你居然还说如此的话,这不是明摆着让本王送死嘛!再说了,你也不看看大王有没有实力跟我对阵。”
吴越提高了嗓门,怒声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