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庄锋昨晚的忽悠，他是疯狂之神，是“神王”大地之神的部下。部落人呼喊疯狂之神时，是承认他的理论的。因此，这些信仰之力土地神也能吸收。

道士跟信仰之力绝缘，最后全便宜了土地神。

庄锋挥手：“这表现太夸张啦，都起来吧……”

“道长莫急！”土地神忙不迭打断庄锋，“那个，让他们再跪会儿，也未尝不可嘛。”

信仰之力蹭蹭地涨，傻逼才不要呢。

庄锋看看土地神：“你表情不对啊，怎么回事？”

“信仰之力。”土地神吐出四个字，他不怕部落人听见，因为那些人都不懂汉语。

庄锋这才恍然大悟。

凝神体察了一番，很遗憾，什么都感觉不到。

道士的修行理念，注定了他们感觉不到，也用不了信仰之力。事实上，道士也看不上信仰之力这种“落后”的力量。道士最根本的追求是独立自主，靠信徒提供力量，跟他们的目标严重冲突。

“好吧，那就多跪会儿，给你补补钙。”

两人神灵站在自己面前交谈，部落人顶礼膜拜，没有神灵的吩咐，根本不敢起身。神是威严的，也是暴戾的，他高兴了可以拯救凡人，更多的时候，则会降下惩罚。

神灵说的话，他们一如既往听不懂。

很多人想，那应该是神灵专用的语言吧。

什么，你说那是华夏汉语？不可能！疯狂之神固然肤色跟我们不一样，貌似华夏人，伟大的神王、大地之神可是黑不溜秋，跟咱们一模一样滴。

土地神发现，信仰之力减弱得非常快。

部落人刚跪下时，用汹涌澎湃来形容都不过分——当然，土地神以前从未大批量接收过信仰之力，或许这是他少见多怪，夸张了。

随着时间推移，短短半分钟之内，信仰之力流速迅速减弱，最终完全消失。

“道长，可以让他们起身了。”土地神道。

庄锋笑道：“老爷子别忘了，这是你的地盘，你如今可是大地之神，草原上诸神之王。所以，还是你来吧，顺便稳固一下他们的信仰。”

土地神迟疑：“救他们的毕竟是道长。”

“贫道只是个过客，说到底，你才是本地土地神。再者说了，信仰之力我也用不上，您就别客气啦。”

土地神感激极了：“多谢道长！”

他忽然觉得，庄锋下手狠，其实没什么了不起。杀恶人，狠从来不是毛病。相反，不知所谓的慈悲，才是对善良人的最大不公。

庄锋摆手：“没必要谢，帮你是贫道的责任。”

有条件的前提下，帮助天庭册封的土地神，永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某种意义上，这就是给天庭面子。

土地神吩咐跪拜的众人站起身。

大地之神的命令，部落人自然不敢违抗。

尽管土地神没出手，然而神王管辖所有神灵，这是疯狂之神昨晚亲口说的。分析一下，也说得通。对付一群奴隶贩子，何须神王亲自动手？

当然了，庄锋的手段，跟他们心目中的神灵有差异。

天神出手，应该电闪雷鸣才对。

不过考虑到“疯狂”之神的名号，或许亲自动手杀人，是疯狂之神的特殊嗜好吧。比如狩猎之神偶尔会亲手捕猎，说白了也是兴趣爱好嘛。

土地神开口道：“奴隶贩子杀你们的族人，抓你们做奴隶，本神救援不及时，我给诸位道歉。”

部落人面面相觑。

神灵竟然给凡人道歉，疯了吗？这完全不符合神灵基本法啊！

“我不是你们想的神。”土地神满脸恳切，“庄道长——哦，就是疯狂先生，也不是神灵，他是一位道士。道士听不懂？类似于僧侣。”

庄锋也被土地神说愣了。

道爷昨晚好不容易忽悠住部落人，你这老头儿现在自己把真相揭穿，几个意思啊？

“尊敬的神王大人，您在跟子民开玩笑吧？”有部落战士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您不是大地之神，为何昨晚能飞上天空，还能发光？”

土地神苦口婆心解释：“我是神，但不是你们传说中的神灵。飞天、发光，那些都是我的法术。”

“那您是什么神？”

“呃……”

土地神被问住了。

按国际通用的翻译法则，土地神可以被翻译成“村庄守护神”、“小精灵”，甚至“小鬼”。但在土地神看来，那些翻译都不准确。

他的地盘是一整个国家，比村庄可大多了。他是天庭册封的正式神仙，怎能跟精灵、小鬼相提并论？

翻译成“土地的神”，才符合他的身份。

那么问题来了，土地的神，可不就是大地之神嘛。

庄锋嘿嘿笑：“我们出家人不打诳语哒，贫道说你是大地之神，一开始就没忽悠他们哦。”

土地神叹口气，只好给部落人解释，他和草原传说中的神灵，具体有什么本质区别。最大的不同，当然是职责。天神只接受供奉，不承担责任。土地神则不同，他是天庭派来草原，守护百姓的。

遗憾的是，解释的效果非常不好。

部落人可以抛弃信仰，但天神的形象代代流传，在他们心目中根深蒂固。

就像在华夏人的印象里，太上老君是一个慈祥、偶尔还会被某猴子欺负的老头儿，浑然不管他其实是道祖，所有修行人的祖师爷。

土地神越解释，感觉越不对劲。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当初他初来乍到，也曾经试图以真诚和慈悲感化草原部落。结果呢？最终他一个信徒都没发展到，只能悲催的每天睡大觉、闲逛。

草原人不喜欢慈悲，他们崇拜强者。

神灵，就应该是强大的、威严的、残暴甚至疯狂不可理喻的。

土地神猛然发觉，继续解释下去，神灵的不可欺形象越来越淡，一个好欺负、烂好人老头儿的形象则变得越来越清晰，最后恐怕会和从前一样失败。

土地神惊出一头冷汗。

好险！

“罢了，本神懒得跟你们解释。”土地神收起真诚，摆出威严，“我和疯狂之神还要去惩罚奴隶集团，没时间浪费在你们一群凡人身上。现在，请疯狂之神对你们进行安排吧。”

部落人纷纷低头表示顺服。

心中涌起阵阵喜悦。

不，跟惩罚奴隶集团没关系。

部落人心想，大地之神的考验，我们过关啦！

说什么不是神灵，还说什么疯狂之神是僧侣，那些话都是天神对凡人信仰的考验，真以为我们不懂？神灵就喜欢这样戏弄凡人，祖先们早留下宝贵经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