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帝宫的巡查,长风信一行六人行进的速度极其的快速,转眼间已经到了东城门的前街上,却被聚集的大军士卒挡住了去路。
此刻,东方的天际,已经染出了微弱的朝霞,黎明即将来临。
长风信一行被拥挤的士卒行进,挡着根本就无法穿行,强行穿行又担心惹来麻烦,只能紧跟在士卒队列的后边,而且还不敢紧追不舍,必须要远离几步的距离。
“这样不是办法呀!在没有找到南将军之前,咱们的行径会被士卒怀疑为探子而抓起来,必须得想个办法直奔城楼。”
潇湘跻身缓步行进在长风信身边,很轻声很小心地说着。
她是从长风信的脸上看到了急切,又因为看到了长长的士卒队列,以及城门口黑压压的士卒身影,开始变得着急了起来。如果不想办法,照这样的方法行进,即便是到达了城门口,也不见得能找到南楼月。守城的将领一般都是在城楼上,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事实,绝对不可能去其它地方。
长风信思虑了片刻之后,放缓了脚步,慢慢地转头看了看街道两边,却很突然地推着潇湘,向着一排低矮的房舍走去。
“咱们确实应该想个办法,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见南将军,因为此刻正是严控的阶段,而南将军又是大军的统帅,根本就没机会见到。不过,我知道你们四雅绝杀的厉害,肯定能想到最便捷的办法。”
他停步的时候,才勉强说完了想说的话。虽然说话的声调不高也不够洪亮,但语气却非常的局促。
见不到南楼月就无法在城门活动,无法在城门口穿行,就看不到城外的情况,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而且,要参与退敌行动,就更需要见到南楼月了,否则绝对不敢轻举妄动。长风信想到的这些,也是潇湘最着急的事情,只是因为身份特殊没直接说出来。
“四雅绝杀的本领确实不假,可是,你也看到了,从这里到达城楼,有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用轻功,也需要有支撑点,何况城门口是一片开阔之地,连一座低矮的民宅都没有,再厉害的轻功也是无法跃到城楼上,还是想想其它办法。”
潇湘不得不说实话,因为已经感觉到了长风信寻思着要用轻功掠过去。可是,一般的轻功劲法根本就没能力跃上城楼。
长风信听完潇湘的解释之后,向前迈了一步,站到了街道的正中间,抬头扬目。虽然是朦朦胧胧的感觉,但城门口前确实没多高的支撑物,除了拥挤的士卒身影,根本就找不到能够上到城楼的通道。
“如果轻功没法到达城楼,其它办法更不可行。眼前是兵临城下的紧急状态,要想见到大军统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咱们几个人又无通行令牌,也无……”
“对呀!南将军送我的那块腰牌就在你身上,咱们是不是可以用这个直通到城楼上。”
潇湘急切地打断了长风信的说话,伸手指着长风信的腰间。
长风信勾头的同时,用手抚摸了一下令牌,却轻轻地摇着头。
“这是父王赏赐给南将军进宫的令牌,在帝宫前院,尤其是大殿的区域有用,但在大军面前根本就没什么价值,也许没人认识是什么东西,弄不好一旦出示,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由于在帝宫里长大,对帝宫的很多事情,他都是历历在目,也非常清楚其中的用途。帝宫里使用的所有令牌只能在帝宫里有效,而在外界绝对没人理会。他也明白,如果是帝宫里发往外界的令牌,其作用就大得惊人了,不仅可以在边关通行,而且还能在军营随便穿行,但那样的令牌,也许只有南楼月拥有,其他人绝对没资格享用。
“虽然用途确实是你说的那样,或许在紧急的状态下,帝宫里的令牌也能起到关键性作用,毕竟真正懂得令牌的士卒并不多。”
潇湘顿声时,扬目瞅了一眼城门口,又快速收回视线落在了长风信脸上,接着说道。
“咱们可以编造个理由,就说大王给南将军带来了口谕,这样可以瞒哄过士卒的阻拦,只要能到达城楼,一切都好办,哪怕是找不到南将军被士卒抓起来,至少能见到其他将领说明情况。”
她感觉想到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那么多各种各样的令牌,绝对没几个人能准确地辨认出具体的用途。
长风信仰着头很认真地深思了一会儿,从腰间撤下了令牌,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之后,将令牌递到了潇湘的面前。
“虽然我感觉你的建议不可能实现,但是,在没有想到其它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试试看。”
低沉的话语一说完时,长风信的脸上已经浮出了难色。嘴里说着试试看的话语,但心里却是没一点希望的焦虑。可是,不这样做还真没法到达城楼,到不了城楼就意味着看不到城外的形势,也找不到南楼月商量,没有南楼月的首肯,所有的想法就不能付诸实施。
潇湘结果令牌,也学着长风信的样子,很仔细很认真地瞅了一会儿,抬头的时候,脸上挂出了笑容。
“这个上面除了通行两字,再也没的明显标识,真的没人能认出来是帝宫内部的通行,还是整个帝国疆域的通行,咱们就试试看吧!”
她确认着,转身将令牌递给了棋手。
在四雅绝杀行动中,棋手永远摆脱不了打头阵,也不可能躲过冒险的试探,这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只能去一个人试试,其他人只能在这里等待,万一被识破了,那可是全部被抓的危险。”
长风信不得不提醒着,本来事态就已经很严峻了,如果再被稀里糊涂地抓起来,而且是举国上下迎敌的时候,根本就没人理会被抓的到底是什么人。
潇湘点了点头,但没说话,更快的一个翩然转身,站到了棋手的面前,抬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记住了,这次的行动绝对不能杀人,只是为了混到城楼上找到南楼月,告诉他尽快迎接储王陛下,其它任何事情闭口不言。”
临行前的交代已经是习惯,所以潇湘的絮叨是非常重要,棋手出手的快速,根本就没人能够躲过,而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又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大敌当前,必要的交代尤为重要。
“万一我遇到危险时,难道只能等死就擒?”
棋手急切地喊问了一句。
“不可能等死,但有可能被擒拿,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在无法逃离的时候,只能束手就擒,绝对不能还手击杀。”
潇湘说着的时候,从棋手的腰间解下了棋子的小袋子。
她心里清楚,四雅绝杀四姐妹早就习惯了在不经意中出手,也习惯了潜意识下的快速反应,所以必须要解除暗器,否则保证不了不杀人,也没法确保任务的完成。
“你这不是让我送死嘛!还有没有姐妹情深啦?”
棋手嘟囔着,手提着令牌转身,好像是很无奈的举动。
长风信看到棋手转身的时候,快步急奔着走了过去,直接挡在了刚刚转身还未迈步的棋手面前。
“是不是有些不太乐意呀!不过,你是完成任务的最佳人选,除你之外,还真没人胜任。”
他说着的时候,脸上挂出了淡淡的笑容。
棋手瞅着长风信的脸庞,偏着头瞅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里露出了一个挑事的微笑。
“要不然你陪着我吧!说实话,我真没跟着储王这样的人物行动过,就免其为难一次。即便真被抓杀头了,也不枉我曾经跟着储王风光过,而且是为储王送了性命。”
轻声而又美妙的声音,顷刻间回荡在了整个街道的上空。
她还真够大胆,竟然因为高兴的开玩笑,放开了嗓门高声说着。
长风信抬头挺胸的同时,双手慢慢地背在了身后,虽然目光有些冷峻,但神情还是有点欢愉的感觉。
“我也想陪着你,但是,你考虑了嘛!一旦我被抓,被帝宫里的暗势力弄明白身份之后,还能活着等到南楼月来救人嘛!可是你就不同了,本身就是很清楚的身份背景,而且我会敦促着南楼月尽快救人,你还用担心嘛!”
为了说服棋手,长风信找了点看似无可挑剔的理由,实际上是毫无意义的托辞,但在四雅绝杀四姐妹的心目中,还真变成了真理。
“还是储王陛下有见识,就几句话的功夫,让我没一点反对的心情了,即便是很害怕,却也是很舒心的感觉。”
棋手说完的时候,抬手轻轻地摆动了几下,做着告别的姿势。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见到南楼月时别忘了提醒他,为我准备战袍,不可能让我穿着这样的兵服与西落鬼戎王国的将士们对阵吧!”
长风信甩过了手臂,抓着士卒兵服的前襟,指给了棋手看着。
棋手装得很像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篇,才抬头面对着长风信,很猛烈地摇着头。
“确实不应该,大胆的南将军居然给储王陛下穿这样的衣服,这一次我定要好好的训斥一番。”
她急声喊完之后,立即转身向着城门口的方向急奔而去。
长风信目送着渐渐远去的棋手背影,脸上慢慢地浮出了喜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