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被花秋月的提醒一下子激出了紧张的神情,暗自在心里开始了嘀咕:如若真要这般下去,别说是一两日了,两三柱香的时辰都是受不了的结果,因为吴越的府邸里捆着玄空天道的全部道员。八千道员被吴越消灭干净了,那就等于是让玄空天道彻底从中州地界消失,师傅的宏愿也就算在自己的身上完全终结了。
如此心思的过程中,长风信转眼迎住了花秋月挑事的眼神。
“面对这般紧急的事情,你居然能笑得出来?”
他的话语落定的那一刻,眼睛里瞪出了诧讶的异光。
虽然心里觉得围着的骁将猛员的做法有点变态,好像是找死的节奏,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想不出瞬间取胜的绝招。
呵呵!一声更爽朗的轻笑。
“你还别不信,听说骁将猛员曾经用这个办法收拾过不少的江湖帮派,而且各个都是人中豪杰。”
花秋月确实是笑出了声,但是声音并不是很大很洪亮,而是压着嗓门的爽快轻笑声,并不会传得太远太广阔。
“瞎碰,那是曾经,那是没碰到我,如果不是看在四周有吴越的十万驻军,有他们这么猖狂的举动吗?”
长风信放开了嗓门,很故意的激喊着,突然又昂首挺胸中,双手交叉拉着铠甲护心,显得非常的英姿飒爽,却又是特别的高大威猛。
哟!惊诧的一声,花秋月的眼睛里闪出了柔柔的亮光。
“这架势还真是没碰到过,不过只可惜了没别人看到,因为他们的眼睛里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花秋月说完的时候,也学着长风信的样子双手抱在了胸前,却又很放肆地用坏笑着的眼神,紧盯着长风信的脸庞,似乎等待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反正是被几十人围着,又不能立即动手,所以长风信虽然焦急不堪,却又没一点办法,只能跟花秋月用唠嗑来解闷。毕竟形势所逼只能这么做,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没可能有更好的解决良策。
“有没有我不要紧,关键要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真正的赢家才能笑到最后,也才能保住永远的成功,其它的我还真不想考虑。”
长风信的话语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但是,说出来却很有魄力。
他已经被眼前不动声色的骁将猛员围困着,失去了所有的思维,当然也有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信儿,其实说句实话,我感觉今夜他们有可能就是采取了那种死磨烂缠的办法,要拖着我们不放。”
花秋月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开玩笑的心情,说出了最担心的话语。其实,虽然说了那么多的无聊废话,但并没有真正舒缓紧张的心情,而且也没有从长风信的神情中得到改变现实的希望,所以才忍不住地说道了实质性问题。
“那他们就错到姥姥家了,跟我耍这样的把戏,我会让他们连余温都感觉不到,直接让他们透心的凉下去。”
长风信满意地微笑着,还抖了抖左腿。猛然回头盯住了土垚正在惊诧着的脸庞,似笑非笑中却更快地咧嘴一笑。
“土叔,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结局,但是,绝对不能就这样继续坚持下去。他们没事找事,可是咱们却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因为几十个无赖给搅和了。”
他的说话声瞬间变得激昂了起来,好像是想到了解困的办法,而心情愉悦了好多。
土垚听完长风信的说话,转动着脑袋,连着整个身子开始了慢慢地旋转,双目对着一圈包围的骁将猛员进行了认真而又仔细地扫视。人虽然算不上太多,但也是里三圈外三圈的严密包围。
“我刚看了一下,虽然人数不少,但这些骁将猛员,大多数都是三流的货色,并没有多么精绝的武功,按陛下的想法,应该是不成问题,而且我们也不用费太大的周折,只是我担心会不会惊扰到驻军。”
老人家停声时,紧盯着长风信的眼睛里,已闪满了坚定的眼神。
“土叔,难道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可是我并没有说什么呀!”
长风信很惊讶地问着,但眼神里却裹出了炫耀,猛然眨了一下眼皮,脸上盛出了显摆的表情。
他确实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只是还没想明白开打之后,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骁将猛员,也没想清楚到底会不会惊扰到驻军的发现,所以并没有确定能不能实施。本来是为了征求土垚的想法,却没想到竟然被土垚直接看出了心思。
“也许我猜到了吧!”
土垚轻描淡写地哼出了几个字,有些亟不可待地移目,再一次对面前围着的人群,进行了更仔细的观看。
事实上,老人家并没有猜到长风信的想法,更不清楚长风信的心思,只是因为没想好该怎么做,又不想在长风信面前失面子,用附会的话语搪塞着,哪里料到长风信却信以为真。
“那咱们再坚持等一会儿,如果真是军师说的那样,我们就直接开打剿灭,彻底让骁将猛员从视野中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
长风信沉重着脸色,语气显得特别的低沉,而且眼睛里也出现了少有的憎恶凶光。
这个简单的办法,其实就是他刚刚才想到的办法,并不是早有预谋的计划。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时,让土垚和花秋月认为,肯定是提前做好了的行动计划。
“这办法是不错,可是,陛下您想好了嘛!万一开打之后引来驻军,那救人的事情就没一点办法了。四周的驻军可是十万之众,就咱们四个人根本没法应对,也许最后的结果更惨。”
土垚的鹤发童颜的脸上,已经闪满了惊愕的表情。
老人家虽然对长风信的能力充满了希望,但是要对付十万之众,那绝对是不用考虑的危险。
“结果确实很惨,可是没有凄惨的结果,就没有成功的把握。十万之众的驻军并不是大事,而我担心的是八千道员,如果担心十万驻军的围困,继续这样等待下去,那八千道员的性命就彻底完蛋了。”
长风信越说越高亢,越高亢声音就越大,而且还是故意着放开嗓门的急声大喊,好像就是要所有围拢着的骁将猛员听到。
此刻,他确实是下定了决心的结果,这倒不是因为有多大的把握,而是因为八千道员对自己太重要了,而且是能不能对得起师傅的唯一条件。如果连道员的性命都无法保证,那么玄空天道的发扬光大就更难了,他不想在自己的手里葬送了玄空天道。
咿!轻轻的一声颤音。
琴音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地拧腰转身,却将最柔弱的眼神,毫不犹豫地落在了长风信的怒目上,很清晰地瞥唇浅笑着。
“陛下的想法有些太玄了,骁将猛员不是想象的那样,能在都城外存活的是佼佼者,而且他们确实有神功在身,有很多都是咱们未曾听说过,又频临失传的绝学功夫。”
被月光洒得有点苍白的俏脸,却因为心里的紧张,露出了惊诧的冷色,迎视着长风信的眼神聚出了更冷的光芒。根据传闻,琴音心里清楚,能从绞杀中逃离的骁将猛员,绝对是万中挑一的高手,又是久经激战的悍将。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不说,关键是有些神功根本就不是一般功夫所能对付的玄妙。别的不说,就土垚的遁行术,没几个人见过,也没人能与其争锋。
“琴音姐不用担心,收拾眼下的这些废物还真不是咱们的菜。”
长风信早就明白了琴音的心思,而且也猜到了心事,所以才大言不惭地说了句鼓舞人心的话。
“其实,十大巫师就是瞎折腾,什么骁将猛员,什么万兽所部,都是吓人的把戏。真正厉害和精绝的差不多被咱们消灭干净了,能活到当下的属于一般之人,根本就不用担心。”
他瞅了一眼土垚沉重的脸色,眼睛里闪出了愧色,毕竟土垚曾经也属于骁将猛员,有此才怕伤了老人家的心。
“陛下,即便是骁将猛员好对付,可是万一惊动了驻军,救人的计划几乎就是绝望了,吴越不可能放松警惕。”
琴音越来越觉得长风信是在说大话,也许因为着急的大乱方寸。
长风信并没有着急着接话,而是低头沉思的状态。
哒哒哒,很突然的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风气尘扬中,六匹不同毛色的高头大马,转眼间就冲进了包围圈,并驾齐驱地立定在了长风信的正面前。
六位胖瘦高矮不等的汉子,端端正正地骑在马背上,抖出了不可一世的威严冷风。
“还真是巧到了无法比喻的地步,居然能在古奥城里见到仇人,当然并不是分外眼红。”
居中的黑脸莽汉,向前挺了一下宽阔的胸膛,将最威风姿态亮在长风信的眼帘里,一手紧握着长长的钢刀,一手勒着缰绳高悬着。
嗨嗨!一声非常镇定的冷笑。
长风信展臂拨开了挡在身前的琴音,长腿跨出的瞬间,双手潇洒地背在了身后,站出了最洒脱最英武的姿势。
“找死也不用在深更半夜,找死不用这么着急,虽然是赶着投胎,但也不至于要这么的急切。”
他慢条斯理地说完时,已经是怒目圆睁了,净色的脸上浮出的表情让人一看都会心生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