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冯金心中愤恨无比,紧紧握着双拳,恨不得仰天大吼一声,以此抒发心中的不快。
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可是我不甘啊!
我现在一点也不比他差,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是为什么?!
……
柳杨对冯金无比熟悉,相隔不远之下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苦痛不甘的心,一时间想了很多很多。
此前情圣说,像林郁这样的女生最是专情,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不会轻易退缩,更不会轻易放手,能得到这样的女生的青睐,是好多人修都修不来的福份。
但是他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越来越抗拒,因为他更看重的是兄弟,并非是儿女情长。
可是林郁的心思已再明显不过,甚至大胆得不知羞耻,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肯定不行,照这样下去,哪怕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也必然后患无穷。
毕竟人家情圣说了,一开始就是一辈子。
如今火势正旺,若再听之任之三天之久,说不定会烧得连渣都不剩,到时林郁只会越陷越深,再也走不出来,用情至深的冯金了就会对自己心存一辈子芥蒂。
而自己,则会永远生活在内心的自我谴责中……
那怎么办?
看来在非常情况之下,确实只能采用非常手段。
这一刻,柳杨把心一横,作出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实在没办法,只能快刀斩乱麻了!
想到这里,他松开按住太阳穴的手指,不再演戏。
“杨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的头还晕不晕啦?”林郁见柳杨松开手,关切地问。
“班长,你到底想怎样?”柳杨的语气僵僵的,听似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恼。
“不是说好不许再叫班长了吗?”林郁没有回答,噘起嘴不满道。
“可事实上你就是。”柳杨不再如往常般退让。
“杨哥,你……生气啦?”林郁小心翼翼地问。
柳杨也不回答,突然把面具摘下来,将满脸疮疤暴露在火光下,展现在林郁面前,同时平静地看向林郁。
“啊!!”
林郁毫无心理准备,见面前突然出现一张奇丑得吓人的脸,顿时惊恐之极,半跌到地上,双手撑着身子连连倒退,尖叫声传得老远。
洞口外的冯金见状,立刻明白了柳杨的打算,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走过来。
“你……你不是杨哥,你……你究竟是谁?”林郁坐在山洞一角,瞪大眼睛反复确认,可任她怎么看,柳杨的脸都血肉分明,没有一丝作假,一疤一纹都清晰可见。
“呵。”柳杨轻轻冷笑一声,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将面具戴回脸上,遮住了一切。
“你真的是……”
林郁被柳杨这番表情狠狠牵动了心绪,呆呆地看着柳杨的脸,张口欲言又止,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其实她心中已然确信眼前之人是柳杨无疑,只是有些不愿承认而已。
在她的心目中柳杨是何等俊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相落差太大,一时间她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柳杨一言不发,淡然看着林郁的一举一动。
“小郁,他确实是杨哥。”冯金悄然来到林郁身旁,惋惜之极地说:“就在离开县城的第二天凌晨,我们为了追回商队的货物,跟一伙盗贼……”
接着,他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林郁默默听着,听到最后时,眼泪夺眶而出。
也就是说,那副连许多女生都羡慕不已的脸,竟然被一场意外毁掉了?
那他得有多难受?
难怪他一直不愿取下面具!
而我……
天呐!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柳杨的容貌吓得尖叫倒退?这可是我的心上之人啊!
“杨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林郁连滚带爬地从山洞角落扑向柳杨,抓住柳杨的衣袖。
柳杨将手臂扬了扬,使衣袖从林郁的手中挣脱出去,冷脸看着林郁。
“杨哥,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我以为那不是你……”林郁重新抓住柳杨的衣袖,泪流不止。
“呵呵,你当然不是故意,否则怎么体现得出你的心思?”柳杨自嘲般地笑了笑,再次挥手让衣袖挣脱出去。
“不是的,杨哥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求你原谅我,我……”林郁带着哭腔不断解释。
“行了!够了!”柳杨加了一分力,重重地甩开袖子,凶巴巴的样子。
“杨哥,求你……”林郁无限委屈,伸手抓向柳杨别处。
柳杨迅速躲开,愤然从石上站起身来:“林郁班长,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林郁看出柳杨是‘真的’生气了,心中无比焦急,但又不敢再次有所动作,只得站起来低头站到一边,生怕惹得柳杨讨厌。
但她不愿柳杨就这么‘误会’下去,认为这件事必须要澄清才行,于是泪眼朦胧地看向柳杨:“杨哥……”
“另外!”柳杨打断林郁的话,“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我们毕竟只是同学!”
“哦。”林郁不敢再违逆,乖巧地点点头,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
冯金适时上前一步打着圆场道:“好啦好啦,别吵啦,也没多大点儿事。”
柳杨没说话,把脸别到一边去,林郁也因为担心惹恼了柳杨,轻易不敢再说话。
冯金又正色道:“杨哥,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可以对小郁这么说话?她是女孩子,纵使千错万错你也不该凶她,这是男生对女生起码的尊重与礼貌。”
说完,冯金贴心地向林郁递去手绢,温柔地拍了拍林郁的香肩以示安慰。
妙!
妙极!
此言此行简直太妙了,完全就是一剂猛药啊!
柳杨心中大赞,暗叹冯金现在的心智果然是今非昔比,差点没忍住抚掌转头,然后大笑三声。
然而不等他接话,林郁却避开冯金的手绢和手,只顾看着柳杨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不对在先,无关男女,杨……柳杨再怎么生气、再怎么骂我,都是应该的。”
言外之意,不管怎样,柳杨做什么都是对的,就算错的也是对的。
冯金闻言一呆,内心抓狂无比:怎……怎么可以这样!
这个世界怎么了?她的心中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