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领导要求在科里挑大梁。
项目一个又一个的接下了,也完成了。
父亲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
这就是那个时候的怪现象,越能干越让你多干。
父亲可是任劳任怨。
任劳任怨的人到头来并没有吃亏。
到了干部下放时,因为父亲的业务能力,被留下了。
留下的就他一个人,其他七八个技术人员全部下放去了农村。
后来,大型的十几、二十几孔的桥梁,大型的上万平米上的厂房,大型排灌站,办公和住宅高楼,这类设计,父亲全不在话下了。
而且,解决了一些难题,包括在流沙层上建设大桥,房屋顶层的防渗漏。
这些建设项目,获得了省级科研奖。
当然,为此的付出,是父亲根本就没有休息日。
逢年过节也是泡在办公室里。
毕荣的记忆里,关于父亲,就是他在位工作时,尤其是年轻时,睡觉时间少有是在零点之前。
即使过年的几天里,也要自学到深夜。
父亲的这一生,可以说是在自学中度过的。
这晚,父亲没有去办公室,是要和毕荣谈话。
毕荣明白父亲又要和他谈的话题。
果然是。
父母看出龙家的诚意。
他们对龙梅也是喜欢。
“老龙今天上班时,到了我办公室,说你们昨天晚上聚的不错。
菜全是龙梅做的。”父亲这就切题了。
毕荣却听得有些不自在。
他像是座下有什么东西,老是动弹。
父亲说:“你能不能坐安稳些。
怎么我一讲话,你就不安分。
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听不得我说话了。”“不是,不是。
爸。
你弄错了。”毕荣就是心里这样想,嘴巴上也不会承认。
父亲的脸色拉下来,说:“那,你就坐好了。
你要搞清楚,你今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走到哪,还是我的儿子。
我说的话,你还是要听的。”“是的。
是的。”毕荣又是小鸡啄食的点头。
父亲说:“龙家丫头不错。
我喜欢。
你要是再错过,就没机会了。
你看人家龙梅,要脸模子有脸模子,有身材有身材。
长的可是同电影明星一样。
你还挑,挑什么?”毕荣笑笑地面对父亲。
他的心里可是有话:龙梅长的好,我承认。
可是,我对她没感觉呀。
想是这样想了,毕荣却没敢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父亲又搬出旧说,“谈恋爱,就是去买花瓶,晚了,就是拿被人家挑剩下的东西。”毕荣拍了胸脯,“爸,妈。
我今天放一句话在这。
可能不用多长时间,我会领一个女孩子回来,绝对的让你们满意。
这个女孩子,无论在哪个方面,都绝对的超过龙梅。”父亲说:“你就吹吧。”母亲看着儿子,笑笑地,没有说话。
母亲相信儿子说的话。
儿子说话吹不吹牛,做母亲的最清楚了。
当然,前提是要发表了,或者是被上级部门采用了。
现在,毕荣手上可是有一个剧本,他写的。
毕荣甚至认为,他已经有了和尹希怡谈恋爱的重要砝码。
尹希怡对师傅兰云珠说过,家中为她安排的对象,人长的不咋样,可是有才的。
毕荣现在缺的,就是才气。
如果说,一首诗还不足以证明毕荣有才气,那么,这个剧本呢?回到厂里。
毕荣通过兰云珠约尹希怡。
这一回,尹希怡很爽快,赴约。
晚上时,毕荣先到兰云珠家。
兰云珠丈夫在部队里。
两个孩子去厂里的职工子弟学校上晚自习。
尹希怡到了后,兰云珠借口离开家。
关上门后,两个年轻人,心照不宣的走向对方,居然拥抱了。
这样的拥抱,就像两块磁铁,或者说,某一方是磁铁,另一方是铁件。
很自然的,就像早在谈恋爱一样。
只是拥抱,没有那个嘴唇方面的接触。
毕荣可是想的。
可他把握住自己。
他暗暗地提醒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
两个人拥抱后,不约而同的,又分开了。
毕荣竟然向尹希怡伸出手,要握手的样子。
这就搞笑了吧。
两个人都拥抱了,现在还弄的像才见面,居然要握手。
尹希怡伸出手,不是握手,而是打下了毕荣的手,说:“干吗呢?”毕荣这就俏皮了。
这是他在这方面的优势,说:“初次见面,认识一下。
我叫毕荣。”“去你的。”尹希怡转身,给了毕荣一个背影。
尹希怡这个时候的话,这个时候的脸部表情,这时候的身姿动作,可是欲推还就的。
毕荣也就不客气了,既然是老熟人了,是吧,那好,可以进一步了。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尹希怡。
尹希怡可是愣了一下,有些发懵的样子。
毕荣不再客气,拉了尹希怡的胳膊。
随着毕荣手上的力气,尹希怡转过来身子。
面对面。
已经有了刚才的铺垫,毕荣再次拥抱了尹希怡。
尹希怡没有拒绝。
不可能拒绝的。
刚才关了门后,尹希怡已经主动了。
毕荣往尹希怡的嘴唇送上一个“巴滋”,而且像是被对方粘住了。
要是揭毕荣的老底,这不是他的第一次。
尹希怡可是第一次。
虽然,家中已经为尹希怡有了安排。
她和那个所谓的对象也见过两次面,没有关起门来单独相处过。
尹希怡是希望毕荣有这个动作的。
但当这个动作真的来了后,他却是慌到脸热心跳加速,身子也就有了些发软。
门外好像有脚步声。
毕荣和尹希怡都像被惊了一样,立马分开,都慌去找座位。
兰云珠敲了两下门,推开,说:“我买了糖果和瓜子。”放下买来的东西,兰云珠用目光扫了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说:“我还有事,出去一会。”兰云珠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两个年轻人单独相处,会有些什么动作。
她希望这两个人有动作,却又担心过了头。
她不希望过头的动作发生在这里。
因果关系,兰云珠可是懂的。
那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门被离开的兰云珠随手带上。
毕荣看了尹希怡,脸上有窃笑。
尹希怡也在笑的,只是手掩了嘴巴。
这时,尹希怡可是说了,“还笑呢。
我发现,你好坏的。”毕荣说:“我向你赔礼。”说着,毕荣就剥出一颗糖,起身,到了尹希怡面前。
毕荣把糖给到尹希怡的嘴巴处。
尹希怡是想躲让的,却没有躲让掉。
这块糖塞进了一半,还有一半,被弯下腰身的毕荣用嘴巴抵了进去。
又是一会的粘合。
唇与唇之间为了一块糖,一个甜蜜的感觉。
两个人居然都很享受的样子。
有好一会的沉默,寂静。
这是一块乃糖。
直至这块糖完全化掉了,两个人才分开。
要不是尹希怡扭动头部,毕荣可能还不想放开。
毕荣笑笑地,十分满足的向后退。
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毕荣的变化也倒是快。
他把带来的剧本放到尹希怡的身边的桌面上,说:“请你指正。”尹希怡看了一眼,这么厚的一叠纸,上面做的是封面、封面上可是有字的《剧本:脱不下的外套》“你写的吗?”可见,尹希怡这是明知故问了。
毕荣说:“用了这半个月时间写的。
为你写的。”尹希怡可是惊讶了。
长这么大,十八岁了,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形式,给她送这样的一份礼。
剧本哎,好不好。
这可是了不得的。
尹希怡有脑海里,立马就有了舞台上那种美的灯光,美的布景,还有让人动容的演出。
毕荣看出尹希怡脸部的表情变化,已经意识到,这个礼送得太对了。
尹希怡拿起剧本,翻了,看。
“这什么字呀?”尹希怡手指了一个字。
毕荣起身,过去,看了,告诉,“霁,读ji,雪霁,就是雪停止不下了。”尹希怡说:“你就直接写雨雪停止,不好吗?”毕荣说:“也可以的,只是,少了些韵味,就像,就像,刚才你吃的糖。”尹希怡用拳头敲打毕荣,“你是个大坏蛋。”毕荣问:“我怎么就大坏蛋了?”尹希怡不好再提刚才吃糖的事。
她怕毕荣又借题发挥,转移了话题。
“你离开这个厂,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毕荣已经掌握了主动权,这时却说了俏皮话,“哪敢啊。
凭什么呀。
我给人家信,不接,让人传话,不睬。
我要是告诉说我探亲回家,人家还不知道给我什么脸色呢。”尹希怡不说话了,把脸贴到毕荣的腰间。
这时,门外又有脚步声过来。
凡是长相上出众的,都会引人注目。
身为一把手,谢鹏程不好在这个事上多说什么。
恋爱自由,是年轻人自己的事。
再说,儿子已经优秀,前途也可观,不怕找不到对象。
厂里好事的人,很想撮合这件事。
好事的人,和尹希怡有了曲里拐弯的关联。
这个好事的人,叫姜斯,四十一二岁,劳资组的劳资员。
他一直盯着劳资组组长这个位置。
现在的组长,就要退休。
姜斯正在为怎么获得这个组长的位置绞尽脑汁。
现在,有了机会。
他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