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炎国的政治制度是主城制,每座主城各自下辖相邻的县城,而县城则下辖各自辖区内的村镇。
全黄炎共有黄炎、崇青、桑和以及莫西等四大主城,分别位于东北、西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座主城所辖的县城大约有二十至四十个。
在崇青城的辖区内,像璧石县这样的县城有三十三个,但是由于崇青城山多地广人稀,所以这三十三个县城每一个的地界都要比黄炎城和桑和城辖区内的县城大得多。
璧石县是全黄炎国最靠西的县城之一,自北向南呈椭圆形状,就崇青城下辖的县城来说,其大小只位列第二十,可即便是第二十,也足有方圆二千余里之大。
从璧石县县城到最北部的红石镇有一千二百里官道,沿途共有十个小驿和一个大驿,这是为了方便商旅和信使而设的,各村镇与其它县城以及全国各地的贸易和通信都是经由这些驿站实现。
这样的驿站遍布全国各地,许多行商者都会流连游走于各地驿站之间经商,附近的居民亦有乘机做茶水和面食生意的,这就使得每一个驿站都有着村镇的规模。
不过这些驿站毕竟不是真正的村镇,没有官兵驻守,以致于有少部分驿站附近会流窜着各种强盗和山匪,一言不合就要掠人钱财。
当然,官府的东西他们是不敢打主意的,以及那些名声在外的江湖势力和武力高强的佣兵或武道高人等。
所以一般情况下行商者远行时都会结伴同行,壮大声势,亦或是委托各地的镖局押运货物,再或是雇佣一些佣兵来保驾护航。
做任何事都有成本,特别是委托镖局,低于一定价钱人家根本不接镖,可花费大价钱请镖局押一趟镖对大部分的行商者来说都极不划算。
于是那些规模不大不小的行商便多会临时雇佣一定数量的廉价佣兵,令其在紧要关头时援手救助。
柳杨和冯金护送的这个小商队便是这种情况,五辆马车中的四辆都装载着风干后的鱼、虾等山区很难见到的干货。
这些鱼虾干货在黄炎城和桑和城那些地势平缓以及靠近江河流域的县城周边很常见,比较廉价,可若是将它们贩卖到边远的村镇上,却是能获得不匪的回报。
小商队来自亚灵河畔的青木关,一个渔业十分发达的崇青直辖县,而商队中的十余人则出自青木关县以贩卖风干的鱼虾为生的常家。
“诸位少侠,天已经黑了,咱们就在方面的驿站歇歇脚吧,明早再继续赶路。”商队领头的中年汉子道。
“好,听大叔的。”
“悉听尊便。”
柳杨及另外一名青年佣兵答应一声。
中年汉子也不多说,当即吩咐商队中的一名青年策马去前方打点相关事宜。
这个小商队也就多出了两匹马来备用而已,只有五驾马车上各乘坐着一人驱使马车,柳杨等四名佣兵以及大部分人都是徒步行走的。
对此柳杨和冯金毫无异议,倒是另外两人当中的那名年约二十的小佣兵略有些不满,甚至有些后悔接取这个任务。
“对了,两位小哥,你们是本地人吗?我是红石镇一个小山村的人,虽然以前不怎么出门,但是这一带的风土人情我还是知道一些,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尽可以问我。”柳杨热络的说道。
“嗯,好。”那名青年佣兵微笑着点头答道,另外一人则根本不理。
对此柳杨已见怪不怪,一点也不放心上,随即又东拉西扯起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两人仍不为所动,一人淡笑着随意应对,另一人则充耳不闻。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十分热情地主动与两人攀谈,谁知对方跟冯金面对陌生人时一样冷酷,丝毫不与柳杨多说一句话,甚至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这两人是否相识。
不过他也不气馁,时不时地来上几句,也不管对方听没听,答不答。
没过多久,小商队进入了驿站。
这是璧石县城北官道的第一站,距离县城只有短短不到百里,几乎与繁华的郊区紧密相连着,虽然已到了酉时,但这里仍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之所以离县城如此近,是为了方便商旅和信使们中转它处。当初柳杨和冯金从红石镇赶赴璧石县城便是在这座驿站附近走岔了道,导致多走了二百里路到县城东门去。
驿站最初是官府专用的,后来往来的人一多,也就演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这一座驿站就是典型的例子。
如果璧石县城能保持这一年的繁华增长势态,不出三五年,恐怕连这座驿站都会与郊区一起被城镇化,如此一来,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小商队进入驿站后,三名贼头贼脑之人出现在不远处,目带异色地盯着小商队的方向彼此低声商议了几句,转身离开,显然是打着什么歪主意。
“诸位,客房已经订好了,还请早些歇息吧。明天开始这一路恐怕就不太平了,到时候还得劳烦大家多多出面。”整顿一番后,中年汉子来到柳杨四人面前拱手客气道。
“好嘞,有劳大叔了。”
“没问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柳杨与另一名青年佣兵各自客气答应一声,冯金和那名小佣兵则保持沉默。
中年汉子是商队的领头者,叫常青,起这个名字,想必是家业常青之意。
片刻之后,常青亲自将四人带到客栈内的一间客房,示意这就是四人的休息之所。
“有没有搞错,你让我们四个住一间房?而且才两张床,这怎么住人?”那名冷酷的小佣兵一脸不悦。
“这位小兄弟,实在对不住……”常青歉然赔笑道:“驿站附近的客栈都满了,我们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有空房的,凑合着点吧。”
“是啊小哥,出门在外本来就有诸多不便,你担待着点,常大叔他们也不容易。”柳杨帮腔道。
由于住房紧缺,四名佣兵被安排在一间客房里,那十余名商队的人则挤两间,还分出人手轮流值夜,看管马车货物。
如此看来,四人的待遇算是好的,至少第一晚没被安排守夜。
那名年纪稍长的青年佣兵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小佣兵,也好言安慰一番,称出门不比在家;常青感激地冲柳杨和青年佣兵笑了笑,随后也劝慰了小佣兵几句,这才将其说服。
“反正我不管,我从来不睡地板,这张床归我,另一张你们分吧。”冷酷的小佣兵往床上一坐,使起了小性子。
不等旁人反应过来,他依然不满地嘟哝着——
“走了老半天,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如厕还要排队,简直了!”
“有没有搞错,还有蚊子?它叮我怎么办?”
“衣服晾在哪啊?没有衣帽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