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辉含着泪把这件事情说完，虽然过了了蛮久，但是刘文辉内心还是隐隐作痛，像是被针扎刀戳一般，时间的流失，没有带走这段记忆的痛苦，反而再刘文辉的心里越扎越深了。每一次翻开这段过往，刘文辉就会重新再痛一次，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人几乎就要崩溃了。

刘文辉努力控制情绪，不然自己宣泄出来，王晓菲似乎被刘文辉刚刚所讲的经历吓坏了，脸都白了，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高傲的女人居然经历过这么曲折悲惨的过往，这给王晓菲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被刘文辉感染，她的眼眶也红了。

她愣了一伙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她走上前来，在刘文辉的旁边坐下，然后双手紧握着刘文辉的手，刘文辉感觉到她的手也是冰冷的，不过刘文辉能感受到一丝丝暖意，因为刘文辉的手比她的更冷、更冰。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眼泪流出来，然后带着哭腔说道：“姐，你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真是太……”

刘文辉也拍拍王晓菲的手，事情已经过了，虽然想起来痛，但是人还是要往前看，活在过去不是什么好事，刘文辉也想从过去慢慢走出来，这不，刘文辉还在走嘛，这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所以，刘文辉跟你说这些事情，就是想给你一些参考，刘文辉的路已经是这样了，但是你的路才刚刚开始，你要走好每一步，这样才能无愧于你的青春、你的付出和你的理想。”

王晓菲点点头，似乎有所领悟了，刘文辉现在就像是一个过来人、大姐姐一样，刘文辉把这些人生经历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重走刘文辉的老路，至少她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不会像刘文辉一样那么撕心裂肺了。

“姐，那你为什么不逃离这座城市呢，换个城市重新开始呢？”

王晓菲似乎还不死心，她想要为刘文辉谋划一条她自认为可行的路，她骨子里的那种悲悯之心对她想事情有很大的影响，这或许就是她选择学医的原因吧。

刘文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些事情，越扯越乱，刘文辉还是不要再纠结了。那一天刘文辉和王晓菲聊了很多，她再也没有喊刘文辉刘总，一口一个姐的，真把刘文辉当她姐们了。刘文辉们聊到当初的理想、刘文辉们聊到彼此的家庭、刘文辉们聊到未来的人生……总之，那一天聊到很晚，刘文辉们一伙儿哭，一伙儿笑，彼此的情绪都得到了一定的释放。

刘文辉不知道，那丫头想通了没有，第二天刘文辉桌上就收到了王晓菲的休假申请，上面说她想休假一个月，休假理由是养病。

刘文辉笑笑，这应该是心病吧，刘文辉很快就批了，不久，刘文辉就收到她的短讯，说是去旅游了，还是她悠闲啊，微博里都是她旅行的靓照，不过她的笑容，确实是越来越甜了。

刘文辉以为她会提出离职呢，幸好没有，刘文辉心里是想留住她的，以为她的离开，对刘文辉来说，对公司来说，都是一笔损失。

刘文辉也在心里默默祝福她，希望她能借此旅行，放空心态，回来之后，能有更好的状态投入到这里来，刘文辉们需要她。

王晓菲休假的第二天，张玲玲就出院了，看来王晓菲都是安排好的，刘文辉说嘛，她不像是个不称职的医生，病患还没好，她就安心去旅行了。

这应该来说，是最近的一大喜事，刘文辉和陈馨予都为张玲玲高兴，出院的第一顿饭，当然是安排在素当家了。那天，张玲玲吃了不少，她说，在医院就想着这一口呢，这下，可以好好补偿一下五脏庙了。

陈馨予担心张玲玲的身体，还是劝他，说少吃一点，注意身体，可是张玲玲根本听不进去，这一顿饭，筷子根本就没停。

刘文辉和陈馨予、张玲玲三个人吃完饭又去伍子的清吧坐了坐，伍子见刘文辉们好久没来了，就说他请客，刘文辉们当然乐意了。不过这一次，刘文辉们没有喝酒，喝一点茶和饮料，青青刚刚出院，肯定不适饮酒的。

陈馨予突然提到她的建议，说是去大溪地旅游，张玲玲当然拍手同意了，但是刘文辉觉得大溪地实在是太远了，时间可能真的凑不上。刘文辉说可以去近一点，陈馨予就提了几个地方，泰国、越南、台湾、马来西亚，这几个地方还是能考虑的。

伍子可能也听到了刘文辉们的对话，不顾一切地凑上来，说要给刘文辉们拎行李，还没等刘文辉开口，张玲玲就一口答应了，说自己可以解放双手了。

刘文辉见伍子高兴的样子，也实在不忍拒绝他，虽然刘文辉知道他的意图，还不是为了靠近刘文辉嘛。不过如果真去旅游了，有个男士抗抗东西，拎拎行李，确实不错耶，刘文辉也点头答应了。

旅游这件事情，刘文辉们就这么定了下来，但是刘文辉要看刘文辉最近的假期是怎么安排的，肯定要等到赵家代孕事情结束之后才有空了。刘文辉问了伍子一句，问他什么事情有空，他说他什么时候都方便，笑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了，自从打算去旅游以来，陈馨予也好、张玲玲也好、包括伍子，都是一个劲地催刘文辉什么时候去旅游，可是刘文辉手里的事情还没办好呢。

刘文辉告诉他们说，刘文辉得先把手里的事情办好了，才能出去玩儿，那样，才能玩的痛快，现在就算出去了，玩的也不定心。

就在刘文辉打算联系何晓曼为她做第一次的代孕筛检的时候，刘文辉的办公室来了一个人，不是陌生人，是赵绅麒，神情慌张，似乎有急事。

刘文辉给他倒了一杯水，刘文辉想这家伙还真急，这么急着做相关的手术啊，看来想孩子也是想疯了。

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出乎刘文辉的意料之外，赵绅麒结结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刘总，能不能换上那个张翠云？”

刘文辉一脸为难，这怎么行呢，合同都签了，刘文辉们预付款也付出去了，赵绅麒这种行为就是属于违约。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最要紧的是赵夫人已经定了何晓曼，如果知道是刘文辉从中作梗，换了人选，那能有刘文辉的好嘛？

刘文辉摇摇头，一口回绝了赵绅麒的提议，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绅麒似乎也知道刘文辉会拒绝她，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又冒出一个想法来，他说：“刘总，能不能把那个张翠云也用上，这价钱方面不是问题。”

说着，他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想递给刘文辉，刘文辉没有接，推开了。这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不仅违反了刘文辉们公司的规定，也加大了整个代孕过程的风险，给刘文辉钱有什么用，有时候钱真的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赵公子，这……确实很难办啊，这不是钱的问题，这对于刘文辉们公司来说，也没有先例，抱歉，刘文辉真的帮不上你的忙。”

刘文辉虽然也不想得罪赵家公子，但是这件事情刘文辉真的是爱莫能助啊，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还有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的，刘文辉还是第一次见到。

赵绅麒似乎还不死心，他咬咬牙，似乎下定决心了，双手往茶几上重重锤了一拳，横下心来说：“刘总，如果这是家父的意思呢？”

赵副市长的意思？

刘文辉脑袋又是一懵，这就相当棘手了，如果是赵副市长的意思，那就不是刘文辉能决断的了。刘文辉试探地问了一句：“赵公子，您说是赵副市长的意思，您有什么凭证吗？”

赵绅麒似乎早就料到刘文辉会这么问，又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签，递给刘文辉，刘文辉接了过来，抬头是市政府的公文稿纸，上面确实是赵副市长要求刘文辉们公司给自己儿子代孕一事提供方便，可是里面没有说要提供两个代孕母体啊。

刘文辉又多了一句嘴，问他：“这信札里面没有说这件事情啊。”

赵绅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刘文辉的眼神也变了，他没想到刘文辉会这样不依不饶。平时拿自己父亲的便签办事，一往无前，没想到在这里却碰了壁，他此刻有火，却发不出，他只好忍着。

“这事毕竟涉及私欲，家父也不能言明，但是个中意思，刘总应该能明白，若没父亲的意思，刘文辉也不可能来这里。”

这家伙的话有几分道理，老赵作为一方领导，自然不方便把这种事情写在纸上，也防止落人口实。所以寥寥几语，再加上自己儿子亲自面谈，这估计就是老赵的意思。

既然是他的意思，那刘文辉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这件事情的分量了，这显然超出了刘文辉的权力范围了。对方是这样的身份，刘文辉想刘文辉应该问独眼老九才是，让他拿主意，毕竟他才是这家公司的实际当家人，刘文辉不过是他明面的主事人，这点分寸刘文辉还是懂的。

刘文辉想了一下，回复赵绅麒道：“这样吧，赵公子，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了，刘文辉必须向杨总汇报一下，您先回去，到时候有了结果，刘文辉再通知您，您看怎么样？”

赵绅麒眼看问不出结果，也无可奈何，在这里干耗着也瞧不出眉目，他点点头，转身就出去了，临走时，还交代了刘文辉一句，给独眼老九看完后，这张便签要求刘文辉们立即焚毁。

刘文辉点点头，不愧是官宦之家，做事就是谨慎啊。

刘文辉送走赵绅麒后，片刻不敢耽误，立即拨通了独眼老九的电话，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独眼老九，让他拿主意。

独眼老九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然后跟刘文辉说，叫刘文辉在公司等他，他一个小时就回来，电话里也没有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刘文辉放下电话，独眼老九也没给个准信，不过刘文辉料想独眼老九也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因为安全和利润，刘文辉想他肯定会选择安全的，同时引入两个代孕母体，这本来就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独眼老九一向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刘文辉不认为他会冒这个险。

独眼老九似乎对这个事情很重要，他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公司了，身边跟着那个独眼龙老六，他们俩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就像刘文辉和杨懿一样，不过刘文辉看那个独眼龙怎么瞧都不顺眼，可能跟他的外貌有些关系吧，怎么瞧都不像好人呢。

独眼老九吩咐老六在门外候着，就刘文辉和独眼老九进了他的办公室，刘文辉立马拿出那份赵副市长的便签给独眼老九，独眼老九接过，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独眼老九看完，哈哈大笑起来，刘文辉很好奇，难道这份便签出了什么问题吗？独眼老九转身，去书架翻找，抽出一份文件，摆在桌子上叫刘文辉看。刘文辉定睛一看，是一份官方文件的复印件，上面有赵副市长的批文。

“你看，这是老赵的笔迹，你对照一下。”

刘文辉把两份材料来回比对，虽然刘文辉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刘文辉看着还是很像，从笔迹到勾捺的书写，都像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独眼老九，刘文辉瞧着像是一个人写的，没什么异常。”

独眼老九把这两份材料又收了回去，笑着说：“对比笔迹，确实谁也看不出来，刘文辉一开始看这封便签的时候，刘文辉也以为是老赵的亲笔，因为刘文辉不止一次看到老赵的亲手笔迹了。但是，作这张便签的人，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动机，如果老赵想让自己的儿子有第二个代孕母体备孕的话，直接一个电话给刘文辉不就完了。何必大张旗鼓的地写个便签给你，还托你转给刘文辉呢，这样不仅留下书面材料，还多转一道口，费时费力，也不保密，这可不像老赵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