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果？难道是当年妖神培育的那种古灵果？”记起了自己的名字，季元和尚渐渐找回了更多的记忆。

“这……徒儿不知。”柳杨茫然。

“呵呵，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你自然不知。妖族跟人类的统治者不一样，人类的统治者往往是禅让制，有众多的拥护者便能坐稳帝位，而妖族妖皇必须是其中的最强者才能担当，否则不能服众。当年的妖神统御万千妖兽之族，自身实力之强，除开‘天’不看，仅次于佛祖而已。”季元和尚缅怀道。

天？和佛祖同级？

不消说，那所谓的妖神自然是极强的。

季元和尚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继续说：“妖兽的智力多低于人类，而这个妖神却不同，它拥有绝项聪明的天纵之姿，亲创多门妖功，还喜欢钻研各种奇门遁甲之术，后来竟以自身的血肉为媒培育出一种对妖兽而言堪称圣药的古灵果，可与圣灵族的圣物灵花果相提并论。”

“圣灵族？灵花果？”柳杨讶然，这是两个多么熟悉的名字。

“怎么，徒儿听说过圣灵族和灵花果？”季元和尚好奇地问。

“徒儿何止听说过灵花果，还拿在手上把玩过呢！”柳杨笑道。

“哦？”季元和尚微微一愣。

接下来，柳杨便把自己与李啸龙分别后如何被黑木强掳，又如何被其带入神木渊底进入密室灵潭，最后又如何来到木族月溪谷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其中与黑木对峙的细节。

“阿弥陀佛，灵果乃是圣灵族圣物，所谓木族，恐怕与圣灵族有莫大渊源才是，灵花果被他们撷取也算是物归原主，不过徒儿与木族之人定下十年甚至五十年之约却是有些草率了。”季元和尚轻皱着眉头。

“徒儿也不情愿如此，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依照当时的情况，不定也不行啊。”柳杨满脸忧愁，心中打响了小算盘，希望趁机让神通广大的师父将自己救离木族。

神通广大？那是自然的，否则怎么可能存活无数年？至少柳杨是这么认为的。

“这倒也是。”季元和尚点点头，“但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徒儿与那木族人定下了约定，旁人也不便轻易干涉，一切只能靠徒儿自己。况且修行之人最忌心魔，无故失信于人是万不可取的。徒儿是去还是留，是履约还是毁诺，都由徒儿自行决定，只是希望徒儿能够恪守本心，勿要受累于这些琐事。”

“是，徒儿知了。”柳杨听完，顿觉失落。

季元和尚的意思很明白，答应别人的事应该做到，失信于别人的话容易在修行路上留下心魔。这虽然是个很古板的说法，但不可否认的是很有道理。

“徒儿莫要介怀，何不放开心胸，权当此事为一场人生历练呢？试想，你能终日无声息地修炼功法，资质与悟性皆乃绝佳，便是自行定下十年入圣的目标也合情理。”季元和尚继续安慰道。

柳杨的失望之色完全写在脸上，他又怎会不明白？别说现在收了柳杨作自己弟子，就算对方是道旁路人，他也希望对方不到万不得己时莫要做那毁诺之事。

既然不愿意，当初又何必答应？既然答应了，那就应该履约。

“师父言之有理，徒儿就当这是一次艰辛的历练吧，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柳杨思忖片刻，坚定答道。

“嗯，孺子可教也。”季元和尚抚掌轻笑。

“呵呵。”柳杨也勉强笑了笑，毕竟事关自身，一时半会之内可做不到像季元和尚那样镇定。

出于某些顾忌，他并不准备把所谓‘炉鼎’之事相告，也正因为如此，季元和尚才说得出让他把此事当历练的话吧？

“灵花果内蕴含着庞大的灵力，普通人类或者妖兽吃了尚能延年益寿洗筋易髓，如今被木族得去，若是运用得当，此族的实力恐怕能够再上一层。”季元和尚随口说着。

“能让一个种族的实力得到提升，这么厉害？”柳杨有些不信。

“呵呵，那是自然，徒儿可别小看了圣灵族圣物。如果为师没有记错的话，生长灵花果的灵花藤是被木丸子前辈守护着的……嗯？木丸子，木族，两者莫非有些渊源？徒儿亲身经历过木族之人盗走灵花果一事，可否感觉到过程颇为顺利？”季元和尚问。

“这个……是不是顺利，徒儿也说不上来。黑木前辈带着徒儿进入神木渊时，只是被错综复杂的甬道难住了。进入渊底之后倒是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找到一块石板，诵念了一段梵文就开启了传送阵法，来到了生长灵花果的那间密室里。”柳杨老老实实答道。

“这就是了，如此顺利的采到灵花果，自然是木丸子前辈放水，看来那木族与木丸子前辈关系不浅啊。”季元和尚心中了然。

“木丸子？师父，木丸子是谁？”柳杨一脸好奇。

“木丸子是灵神的宠物，木属性，徒儿所说的神木渊就是它的本体。”季元和尚一语道破玄机。

“天哪，把那么大的家伙当宠物？这……”柳杨张大嘴巴，彻底无语了。

回忆着那天进出神木渊的情景，那个神木渊至少也有方圆百里之巨，竟然是一只活物？而且曾经还是什么灵王的宠物？

实在是匪夷所思！

“呵呵，这个世界很大，无奇不有，徒儿还没有见识过的事物多着呢。”季元和尚和蔼地宽慰道。

听季元和尚这么说，柳杨顿时觉得与黑木的五十年之约确实没有反悔的必要了。

如果拘泥于一隅，每天上学下学三点一线，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辈子，实在是挺无趣的。

他越来越好奇，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奇闻异事？这些都有待自己去探索，去发现。

“世界那么大，真想去看看！”柳杨发自内心地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男儿志在四方，既然徒儿有此志向，为师会全力支持徒儿这个决定！徒儿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为师有，只要为师能办到，为师绝不吝啬。”说完，季元和尚便微笑着静静的看向柳杨，像是想看柳杨有什么反应。

“多谢师父美意，不过徒儿想要凭自己的能力走遍天涯海角，只求师父能够给予徒儿一份精神上的寄托即可，无需任何身外物，更不要在师父的庇佑之下残喘，做一株温室的花朵。”柳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季元和尚主动提出的‘全力支持’。

“呵呵呵呵，徒儿此言深得我心！不过徒儿切记，今后凡事皆以安危为重，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性命才是完成所有心愿的根本。善，终有善果，坚守本心，胸怀善念，自可战胜一切邪魔歪道！至于徒儿与木族之人的三十年之约……”

“若是对方始终只是要求徒儿作普通的随从下属，徒儿还是尽量履约的好；若是对方中途行了某些不利于徒儿安危与道德之举，徒儿也无需忍耐，当毁诺则毁诺，当离去则离去，莫要过于死板。”

看来季元和尚也并非是十分死板之人，让柳杨在不同的情况下可以不同的决定行事。

“是，师父，徒儿听明白了。徒儿定会坚守本心，弘扬佛法善念！”柳杨认真道。

“好，好，好！”季元和尚连叹三好，仿佛已经看到佛宗殿堂重新散布在大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