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荀智友这么说,那名年轻人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反驳,“你胡说,我们这都是没了活路,被那些混蛋生生逼死的。以现在的政策,他们怎么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荀智友看了一眼那名年轻人,无奈的摇头,“难怪你除了等死,什么都不会的,原来你是脑子有问题啊!”
“你……”
年轻人刚开口,荀智友就摆手打断他,“说你你还不承认是吧?好啊,那我问你,你们死了,谁来帮你们伸冤?死在这山窝窝,十天半个月,恐怕也不会被人发现吧?等到发现,你们一个二个都烂得长蛆了!你觉得镇里的领导会那么傻,会主动承认那个责任,说是自己没有照顾到你们,让你们没钱就医,才被生生逼死的么?”
不等年轻人开口,荀智友就轻轻摇头,“我想镇里那些人,只要脑子不学你一样不通窍,应该都没人会这么说吧。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说,这边到处都是病灾,你们这里比较封闭,电话什么的也不通,他们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事。上面追究下来,也最多追究他们不给这边修路的事情。”
“哼!”
年轻人听到这话,冷哼出声,“你少来唬我,不修路难道就不是大事了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国家早就拨了给这边修路的钱,都是被那些黑心的家伙给私吞了。”
“呵呵……”
荀智友冷笑着摇摇头,“小伙子,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镇里的领导,是刚刚换上来的。原来的班子,大多人还蹲在监狱里呢!就算追究下来,贪污的事情,也是他们的责任,你觉得上面还能因为这事,重新判他们一次刑不成?”
“这……”
不光是那名年轻人,另外几人也都傻眼了。
荀智友见众人愣住,接着说道:“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你们还觉得,自己这么死在这里,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见众人沉默不语,荀智友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轻轻点头,“没错,你们运气的确很差,出生在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没有政府的帮助,你们的确很难发展起来。可是你们别忘记了,你们活着,那是为自己活着!政府帮助你们,那是一种照顾,而不是义务!因为你们这种人,真心没有给国家做过什么贡献,说得缺德点,就是啃食着国家的米虫!你们整天都想着要政府的帮助,为什么就不想想自己去改变?就算到死,也不想想改怎么活下去,只想着怎么报复社会!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活着,祸害社会么?”
“这……”
那名中年人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小兄弟,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住到了这种地方,拼死拼活都养不走一家人。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每天起早摸黑,忙的季节,半夜三更半都还在做事,我们还能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
荀智友冷冷笑着摇头,“你喊这大山过来,它不过来,你就不会走过去么?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树挪死,人挪活么?这里住不下去了,为什么还非要窝在这地方?这年头哪里不是荒山荒山荒田?在我没有承包三里荒之前,那边几千亩的荒地空着,你们能凑到一万块去交给政府,等着国家给你们修房子。为什么就不能拿着这笔钱去公路边买个地?在那种地方买个几亩地,就算盖个胶纸烟棚,也比你们窝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吧?”
“你……”
中年人刚开口,荀智友就摇头打断他,“你们的想法,我也理解,说穿了就是故土难离。可这故土情节,也应该有个限度,这种地方都活不下去了,还窝在这地方,真的有意义么?”
中年人听到荀智友这么说,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承认你说这话有些道理,可你这种时候,和我们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我们钱已经交到政府手里,修房子的事情了无音讯,我们也一个二个都快病死了,昂贵的医药费都够我们八辈子去还了。哪里还有什么钱去买地,你说再多,也不过是废话一堆。”
“你觉得我很无聊?”
荀智友冷笑着摇头,“不瞒你们说,我就是主治这免损伤寒的医生,你们可以问问齐院长,现在红土镇卫生院有多少患者?每天送来的,都有几十上百,你们觉得这种时候,我有时间大老远跑过来,陪你们说废话?”
抢白了他们几句,荀智友叼着香烟走了几步,接着说道:“没错,你们现在是很艰难,连药费都付不起,自认没活路了。可是你们起码还活着,还有机会抢救。我一直觉得,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当然,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看到这些人依旧沉默不语,荀智友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或许你们以为,是镇政府那边怕下不了台,才让我们过来做这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的红土镇领导,就是一群废物,完全指望不上。你们能指望的,只有你们自己。”
说到这里,荀智友话音一转,“当然,你们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毕竟治疗这病,如果自费,的确需要不菲的医药费。”
“说半天不还是废话?”
那名年轻人撑着站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得这么大气,我还以为你要说免费给我们治疗呢?”
“能不能把话听清楚?”
荀智友吐掉嘴里的烟蒂,没好气的摇头,“我刚是说如果!那是假设!实际上现在这种病,被定为国家一级传染病,而且是新发病,药费和住院费用,上面都已经拟定了,会全面报销。你们自己需要支付的,也就很小一笔体检费和医疗费,而且这事情也好商量,齐院长他老人家就在这里,说得好帮你们减免一部分,肯定不成问题。实际上算下来,估计也就几百块钱就能活下去。如果这样,你们还觉得活不下去,那我也就真的没什么办法了!”
齐院长听到荀智友的话,轻轻点头,“你们的确很困难,条件特殊,体检费和医疗费,我可以帮你们从民政要来一些,剩下的也可以给你们减免掉。”
“OK!”
荀智友笑着点头,“治疗你们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接下来你们怎么活下去,我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个路,不劳而获肯定不可能,但是起码付出还是能有些收获,至于你们是否答应,那就看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