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月瞅着长风信悲情聚显的脸庞,移目远瞧了一眼潇湘,无法抑制的愁绪再次涌起,哽咽着的哭泣,又开始了凄凉的发出。
潇湘似乎因为花秋月的动容,也开始了泪流满脸,而且断续的哭声还要比花秋月的声高音重。
长风信因为没能见到父王的最后一面,而心生无法释然的悲戚,虽然不是哭泣的样子,但也是泪痕满满的神态。
六年的逃避,六年的等待,却依然是没有结果的猛然聚变。长风信虽然六年里在玄空天道道观里隐身,但心绪却从未改变过对帝宫的向往,也没停止对父王的牵挂,当然更多的是想从父王的嘴里知道,六年前到底因为什么事情,改变了父子无法相认的结局。更想弄明白母后事件的真相,包括来龙去脉。可是,眼下的此刻,所有的希望仿佛被父王的驾崩而带入了万丈深渊,根本就没水落石出的可能了。
焦虑和无尽的愁绪,再加上玄丹生成的血脉激涌,此时的长风信已经到了虚脱的地步。而如此深重的忧伤,将会随着情绪的改变,直接影响到玄丹的生成,还有玄空大法境界的递增。
而这些,对于花秋落来说,心里比谁都清楚,却就是忍不住。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们为何这么不懂事。你俩不停地哭泣,过度的悲伤,会直接影响到陛下的心情。他也会因此而跟着你们加剧悲伤的情绪,再次激动之后,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南楼月愤声喊出时,沉重却又恼怒的表情诧然闪现,怒视着的眼神仿佛都有了开打的心思。
他虽然对玄空大法以及玄丹的生成了解得不如花秋月精深,但是,修武之人明白各种玄功有着相同的情绪影响道理,也清楚再不反对,长风信的身心将会受到严重的摧残,也许会葬送了玄丹的生成。
“多少遍的提醒,你们就是不听,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替陛下考虑一下。眼下的陛下需要的是平静,更需要我们对他的激励,而不是你们这样悲伤欲绝的样子。”
怒吼着的喊话,刹那间遏制了花秋月与潇湘的哭泣声,南城外的荒郊上,瞬间弥漫起了更威严的气氛。
几万人的将士,在南楼月的大声吼问下,安静得几乎连呼吸都没有了,日上三竿的晌午即将来临,却因为长风信的悲情涌动,没一个人敢动一下跪着的姿势。
花秋月停止哭泣时,快速地哽咽了几声,这才恍然大悟,却又噤若寒蝉地回头中,迎视到了长风信失落而又焦虑的眼神。
其实,他真的很需要鼓励,更需要欢乐的感染,而不是所有人的悲情加剧,更不是至亲至爱之人的情绪影响。
当她接触到这一眼神时,再也控制不住澎湃的心情,一股怜悯却又非常真切的爱怜,让她疾步而去。
突然,“姬妃娘娘驾到。”的一声急促高亢的喊声后。
哗变的几万名将士,立即迎着姬妃款步而行的方向跪拜着。
长风信因为全身无力的瘫软,虽然很想跪拜行礼,但却是无可奈何的微微一动,根本就没法移动双足。
南楼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按照与张顺密谋的计划,这样的场景应该出现在帝宫里,而不是南城外的荒郊,更不能在长风信如此心境下遇面。当想到这些的时候,恐怖与胆寒已经翻涌而起,惊慌失措似乎成了唯一的感觉。
“老臣有失远迎,请姬妃娘娘恕罪。”
他不得不勉强应付了一句,却偷偷地转眼向着张顺递了个眼神。
张顺立即起身时,快步走到了花秋月与潇湘的身边,勾头的几句短语嘀咕之后,三个人围在了长风信身边,简单的举动之后,拖着长风信软弱的身躯,直接躲在了将士跪拜的中间。
南楼月抱拳作揖中,刚要下跪的时候,却被疾步而来的正沙雁躬身直接按成了跪地的姿势。
当他想挪动姿势时,看到了姬妃的冷眼旁观,却又忍不住地斜眼瞟了一眼张顺护定长风信的身影,紧张心里总算是稍微舒缓了一下。
“南将军英勇杀敌,能在一夜之间让西落鬼戎王国退敌,确实有着过人的统帅作用。不过,你应该清楚,这样做是抗命吧!”
姬妃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沉着有力。
此刻,她的俏脸上,早已染满了怒色,只是因为是面对着众多守城将士,而在努力地控制着。
西落鬼戎王国的退敌,虽然从表面上看,确实是振奋军心的必然举动,可是,有一个人的离世,对于姬妃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事实。好在此刻,姬妃只是知道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被南楼月指挥的突袭而溃败,并不知道那个让她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的人已经与世长辞。
“回禀娘娘,老臣知道罪该万死,可是,西落鬼戎王国就在昨夜突然对四个城门发起了攻城战火,如果不及时冲杀退敌,老臣担心会让都城失陷,帝宫将会不安。”
南楼月心里清楚,如果实话实说了,那就是找死的节奏。姬妃与太宰正沙雁早就传下了旨意,对于西落鬼戎王国的围城,绝对不能开展,更不能轻举妄动。而自己却在未能请求中,对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围城,进行了一次殊死冲杀。这样的事情,绝对是抗命不尊的事实,更是所有将士胆寒心颤的举动。
当南楼月解释着的这一刻,姬妃的脸上划过了一丝轻蔑的神情。
“南将军作为帝国的大军统领,竟然敢有如此的野心,这个不是一般的罪过,而是谋反的行动吧!”
姬妃怒怒地喊问着,眼神里闪出了凶狠的光芒。
她的怒问,让南楼月的心里受到了沉甸甸的撞动,不论是欺上瞒下的突然开展绞杀,还是退敌的正确与否,这样的行为确实是死罪南难免的结局,更是株连九族的恐怖。
一直以来,南楼月对于姬妃早就心生戒虑,当然更多的是为了长风信顺利回到帝宫掌权,可是,此刻的姬妃发怒,将会是个最难以面对的情势,一句话的不合,就会让太宰正沙雁搬出许许多多的是非。
“遇到紧急状况,老臣并没有要谋反,只是为了帝宫的安全,帝国的繁荣昌盛,绝无谋反之意。”
南楼月提高了嗓门,放开了声音据理力争着。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想好了最终的对策,而且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是让姬妃探知到了消息,那也无法避免已经执行的计划了。因为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还是多么的困难,计划是绝对不会停止的推行,只是他不想当着众多将领直接说出来。
而此时的姬妃,仿佛因为南楼月的辩解,脸上多了几分怨恨。
“来人,拿下反贼南楼月,竟然敢违抗姬妃娘娘的口谕。”
正沙雁急切地摆动着手势,指挥着从帝宫里带出来的御林军动手,将南楼月瞬间五花大绑。
“西落鬼戎王国虽然围城,但绝对不会毫无理由地攻城。本来是为了结盟,而眼下却变成了挑衅的退敌事实,难道你南楼月就没想到这一点嘛!一旦引起战乱,你南楼月有能力抗击嘛!”
他突然之中,一伸胳膊愤恨地指着已被五花大绑的南楼月,眼睛里闪出了清晰的杀气。
南楼月强行拧动着脖子,但还是无法移动成面对着正沙雁的姿势,四名御林军校尉,按压着根本就没力气回转身子。
“太宰大人,咱们同朝为官,面对敌军侵犯,难道你还能不顾一切地打开城门迎接嘛!四个城门外,都是西落鬼戎王国的大军冲击,如果我不采取紧急的冲杀退敌,此刻,你还能站着这里张扬跋扈吗?”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如果正沙雁还有更激烈的行动时,立即哗变逼宫,就是无法避免的事实。当然,他也想好了逼宫的说辞,虽然不能直接对付姬妃,但是,转移矛头对付正沙雁,所有的将士绝对不会推脱,更不是不听从张顺的指挥。所以,他并没有多少惧意,更不会因为五花大绑而有所紧张。
就在他细思冥想中,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让他理清了头绪,不管是嚣张跋扈的正沙雁,还是怒气不减的姬妃,绝对没人知道长风信就在军中,更不清楚冲杀退敌的指挥官,是从帝宫里消失不见的储王所为。
“大胆的南楼月,不顾姬妃娘娘的反对,公然与西落鬼戎王国结仇,不斩杀你难以平愤。”
正沙雁高声怒吼之后,回头瞟了一眼轻轻点头的姬妃脸庞,立即挥手下达了早就想好了的命令。
“将反贼南楼月打入大牢,等待发落。”
一声断喊下,四名御林军校尉,已经将沉甸甸的枷锁,按在了南楼月的脖子上,铁锁链条相连的瞬间,南楼月变成了死囚的样子。
“老臣被砍头无所谓,可是,西落鬼戎王国的大举侵犯,那才是最要紧的战争准备,帝国不能一日无君……”
南楼月停止了喊话,转头紧盯了一眼张顺,又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