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听见吴俊质问,顿时迎声看去,几道模糊的人影重重叠叠,终于汇集在一起,认出了吴俊:“咦,你是……”
“咻!”
趁柳杨张口说话之际,一柄利剑划破空气,斩向吴俊!
“小兄弟,我掩护你,你快走!”唐子胥飞祭出武器,斩出一剑的同时冲柳杨大场喊道。
“锵!”
利剑及身之前被一把尖刀挡住,发出一声金属撞击声!
“哼!我早知道你不老实!”吴俊冷笑,反手抽回尖刀,朝唐子胥捅去。
唐子胥暗恨,果然双方各有防备,谁也偷袭不了谁,只能硬着头皮拼了!
柳杨刚从深度昏迷中转醒,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努力思索着昏倒之前的情形,想从中得出些启发。
“好像……当时……”
“不行,完全不记得怎么回事了,我到底是怎么晕倒的?根本没人偷袭我啊。”
他不断揉捏着两边太阳穴,想要尽快恢复清醒。
此时场中全盛状态的吴俊占据着绝对上风,招招狠辣,刀风刮得呼呼作响。
“锵!”
“小兄弟,你快离开!越远越好!”唐子胥见柳杨愣着不动,顿时大急,与吴俊硬拼一记后大声提醒道。
他本就有伤在身,体力又严重不足,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完全败北。
“嘿!今天谁也走不了!”吴俊冷笑道,“等我废了你,再去收拾他。”
此让话唐子胥极为内疚,毕竟柳杨是被自己迷晕久留在此,又被自己提早救醒导致被发现,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错。
“放他离开吧,他是无辜的,我束手就擒。”唐子胥咬牙开出条件。
“哈哈哈哈……”吴俊朗声大笑道:“你以为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么?你的命运,从你被我发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掌控在我的手里了。”
“我说他是无辜的!你放他走,我任你处置!”唐子胥大怒,手中利剑绿芒暴涨,化作一颗硕大的骷髅头张口朝吴俊咬去!
“轰!”
吴俊毫不示弱,以尖刀劈出一道骄阳,撞在骷髅头上,爆发出巨响,反而把唐子胥逼退一步。
“你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并没有话语权。”吴俊邪邪一笑,偏头睨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柳杨,恨声道:“况且他可是姓柳,我生平最喜欢杀姓柳的人。”
“咳……”
唐子胥被震退一步,气息开始紊乱,剧烈咳嗽起来。
但他仍大步跨前,出尽全力把吴俊逼退几步,气势陡涨之下,伤势也更重了。
“小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你快走,快走啊!”唐子胥的嘴角已然溢血,焦急地看向柳杨。
柳杨的视线还有些模糊,思绪还有些混乱,不过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想杀自己,另一个则想救自己;前者的脸色与话语显尽毒辣与张狂,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通过早上的短暂接触就不难看出其本性,后者拼尽全力也要掩护自己离开,见自己无动于衷甚至心急如焚。
无论是从主观的角度上看还是从客观的角度上看,前者是恶人,后者是善人。
显然,应该帮助善人对付恶人!
想到这里,柳杨完全清醒,紧紧盯着吴俊大步走来,同时伸手朝腰间一摸……
鬼雾林,寒河畔,柳郁桥头。
一个个火盆雄雄燃烧,冲天的火光驱散了片片阴霾,千余名江湖人士静静地聚集在此。
截杀江川的人远不止这么多,但是由于担心江川一行会从别处渡河,所以在江湖领袖们的安排下,更多的人被分散到了沿河各处加以警戒。
与此同时,那些在四面八方寻宝之人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开始彼此照应,形成小股小股的队伍一同行动。
一发现江川,立刻互传消息,蜂拥剿之!
不过,唐子胥带来的消息只是揭示了江川的行踪和恶行,并没有也不可能明确指出江川会在何时从东部区域离开,江湖领袖们一早就组织人马截杀江川的行为虽然没错,却也引发了许多不满的声音。
如此戒备个一天两天倒没什么,三天五天怎么办?十天八天又怎么办?
江川不来,总不可能一直戒备下去吧?
那可如何是好?
有的江湖领袖呼吁大家坚守自己的位置,不能有丝毫松懈;有的则开始组织人手深入东部区域,主动出击;有的则建议尽快安排好轮换顺序,让每个人都有休息的时间。
呼吁大家坚守自己位置的,理由是江川不会明目张胆地在东部区域呆太久,定然会尽快回老巢,稍有松懈就有可能被江川钻了空子;
组织人手主动出击的,理由是江川一行不会蠢到一头扎进己方包围圈,多半会作好与己方打持久战的准备,拖得越久越不利;
建议安排好轮换顺序的,则是考虑到持久战的种种弊端,想要减轻大家的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以求时刻保持最佳战斗力应对万变。
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短短三个时辰不到,就有数个江湖领袖之间出现了意见分歧,甚至各自的拥护者们还吵了起来。
好在无论是哪位江湖领袖都十分重视柳郁桥这个关口性地带,所以这里的戒备是最严格的。
百余里外,江川在得知唐子胥已将自己的行踪秘密泄露后,一方面派吴俊单独行动斩杀唐子胥这个祸根,另一方面则更改返回路线,继续西行。
为了不使行踪暴露,他们不得不沿途杀尽所有人;而杀人同样会留下线索,在此形此势之下再逼真的假象都无法瞒天过海,难免引来更多人的截杀。
这时,他已明确了唐子胥的消息确确实实传到了众多江湖人士耳中,早已云集在附近的江湖人士也接受了那些江湖领袖的调配,在前方布下了天罗地网!
江川并非天下无敌,单是那几名江湖领袖中就有他不易匹敌者,最让他忌惮的就是人称‘风邪老酒’的武皇强者,其次则是同为武皇的‘黄缔铭’等。
一旦被这二人中的一人盯上,他自问自保无虞,却无力保下一众手下,或许就连刚到手的独角牛怪都带不走!
所以纵使他多么不愿,也不得不低调下来,与那一帮致力于追踪他的江湖人士保持足够距离,缓缓前行。
幸好即便只是东部区域也足有方圆数百里之广,哪怕行踪暴露也能很快潜伏起来,转移它处,他们不敢贸然闯关,对方也不敢深入觅敌。
当然,除了渡河以外,第二条路可走,那就是原路返回溶洞,从吴俊所说的密道进入雷家老宅,再经红坪村的毒瘴缺口重新进入鬼雾林。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死路,还不如直接弃械投降来得方便,根本不用考虑。
“唐子胥!你真该死!”江川咬牙切齿,把唐子胥全家老小都恨上了。
如果不是唐子胥捣乱,恐怕他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独角牛怪运回了云雾山主峰上的总部密室,哪还会在这里跟一群人躲猫猫?
这一晚,他再次体会到了多年前被敌人追赶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