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信仰着头瞭望着琴音挥师涌进古奥城的方向,脸上划过了一抹喜悦之情,却又是很快的一闪即逝。
花秋月静静地立身在坐骑鸾鸟旁边,却决定不了是开口催促,还是继续着孤寂的等待,因为心里并没有想明白长风信的计划。
此刻,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了。
袅袅炊烟漫在古奥城的上空,将安静祥和的气氛,营造得满眼悠闲恬恰,却又与此刻真正沉思着的两个人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信儿,是不是结局并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你看古奥城依然是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绝非大战在即的样子。”
柔声说完时,花秋月轻轻地转身回眸,依然是很焦虑的眼神直视。
她心里清楚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并不是真正的现实情况,更不是真心希望的可能出现。
长风信闻声之后,慢慢地从远方收回了视线,改变遥望的姿势之前,扫视了一眼已经是寂静的四周,却忍不住地咬了咬下唇。
由于要确保围剿藩王吴越的府邸,中军的所有将士,包括从御林军抽调的侍卫,也随军向着古奥城进发,而此刻的城外荒郊上,只剩下长风信与花秋月两人,还有梁渠与鸾鸟的陪伴,似乎显得特别的孤楚,却又透出了几分更寒心的冷酷。
“落日的到来,就是黑夜的降临,深夜的掩盖,才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当然也是琴音姐围剿吴越的最佳机遇。”
略带着忧伤的语气说出时,长风信的脸上已经不是净色了,而是更沉重的忧郁,更浓烈的焦灼神色。
虽然计划好了要在入夜之后,对吴越的府邸形成围剿的态势,为自己营救玄空天道道员创造机会,可是,长风信很清楚即将面对的情况有多么的紧张恐怖。
藩王吴越的驻军是十万之巨,而玄空天道八千道员却是在没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被束手就擒。虽然做了各种各样的推断,但那只能算是猜测,并不是事实,围剿与营救的成功几率显得非常的渺茫,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可是,长风信心里清楚,如果不险中求胜,那就是彻底的失败,绝对没有改变战况的丁点希望。
“你的意思是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咱们才能进入吴越的府邸救人,这会儿只能继续等待着?”
花秋月用猜想的口气,轻声探问着。
她没办法把握长风信的心情,也无法确认说出来的话语,是不是真实的想法,所以才有了更清楚的探知。
“不是继续的等待,而是立即有所行动,咱们不可能坐以待毙。有些机会不是等来的,需要努力着去寻找。”
长风信转身的时候,已经迈开了阔步,非常快速地走到了梁渠旁边,伸手搭在梁渠背上的那一刻,却回头的眼睛里投出了最急切的眼神,而且神情也开始变得紧张了起来。
“立即进入古奥城,一方面要摸清吴越的驻军大营,一方面还要熟悉吴越的府邸环境,至少要提前弄清楚二师兄他们被包围在了什么地方。琴音姐的率师直入,肯定已经引起了吴越的警惕,战机的出现肯定是非常短暂,咱们绝对不能因为情况的不明,而耽误了难得的营救机会,更不能让一万多将士白白地送了性命。”
话声落定的那一刻,长风信仿佛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上窜的瞬间,整个身躯跃上了半空,又猛然跌落而下,端端正正地骑在了梁渠背上,视线再一次扑向了正在惊愕着的花秋月脸颊。
花秋月很想说话,却又因为长风信的突然举动,还有改变与琴音达成的方案,而紧张得不知所措了。
“不用考虑,也不想清楚,我这是突然中改变的计划。”
长风信瞅着花秋月观察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沉声做了解释。
花秋月弯眉轻挑,脸色聚变中,愤声的话语喊出了嘴巴。
“信儿,你这样不行,随时改变作战方案,会打乱各部将士的心情,也会影响到既定任务的完成。”
“没有改变整个作战方案,只是对咱俩的行动,做了些简单的调整,绝对不会影响到各部将士。”
“万一因为咱俩未按照原定时辰出现在古奥城,琴音姐会加剧围剿的步伐,这样一来就会更清楚地暴露了真正的目的,吴越也会加大对二师兄他们的看守,救人就成了泡影。”
“吴越不可能想到咱们还去救人,琴音姐突然中加快围剿的步伐,刚好可以让吴越错误的认为是琴音姐率部救人,所有的精力会集中在围剿的将士身上,绝对想不不到黄雀在后。”
长风信快言急语地解释之后,立即伸手拍打着梁渠背上的那个凹陷之处,将梁渠拍打着变成了还没有鸾鸟大的小动物。
此刻的长风信两条腿,耷拉在梁渠娇小的躯体两边,显得特别的魁梧,却又带出了几分酸楚感。
花秋月没说话,但不得不翻身乘在了鸾鸟的双翼间。
她这次很真切的猜到了长风信肯定要装出道士的形象,进入古奥城之后,对吴越的驻军情况进行详细的勘察。
虽然是危险的举动,但思想之下,花秋月似乎只能认同了。
“抓紧时间让鸾鸟收起双翼,绝对不能让人认出咱俩。本来想着直接凌空而下地降落在吴越的府邸,但是不了解驻军的情况,我担心琴音姐围剿的将士,会被外围的驻军包抄。”
长风信将改变计划的目的说了出来。
由于想到了驻军的数量,又联想到了吴越的府邸,感觉到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集中在府邸,肯定是尚未调集的结果。所以,长风信才有了从古奥城里寻找驻军的想法,也才有了改变计划的迫切。
不过,长风信也计划好了,只要能发现驻军的大本营,就有办法确保琴音的围剿计划。
花秋月按照长风信的交代,立即扯动着鸾鸟的双翼,抖擞着羽毛的瞬间,鸾鸟还真变成了一只能够驮着人的大公鸡模样。
不到一月的时日,长风信有神兽的传言,已经遍及了整个中州地界,而花秋月的鸾鸟本身就是很有名声的宣扬。如果不改变固有的大小高低,古奥城的城民绝对不可能不禀报吴越,所以长风信才作出了这样的决定,也才想到了能避开吴越的玄功幻术。
长风信一直瞅着花秋月改变了鸾鸟的样子之后,才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刻,退去铠甲举动,又人花秋月明白了接下来的猜想,绝对是最正确的判断。
“信儿,这次我彻底明白了,其实,你的设想中就是计划着不可能被吴越发现的情况下,找到大军驻地,而且还用阻止大军支援,确保琴音姐的围剿成功。”
花秋月一边说着的时候,一边指挥着鸾鸟开始了行走。
她本来只是猜想,但是,当长风信卸下铠甲的那一刻,却不用思考地明白了全部想法,而且还感觉到了胜利的曙光即将来临。
长风信将铠甲搭在梁渠背上的时候,转目瞟了一眼花秋月,却更快地闪动着双腿,击打着梁渠的身躯,急速蹿了出去,与鸾鸟并驾齐驱着,向古奥城快速地挺进着。
“看来你对我改变计划的行动,并没有反对的心思,而且还是很赞成的心态,不过,我知道你还想明白找到了大军驻地,用什么办法阻挡支援吴越的府邸,也没想清楚,我要营救二师兄的具体做法。”
追上奔奔跳跳的鸾鸟时,长风信才偏着脸庞,双目炯炯地紧盯着花秋月的沉郁着的脸颊。
花秋月本来是因为确定了长风信的想法之后,有点轻松的心情,可是被长风信追上来之后的显摆说话,激起了情绪转变,淡淡的恼火之情,已经开始了急剧的攀升。
“你到底想干什么,能不能直接告诉我,这样有意义吗?”
她很恼火地回应着,脸上的皙润聚出了冷颜,仿佛是情不自禁的愤怒,又好像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愤概。
嗨!沉沉的一声冷吼,长风信的双眼里闪出了错愕。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我这不是一边构思,一边想跟你商量嘛!为什么突然中就是情绪的急转变化。其实,面对这样的战情,谁能一下子就做出具体的应敌策略。我改变原定计划,不也是为了完胜吗?”
长风信怒吼着,错愕的眼神变成了燃着怒火的凶光。
其实,长风信确实是一边构思一边调整方案的过程,并不是不想一次性说清楚,而是确确实实的没想清楚,没想明白,也没形成完整的应敌计划。在说出前一个方略的时候,才想出了后一个办法,所以有点吞吞吐吐的样子,绝非是故意的心思。
“既然没想好,也没形成完整的计划,那么请你想好了,想清楚了再通知我行动好嘛!可是,你这样反反复复的改变,让我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要我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方向。”
花秋月摆动着手势,一脸的不肖一顾,仿佛对长风信的话语彻底绝望了,根本就不想再听到解释一样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