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可能是因为召回凶犼之魂的法术失灵了,所以拿那张画卷出气吧?”
“正好,趁他不注意,偷偷来一记狠的,到时伤了这头凶犼也不必担心他来找茬。”
柳杨拿定了主意,当即运转功法,一边踏动凌波微步缠住凶犼一边催动一股斗气缓缓凝聚向左臂,然后分出另一道心神来到识海,准备调集金色莲子中藏量远大于血肉中的金色佛气。
如今的金色莲子正被由精神力形成的‘海水’淹没在深处滋养着,在意念控制下,海水缓缓转动,形成一个旋涡,逐渐将中央处的银色小岛显露出来。
银色小岛上的九叶莲花色泽依旧鲜亮,其上金色莲子更是娇艳欲滴,相邻处的空气中散发着朦胧萤光,透出一股神圣的气息。
柳杨在‘见’到金色莲子的一瞬间心中倍觉安详,就像是突然看到久违的果果一样,接着他以神念之法施为,开始与如若有灵的金色莲子沟通。
不消片刻,金色莲子竟是如活物一般颤抖起来,‘不情愿’地动了动,向他传递出一个‘任你处置’的意念来。
“哈哈……”柳杨哈哈一笑,随即以神念幻化出一只无形的大手轻抚金色莲子以示安慰,同时暗暗思忖道:“这小家伙,不会真的有自己的意识吧?找你取点佛气来用而已,居然还不乐意,这可是我的。”
随后他释然,不以为然道:“有意识又怎样?这里是我的地盘,就算有意识最终也会变成我的小弟!”
感叹完,他毫不客气地行使了地主职权,让金色莲子‘吐’出一团金色能量,正是此前由神灯开光后被其吸收进去的金色佛气。
此时他隐隐感觉到,这些佛气与以往相比有了些不同,就像是被金色莲子本身的气息影响侵蚀了一般,不再那么纯粹,但神圣的气息还是一成未变。
“这颗金色莲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凭空生长在这里?又为什么会一结出来就吸走我体内血肉中的所有佛气?如果不是佛气四溢,当初它会不会改而吸走我的斗气?”
“看来这莲子多半是一种能量晶核,就像妖兽的妖核、习武者的丹心以及修仙者的紫府一样,奇怪的是它竟然会自己凭空出现,且出现得比丹心还早。”
“水爷爷说灵花果内蕴含生命之力,当初被我的血液吸引倒灌回来的血色细丝状的能量就是生命之力无疑了,或许是因为它的缘故,这颗金色莲子才得以快速生长,吸佛气而非吸斗气,想来是偶然使然。”
至于金色莲子为什么不太听使唤,柳杨此时并没有深究,琢磨了一番佛气和斗气的关系后便收拢心神,控制着这团金色能量汇聚向——左臂。
每次以双臂施为未免太麻烦了些,若是能让两股能量在同一条手臂中形成阴阳两仪,产生两仪之力,用以对敌岂不妙哉?
有了这番打算,他以两道心神分别控制着两团能量彼此交错缠绕,使之在刹那间产生一个遥相呼应的无形力场,潜伏在左臂上。
下一刻,他右手牢牢抓着凶犼的鬓角,几乎要将那一大撮金色的毛发连同皮连根拔起,左手捏成拳,狠狠朝前砸去!
附着着两仪之力的拳击大可以缓缓前行,但为防被旁人看出什么,他不由得将拳速提升到极致!
旋转着的两色能量瞬间从双臂冲至拳锋,如同钻井的金刚之钻,绞起一片细微而强大的气浪蔓延开!
“呼!”
极速产生一道气爆,带着金红两色光芒,准确地轰击在凶犼头颅上!
“轰!”
简简单单的一拳毫无花哨地落下,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鸣声,凶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巨大的头颅瞬间爆碎,化为一团灰蒙蒙的阴寒雾气,缓缓消散开……
头部遭受如此重创,它再无可能自愈了!
“啊……”
与此同时,正在对李德顺施暴的林子豪如遭雷击,止住了手脚上的动作,惊恐大叫一声,双手抱着头栽倒在地,翻滚个不停,显得痛苦不堪。
即便是断了操控,他也与一手召唤出来的凶犼拥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一损俱损。
并且,三阶古妖魂是他的极限,勉力施为才召唤出来,反噬之力自然比一般情况下还要大得多,如今凶犼身死,他就好像当初柳杨被斩掉了一截神念般痛不欲生!
柳杨在凶犼倒地前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回地面站稳,抬起左拳看了又看,像是在感悟着什么,根本没有听见林子豪的叫声。
李德顺蜷缩着身子,露头看向正轰然倒地的凶犼,柳杨那飘逸的身姿及高大的背影,深深的烙印在他脑海中……
天呐,那道金红交加的光线是什么?是斗气么?
如此凶悍的巨兽,竟被鬼爷一拳打爆了头?
这一刹那,成了他这一生的永恒,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啊……”
林子豪的痛苦不见有丝毫减少,仍然不停痛呼翻滚着,李德顺被林子豪的惨叫声惊醒,收回思绪后,转头向对方投去一道同情的目光。
他知道林子豪很狂傲,也有狂傲的资本,因为林子豪的武道天赋虽然只算得上不错,却拥有着另外的底牌,还有着无比神秘的背景。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单是那通过一张黄纸画卷召唤出凶兽为之作战的秘术就绝非常人可为,足以让人生畏。
可是……
正所谓海中有海,天外有天,这世间又有谁会真正的无敌于天下呢?
凭你林子豪?还差得远!
看着林子豪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挣扎到无力的动作,他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一阵没来由的厌恶……
不,也不能说没来由的,被对方如此欺凌,恐怕是泥人也会冒出三分火气吧?
他满脸是血,蜷缩着的身子缓缓舒展开,吃力地爬起来,摇摇晃晃,最终站定。
他俯视着眼前那张自以为是的人脸,目光从同情变成怜悯,又从怜悯变成漠然。
最终,又从漠然变成了愤慨!
那是一个怎样可怜又可恶的人?我再也不要跟他有交集!
那是一张多么让人生厌的脸?我再也不要看到!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抱起一块此前飞溅到脚边的石头,奋力举过头顶,朝着那张令他感到厌恶的脸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