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月被长风信打断说话之后,转眼瞅了瞅围拢着的众人,忍不住地笑出了沉闷而又断续的声音。
哈哈!虽然是压抑着的笑,但也真真切切地释放出了他的心境。
由于长风信的完美计划,而且又是恰到好处的冲杀分配,让南楼月不仅满意地开怀大笑,关键是发现了长风信卓越的打仗才智,尤其是带兵指挥的能力,远远超出了想象。
六年前,他并不是因为长风信被大王逼迫而营救,那时候只是想暂时救下储王,但没想到被玄空天道的老道首发现了修炼玄空大法的身骨,又说出了不寻常之处,才下定了决心要保护长风信。而此刻,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感觉到当初的决定确实正确得不能再正确。
“南将军,你好像笑得有点诡异,是不是信儿的安排不够完美?还是因为我们几个失态啦?”
花秋月收敛着喜容的时候,偏着头紧盯着南楼月,又滑目扫过了潇湘的脸颊,落眸迎视着长风信,挑眉一笑中,好像是很安静地等待着南楼月的解释。
南楼月并没有着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更认真更专注地对所有人的神情进行了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之后,才移目盯住了花秋月的眼睛。
“不是储王陛下分配任务有问题,也不是你们有没有失态,而是因为我自己惊喜到了失态。”
他沉声说着的时候,眼睛里滑出了难为的眼神,好像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却又仿佛是在应付着花秋月的追问。
不过,长风信微微皱眉的神态,已经透露出了惊讶的心情。有什么事情还能让南楼月惊喜到失态,而且还是自己承认的开口直说。虽然是很惊讶的心情,但并不想催问。
“你就别敷衍我了,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了好行动,如果真是因为信儿的指挥有问题,咱们还可以快速地做好调整,别吃了败仗怨天尤人,我最烦那种结果。”
花秋月的脸上显出了肃穆神情,好像是很认真的心情。
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事情,更不清楚她怀疑到了什么,但那种很认真很严肃的神情,已经透露出了心情的剧烈改变。虽然如此,可是在长风信的微笑神态中,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
南楼月因为看到了花秋月脸色聚变,陈色瞬间占据了整个脸庞。
“就储王陛下的才能,哪有可能吃败仗。”
“既然没那可能,你干嘛在突然中发出了似笑非笑的举动。如果心里没鬼,想笑就直接地开怀大笑,不想笑就别做动作啦!让人看着心里忍不住地就会犯怵。”
“是你多心了,我确实是因为储王的精心计划,还有那完美的冲杀方略,高兴得不忍住地开始了笑,但由于年纪的原因,没让笑声发出来,并不是心里有鬼。”
“年纪的问题不是问题,跟着我们就应该放宽心态,即便是真有老态龙钟的感觉,也不能自暴自弃,最好是慢慢地调整到英年华少节奏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能闹的绝对要闹得天翻地覆慨而慷。”
“说得轻松,但做起来并没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要改变,否则随后的日子,咱们怎么相处,而且您南大将军又是我们所有人的表率。你的喜怒哀乐决定着我们的情绪,我们的情绪又直接影响着信儿的心情,信儿的心情不好了,想出来的办法肯定不好,所以我以后必须要监督你们,绝对不能用任何不好的情绪面对信儿,否则我才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全都是该杀该刮。”
花秋月抬手做着砍杀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认真得有点阴郁。
她好像是因为心情极好的原因,说了一大推并没有根据的话语。
所有人沉静着神情,仿佛是对花秋月的话语进行彻思着,一阵安静之后,南楼月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并没有关注任何人的眼神,而是满脸盛着欢畅的笑容,转身时,双手背在了后面,渡步走到了城墙边,好像是俯视着城外。
潇湘从南楼月的背身上划过视线时,皱眉落眸中迎住了花秋月的眼神,脸上浮出了清晰的忧虑神情。
“南将军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秋月以后说话小心点,不能这样没大没笑,毕竟人家是一国的大军统帅。”
忧声说完时,潇湘斜目瞅了一眼始终保持着微笑神态的长风信。
花秋月耸肩的同时,刚要开口的瞬间,张顺很急切地向着围坐的中间探了一下脑袋。
“你们肯定不了解南将军,他只要心里真正地高兴的时候,才会有背着手的动作,而且才有可能表现出畅笑的举动。刚才的那种哈哈的笑声,虽然听起来并非畅笑,但实际上确实是开怀大笑,所以,你们没必要怀疑他,也没必要担心储王陛下的妙计布阵。”
张顺一直压着嗓门,很低沉地说完时,转眼瞅了瞅南楼月的背身,双目炯炯中,眼神变得更欢悦了一些。
潇湘巨睁双眼的瞬间,更惊讶更错愕的眼神,急切地落在了张顺的脸上,皙润而又娇嫩的脸颊盛满了惊喜。
“你的意思是说,南将军确实不是因为秋月的胡言乱语而生气,更不是因为储王陛下的用计而担心?”
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常年中跟着南将军东征西战,我怎么可能理解错了呢!再说了,储王陛下的用计确实是没一点后顾之忧,秋月姑娘的说话,虽然听着有点调侃,但也是大实话。你们就放心好了,南将军绝对没生气,也没任何不满。”
张顺的这次说话,竟然是放开了嗓门的高声,仿佛是故意要南楼月听到一样。
长风信的视线一直穿梭在潇湘与张顺的脸上,此刻虽然脸上不是神采奕奕,但也是少有的畅然之容。
他插嘴,也没改变神态,自始至终地保持着最早时的样子,只是时不时地移目扫视着,但就是没说话的举动。
“也许是我过分的紧张了,但是我感觉南将军确实有心事,却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心事。”
潇湘还是没能忍住地说出了心里的顾虑。
由于南楼月的起身离开,让她想到了更担忧的事情。姬妃的快速离开,仿佛并不是好征兆。她习惯了想事情,也习惯从不同角度想问题,而且因为报仇,对任何人的平常之举,都有着不由自主地琢磨习惯。所以,当南楼月起身离开的那一刻,就让她不得不联想到了姬妃的出现和突然间的离开,绝对不是正常的举动。
长风信听完潇湘的忧声低语之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潇湘姐说得很有道理,此刻的南将军确实有心事,但不是因为我所布置的冲杀事宜,应该是帝宫的事情。”
他说着的时候,脸色渐渐地沉郁了起来。
一提到帝宫,长风信的心里想到的不是父王的患疾,就是隐藏的暗势力,反正,对于帝宫两个字,是绝对的情绪聚变。
咿!轻轻的一声,花秋月挑动着细长的眉梢,圆圆大大的黑眸上,闪出了惊讶的疑光,脸颊上早已染上了深重的陈色。
“信儿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南将军肯定是有心事,否则不可能有如此的情绪急转。可是帝宫里的事情,应该也是与退敌有关呀!”
花秋月停声时,鹅蛋形的皙嫰脸颊,瞬间滑出了幽怨的表情。
虽然她对于帝宫的事情不是那么清楚明白,但是,跟着长风信在帝宫里的躲避,让她多多少少地体会到了帝宫的神秘和残酷。
张顺因为长风信提到了帝宫的事情,喜悦的神情顷刻间消失,代之而来的是更沉郁的暗色了,好像心情骤然聚变。
其实,除了张顺之外,围坐在一起的其他所有人,包括长风信在内,没一个人能理解南楼月的心情。虽然说长风信的精彩安排,是绞杀退敌的绝妙之计,可是,退敌之后的事情,绝对不是谁都能预料到的结果。尤其是大王晏驾,姬妃专权,许多本是应该的事情,却变成了不可预料的事情。所以,这些才是南楼月发不出开怀畅笑的真正原因,也是让他无法跟着所有人一起兴奋的直接缘由。
“我无法预料帝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感觉帝宫里肯定是出事了,却就是想不到出什么事啦!”
长风信一脸的心事重重,低沉的话语刚说完的那一刻,皱眉的紧蹙中,眼睛里含满了焦灼的眼神,好像是瞬间的忧心忡忡。
“信儿,会不会是南将军说的那样,姬妃娘娘对咱们的冲锋陷阵不满,可能要面见大王了,所以南将军才担心了起来,要不然咱们暂时放弃冲杀,让南将军去帝宫打探之后,再做定夺。”
花秋月盯着长风信的眼神非常的认真肃穆,仿佛已经断定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事实,而且是不可否认的真实原因。
她等了片刻的时候,猛然窜身而起,还没站稳脚跟的瞬间转过了身子,急切的脚步迈向了南楼月背身站着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