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宫，广场上龙满为患，密密麻麻，然而还是待不开，许多龙族只好站在宫殿顶上、飞在空中。

四海龙族齐聚东海！

从鸿蒙派告辞回到东海，龙敖天吩咐其他三个龙王，回宫带所有族人来东海，他有重大消息要宣布。这跟全体龙族息息相关，更牵扯到龙族的未来。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东海龙王。

四海龙王出现在空中。

除了龙敖天，其他三个龙王脸上带着茫然，显然他们也不清楚，龙敖天要发布什么消息。事实上，他们已经问过好多次了，可惜龙敖天就是不肯说。

“本王想让你们体会一下震撼的感觉。”龙敖天如是说。

现在，谜底即将揭晓。

龙敖天扫视全体龙族，缓缓开口：“仙凡互通，天地巨变，这两日来，想必大家都已了解——毕竟，咱们龙族的保密意识真不强。”

龙敖周等人尴尬而笑。

泄露消息的，其实主要是精英龙族，但龙敖周三个也的确没管好自己的嘴，跟亲近的人讲述过。这可怪不了他们，龙敖天从未要求他们保密嘛。

“仙凡互通，对龙族没什么用，因为下凡简单，上天却很难，龙族仍然无法进入天庭。”

渡劫后不再飞升，影响最大的是修行人。渡劫成功，不能像从前似的，被天道强制接引到天庭，总感觉人生不圆满。

其次是神仙，以前下凡麻烦，回天庭却简单，只要放开修为，以特定法诀引动天道法则，就能回去。如今这一套作废了——当然有弊就有利，可以随便在凡间使用神仙修为，不会被天道惩罚。

龙族渡劫成功率几乎为零，以前飞升不了，现在无非更没指望，有何区别？

龙敖天继续道：“天道法则改变，才是龙族的福利。在此，本王宣布第一件事：龙族渡劫成功率，已和修行人完全相同！”

整个龙宫先是鸦雀无声，随即轰然雷动。

渡劫成功率和修行人相同？

我去，那岂不是说，龙族以后会出现许多神仙！

要知道，龙族修行最轻松，只要不是太倒霉，随便练练，百分百能到元婴。稍微刻苦些，化神、还虚不是梦。

四海只有四个还虚，那是因为大多数龙族，对突破到化神以后有心理障碍，修为增长越快，等于离死亡越近嘛。甚至可以说，四个还虚龙族，也是主要靠熬岁数成为还虚的，跟刻苦修炼不搭边。

修行界出神仙不多，渡劫成功率只是次要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是大多数修行人在寿元耗尽前，根本来不及达到渡劫标准。

“先别急着激动。”龙敖天的声音在龙宫回荡，“天道法则再怎么改，公平的大原则不会变。龙族享受修行人的待遇，同时就必须承担修行人所受的限制。”

讨论声逐渐减弱。

“是的，龙族修行会变得比以前艰难，和修行人一样，需要刻苦修炼，才能在寿元耗尽前，得到渡劫的机会。”

无所谓啦，一万年足够折腾的。

“切莫掉以轻心。”龙敖天说道，“龙族寿命没变，但既然天道做出限制，其中必有玄机，庄锋说，具体情况他暂时也想不出来。当然该高兴还是要高兴，至少上天给了我们成仙机会。”

龙族们恍然，原来是庄锋说的。

到了今天，绝大部分龙族都知道庄锋。东海驸马，二十来岁的元婴真人，修炼速度空前绝后，运气更是逆天。

然而，他说咱就信，是不是太草率了？

龙敖天露出个笑容：“玉帝请庄锋保护神仙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一个元婴菜鸟，如何保护神仙？庄锋得了天大的好处，他不说，大家也不会问，但这好处足以和玉帝平起平坐，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曾经上天的龙族心说，何止平起平坐。

面对庄锋，玉帝分明毫无帝王威严，甚至没原则。龙族不傻，而且他们实行的也是帝王制度，玉帝这种态度意味着什么，他们更明白。

龙敖天说道：“本王本可留在天庭，却执意带大家回来，区区渡劫成功率，还不至于让我如此做。”

还有比修炼、渡劫更重要的？

龙宫再次安静下来。

“告诉本王，你们的身心发生变化了么？”

所有龙族茫然，变化，什么意思？

龙敖天说道：“生机勃勃，心情愉悦，虽是冬天，却总感觉春意盎然。”

咦，龙王形容得……好贴切！

“本王就不打哑谜了。”龙敖天继续道，“龙族的第二个改变，是生物本能，或者说，繁衍的能力。从今往后，龙族亦可多子多福，只要你能养得起！”

全场一片死寂，没人欢呼，所有龙族呆若木鸡。

多子多福，多么陌生地字眼啊……

龙敖周三人眼睛瞪得溜圆。

“大哥是说……”

“震撼不？”龙敖天微笑道，“说实话，庄锋最初告诉本王时，若不是当着修行人，我也会表现很差。甚至，我一度以为他在忽悠本王。然而庄锋的节操大家可以存疑，自身的变化，却谁都无法伪造。”

龙敖鼎深吸一口气：“不瞒大哥，小弟的确感觉到了异常，我还以为是刚从天庭回来，兴奋未消呢。”

“小弟的王妃……”龙敖亮欲言又止，“罢了，我已经原谅她了。”

“啊？”三个龙王大惊。

龙敖亮连忙解释：“不是你们想得那样！王妃忽然太主动，小弟当时十分忐忑，因此拒绝了她，结果她，咳咳，她打了我……”

南海龙王的王妃，修为比他高，关键是脾气比他大。

当然，也是龙敖亮脾气好，成天把原谅挂嘴上。

忽然间，龙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第二个消息更火爆。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引爆全场，那么第二个消息，让龙族有种拨云见日、跳出深渊的巨大解脱感。

对个体来讲，似乎修为更重要。

事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自龙族诞生以来，就在走向灭绝，这诅咒死死压在全体龙族头上，让一切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人更在意自身，那是因为人类这个族群，不存在类似的压力。

如果族群注定灭绝，就算自己不死不灭，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又有什么逍遥可言？

老头龙就站在不远处，此刻热泪盈眶。

“龙王，我们终于变成正常生物了，对吗？”

龙敖天点头：“不错，龙族正常了。”

正常，意味着不完美。

寿命漫长、天赋超高、修炼毫无瓶颈、出生就能在两种形态间随意转换、龙形无视重力……龙族太优秀了，除了繁衍能力几乎毫无缺陷。

那么，变“正常”的龙族，还会占尽优势么？

庄锋没提示，或者想不到，或者不愿说。龙敖天有自己的推测，但他也不讲。龙族并不愚昧，冷静下来，总会有人想到的。

以上都不重要。

不完美，也好过族群灭绝。

现在最重要的，是全体龙族狂欢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