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被独眼老九这么一问,倒是真的不好说了,自己在家的时间极少,都是公干。如今妻子不在了,公司事情一大堆,自己就更忙了,家里待得时间也就越少了。花天马上回答到:“若说时间最长,还是卧室吧,书房我近来甚少待了,回家就是洗漱睡觉了,最近事多,疲倦得很。”
“那便好办,烦请老花带你们去你的卧室一探,我自有办法。”
花天略一迟疑,卧房本就是私密至极,若是搁在往日,自己定然断然回绝。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正是自己揪出祸根的良机,老九和刘文辉又是眼下唯一能信赖之人,也罢,权宜行事,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随我来吧。”
刘文辉们离开了花天的书房,随着他来到了他的私人卧室,那是三楼另一间不算大,但是别致小巧的屋子了。推门而入,就是一股茉莉花香迎面扑来,刘文辉第一次进富豪的卧房,自然好奇。刘文辉四下张望,虽然不雅,但刘文辉觉得花天应该不会注意到刘文辉,他眼下有比这更心烦的事情呢。
这间卧房布置远没有外面那么奢华,就是衣柜、双人床、电视柜组合,唯一亮点就是有个小吧台,有两张椅子,两个酒杯,一杯空的,一杯还有一小口酒在里面。处处透着精巧细致,或许花天厌倦了奢华繁复,反而想在休憩之所,弄得简单一点,温馨一点,像是港湾,而不是牢笼。
双人床上头是巨幅婚纱照,上面的花天和他的夫人还显稚嫩青涩,衣着也非新潮,看来这是他们婚纱旧照。刘文辉觉得奇怪,这么有钱,连重新照一张新婚纱照的时间都没有嘛?
独眼老九环视一周,微微点头,对花天说:“老花啊,正是此处,我马上要做法,还请你回避,到时候妖邪现身,怕惊了你,这等妖物,甚是可怖,少见为妙。”
“我能瞧见它嘛?”
“老花非我道中人,自然是瞧不见的。”
“瞧见也没事儿,我倒是要瞧一瞧,这让我烦恼了好一阵子的妖物,倒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到底是谁,要叫我花天不好过。”花天语气坚定,双眼炯然有光,与之前的样判若两人,有了独眼老九坐镇,他胆子倒是大起来了。
独眼老九见劝不动他,也不好硬来,嘱咐刘文辉护在花天前面,让刘文辉们俩退到门口那边去,以防不测,可以顺势开溜。这当然是对花天说的,不是对刘文辉说的,且不说独眼老九本领高强,真出了事,花天能走?再者,花天走得了?
独眼老九再施“七星禹步法”,脚踏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各踏三部,循环往复,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念咒。踏至摇光步时,又遇到了阻碍,再也踏不出去了,独眼老九单脚站立,呈金鸡独立式,左手举过头顶,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金花剑,上嵌有五帝铜花,中间有八卦镜一枚。
神剑劈下,口中真诀响起:“吾以紫雷化玄煞,太乙天尊开金眼;魑魅魍魉一切鬼,绝无半点藏身处。急急如天尊令,落!破!”
话音刚落,房间异声炸响,一道碗口粗的紫电光雷从天花板凭空劈下,直落床铺中央,轰得棉絮飘飞,一片模糊。床铺开始剧烈抖动,似乎有东西就要破床而出了。独眼老九金花剑顺势劈下,剑锋所至,床被劈开两半儿,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黑气极速飞出,想要破窗而去,独眼老九早料到如此,一道金符已经先黑气而至窗口,牢牢贴在窗户上。黑气碰窗户,如遭雷击,退回去,盘桓在破床四周,伴有嘶嘶叫声,甚是诡异。
“妖孽还不显身,看我八卦金花剑的厉害。”说完,独眼老九左手中指点向嵌在金花剑中央的八卦镜,写下降龙、伏虎俩印,八卦镜正对那团黑气,八卦镜射出绚烂金光,像是探照灯一般,黑气惧怕金光,再房中乱窜,独眼老九金光如影随形,始终没有离开黑气。黑气见刘文辉守门口,想破门而出,独眼老九正在施法,一时不得分心,黑气直冲刘文辉胸口,刘文辉大呼不妙,独眼老九见黑气攻向刘文辉和花天,一时回救不及,也是无能为力。
刘文辉避无可避,黑气冲向刘文辉胸口,撞出巨响,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刘文辉跟没事人一样,仅仅是后退数步,反倒是那团黑气,如见克星,气都散了,扭曲变形。独眼老九见此,八卦镜更是直照黑气,黑气嘶嘶声不止,终于化出原型,躯干慢慢清晰起来,凝成实质,竟是一条一人多高的黑色巨蛇,三个头狂吐信子,蛇牙外翻,可怖异常。
黑气化黑蛇,房间的气氛登时诡异起来,独眼老九手持八卦金钱剑,八卦镜的金光始终将黑蛇困在房间右角。那妖物似乎极为忌惮八卦镜所照出的金光,赤黑色的蛇身疯狂扭动不止,三个蛇头凶光毕露,蛇信狂吐,嘶嘶声不止。
刘文辉虽隔着老远,但也能闻到令人作呕的异味,想来就是这妖物散发出来的。花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作为省城巨贾,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碰到过?但是眼前的庞然黑怪已经超出了他的世界观了,这世界还真有妖魔鬼怪啊!
花天虽然笃信宗教,但对于鬼神一说,花天是打心眼里不信的。一来是其受过高等教育,接受的是唯物辩证的思想;二来自己也从未亲眼见识过这些东西,眼不见即为不实,这是花天的为人准绳。
花天本该害怕的,任何凡人见到此种怪物,都应该本能地生出害怕,但是花天却没有见得有多怕,他目不斜视地盯着那条三头蛇,没有夺门而去,而是呆立原地,只有一双瑟瑟发抖的双脚看得出他是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