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月的府邸,灯火通明,家丁奴婢满院穿梭,每个人的脸上盛满了焦急与慌乱,仿佛面临大敌的围困。
厅堂里,南楼月威严的端坐在席塌上,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立身在一旁的总管老翁,瑟瑟抖动的身子,似乎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正在勾头弓腰等待着最严厉的惩罚。
“储王的安危牵扯着整个骊山氏帝国的存亡,这事我已交代了多少遍,你居然当做耳边风。”
南楼月怒气冲冲的大声呵斥,犹如晴天霹雳,吓得总管老翁哆哆嗦嗦地移步向前,弓着的腰弯得更低了。
“回禀老爷,老奴未曾忘记叮嘱,只是没注意的眨眼间就看不到人了,不过,两只神兽尚在,储王与那小姑娘应该尚未出城。”
总管老翁低声回应着,头低得几乎看不到脸庞了。
啪,一声,南楼月狠狠的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小木桌上。
“既然坐骑神兽还在府内,那么两个大活人如此深夜了尚未回府,你告诉我人呢?”
南楼月怒到了整个脸庞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着,刹那间,狰狞的凶相浮在了脸上,虎视出了最威严最凶恶的眼神。
这一刻,他仿佛是在疆场上面对着凶悍的敌人,杀气腾腾地等待着最后的那一战,好像做好了能在下一刻粉身碎骨浑不怕的准备。
从帝宫返回,本来就是心情低落,思绪纷乱的慌乱不已,却又遇到了如此令他恐惧万分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在总管老翁跟随多年的份上,此刻他都有了大开杀戒的狠心了。
“回禀老爷,您先消消气,或许储王他们只是到都城逛逛,并未遇到麻烦之事。”
总管老翁唯唯诺诺地抬起了满是噤若寒蝉的眼神。
他已经增派了许许多多的家丁奴婢,正在满城寻找,虽然没带来找到人的消息,却带来了四个城门进出情况的汇报,绝未发现有一男一女俩少年离开都城的好消息。虽然如此,但他在南楼月面前,还是不敢详细解释,找不到人说再多都是枉然。
“就算是没遇到麻烦之事,也没出城,我要的是人,人在哪儿?”
南楼月终于吼出了低沉的喊声,怒气似乎因为总管老翁的解释,稍微削弱了一些,但并不是完全的消失。
皱眉的那一刻,他双手按在了木桌上,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老爷,您要不先休息,等储王返回之后,我立刻回禀老爷。”
总管老翁后退了一步,做着惊慌的请姿动作。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南楼月此刻,即便是再困乏,也不会安然就寝,更不会彻底放下担心。但此刻的提醒,却是他习惯了一句探问。
南楼月瞪了一眼总管老翁,却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缓步走到门厅前的台阶上,抬头仰望着夜空时,双手不由自主地背在了身后。
遇到焦心的事情,这个站姿是他习惯了动作。
南楼月从厅堂里走出来,站到门厅的台阶上的那一刻,家丁奴婢本来就很忙碌的身影,显得越加的慌张了,所有人的走路姿势,变成了奔跑和无法形容的紧张。他们虽然是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但没任何人提出这样做并没有作用,因为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已经被许多人翻找了不下好几遍。
“通知大家,别再忙碌了,储王肯定不在府邸。”
他忧声喊出时,又是一阵情不自禁地摇头举动。
“是,老爷,老奴这就驱散他们回屋休息。”
总管老翁弓腰面对着南楼月,急切地退着脚步,跳下了台阶。
刷,一下,敞开的府邸大门处,长风信手牵着花秋月的手,犹如突然从天而降,非常惊诧的闪现了。
“这么晚了,南将军还没洗洗睡呀!不过,你还真不能休息,我今夜的出行,可算是遇到了好事一桩。”
长风信说着的时候,早早地松开了牵着花秋月的手,阔步急迈着已经站到了南楼月的面前,只是尚未抬脚踏上石阶。
他偏着头仰望着南楼月,眼神变得惊愕了起来。
“我不希望你睡觉,但并不想看到你如此的冷酷呀!”
带着笑声的一句话喊出时,长风信转身回眸,疑惑不解的眼神急切地落在了花秋月的脸上。
“你有没有发现,南将军好像正在生着闷气,会不会因为咱俩的深夜未归呀?可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得着想不通嘛!”
他没一点正经的样子,也没有因为南楼月的怒容呈现而紧张。
其实,这也是他临危不乱的重要心态,不管遇到多大多麻烦的事情,在他看来却并不是事儿。
突然,南楼月跳下了台阶,双臂浑然弯曲,双手快速紧抱,弓腰勾头的瞬间,闷声喊道。
“启禀储王,您这是在急煞老臣,深夜不归无论什么原因,都是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城不比玄空天道道观。”
南楼月一改之前的温言低声,喊话的语气中带出了强烈的不满情绪,却因为君臣礼数而未发怒至极。
嗨!很轻松的一声。
长风信抬手按在了南楼月紧抱着的双手上,虽然没用力按压,但也是不由自主地使出了劲力。
南楼月松开双手抱拳的动作,猛然抬头时眼睛了闪出了惊愕的眼神,双臂也是无力地哗然下垂。
虽然他知道长风信是玄空天道的道冕身份,修炼玄空大法六年,境界已经是二重五级了,也明白老道首亲传了玄丹。但绝没有想到力道如此的厉害,竟然能让自己聚着九成的抱拳姿势浑然改变,仿佛根本就就没坚持之力。
“南将军,你应该清楚,虽然是六年的阔别,但都城里并不是陌生之地,我也清楚自己的身份,绝对不会引来麻烦,倒是我感觉你有些过分的紧张啦!”
长风信轻声说完时,剧烈地摇头晃脑之后,擦着南楼月的身前,迈出了急切的脚步,直接蹦上了台阶,径直走进了厅堂。
花秋月看着长风信背影掩进门厅时,向着南楼月释然一笑。
“南将军,别想不通了,赶紧进去吧!也许他有令你更惊恐的事情要商量。不过,我解释一句,其实我们深夜不归,确实有点过分了,但你也知道,就他的脾气,我还真没办法。”
耸肩之后,花秋月瞥唇浅笑着,抬起了手臂做着最柔雅的请姿。
一路的返回中,长风信不断的温声细语说话,再加上牵手的柔情聚显,让她在潇湘面前聚满的怒气,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而眼下的此刻,除了欢愉就是忍不住的喜笑颜开。
南楼月瞅着花秋月那欢快的神态时,想说话却又找不到话题,想详细询问,却又感觉已经无任何意义了。
他转身的时候,也做了个简单的请姿,但脚步已经迈开了。要不是长风信如此看重花秋月,他绝不会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表现得如此的谨小慎微,更不会以礼相待,毕竟自己是一国大军的统帅,即便是见到了大王,也只是不得已的应付。
花秋月心里明白,要不是长风信的身份,自己在南楼月面前,也许连个女卑都算不上,有此礼遇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所以并没有在南楼月的请姿下先行移步,而是紧跟在了身后。
长风信还真是毫不客气,一进入厅堂,直奔着坐在了席塌主人的位置,微笑着扬出了视线。
“先说说如何进入帝宫吧!越简单越好,最好是直接说出结果。”
因为突然间有了四雅绝杀的出现,已经让他聚满了雄心,说话的语气也就带出了炫耀的心情。
在他看来,进入帝宫实现想法,似乎并没有那么复杂了。
南楼月因为长风信的突然惊变,心里早就忐忑不安了。
他有些疑神疑鬼地站在了长风信坐着的侧面,虽然不是双手抱拳的礼数尽显姿势,但也是弓腰低头的动作。
“六十多名黑衣侍卫,根本就调不动,好像是白天的时候,大王颁下了新的旨意,没有大王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也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宫。”
有了长风信的发话,南楼月确实做到了言简意赅的直奔结果。
长风信听完之后,紧抿最嘴唇,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并没有感到吃惊,也没神情剧烈的改变,仿佛是很自然的神态显现。
“那么我和月儿能不能进入?”
他也是很简单很直白的问话,不过,这句话问出的那一刻,他盯着南楼月的眼神变得急切而又慌乱了起来。
六十多名道员无法进入帝宫可以接受,但是,如果连自己都没法进入,那他就有些不高兴了,也无法承认南楼月的办事能力。况且,进入不了帝宫,就意味着一事无成。
“启禀储王,两个人的进入没什么变化,我已经从姬妃娘娘那里得到了确认,她做好了迎驾的一切准备。”
南楼月低着的头越来越沉了,谨小慎微的举动更加的明显。
因为无法抽调黑衣侍卫,就等于是无法让更多的道员进入帝宫,这个惊变让他感觉到了长风信的不悦。
哦!沉沉的一声,长风信点了点头,脸上的惊悚表情渐渐地转变成了淡淡的冷凝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