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啥?”
“兔子。”
“咻!”
“又是啥?”
“草孟子。”
......
这样的对话不断的重复,我们身前不断有东西经过,不过都是些小型啮齿动物,连狍子、鹿这样的动物都没有见到过。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浓雾终于慢慢变淡,等到晌午的时候,雾气基本上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是因为这雾气,我们的脚程被拖慢了很多,一上午也不过才走出五六公里,按照这样的速度,光是走出百草沟就得三四天的时间。
“坐下歇歇吧!”
每次休息都是我先发话,两个人响应,此时,我们站的地方,虽然也遍是野草,但却都是些矮草,甚至能够看到地皮,所以,在这儿休息再合适不过,四周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发觉。
“八爷,那......那好像......好像......”。
吃过了饭,我们坐着打算再休息十几分钟再继续赶路,就在这个当口,一直极少说话的静玄忽然指着前面的一处草丛说道,但是支支吾吾,磕磕巴巴。
“小玄子,你说话清楚点,好像啥?”
“好像......好像蠡虎揦子。”
蠡虎揦子?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我早心里将这四个字反复的念了几遍,的确很熟悉,我肯定听过,不过到底是在哪,一时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玄子,你是听故事听多了吧,那东西早就绝种好多年了,真是......八......八爷,好像真的是......蠡虎揦子!”
鲁文原本还在笑话静玄,但突然间也变得磕巴起来,用手指着静玄之前指着的方向,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摇摇晃晃的出现了一个身影,身高两米有余,通体黄棕色,脖子细长,乍一看,跟恐龙有些相似。
恐龙?
我再次仔细看过去,娘的,我说怎么那么熟悉,这不是我之前在大云山的树林里遇到的那一家三口吗?
当初和这一家三口血战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东西,师叔不是说,这从西是变异的吗,如果是变异的东西,不可能数量太多吧,而且大云山距离此处尚且有很大一段距离,这只蠡虎揦子是百草沟土生土长的,还是外来户呢?
“八爷,你......你见过这东西?”
可能是看到我并没有表现出惊奇,鲁文开口问道,我就说这小子聪明,只是有些时候这聪明没放在正道儿上。
“不仅见过,而且见过三只。”
“三只?我的姥姥四舅妈,八爷,我这不是听错了吧?”
“你没听错,不仅如此,我还杀了两只。”
“咳咳咳......八爷,不带这么玩的,太惊险刺激了吧,杀了两只?用啥杀的?”
鲁文是绝对合格的话唠,刚才还战战兢兢呢,现在一听到我说杀了两只蠡虎揦子,双眼立刻放光,好像前面的那只蠡虎揦子已经从大象变成了小蚂蚁,不值一提。
“你想知道?”
“想啊,当然想知道,这大家伙比头大象都不差,你是咋杀的,而且还杀俩,说说,说说!”
鲁文有些兴奋,两只手在胸前搓来搓去,就差抓耳挠腮了,我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静玄,这孩子也是一脸的期待,看来有句话说的还真对,每个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英雄,这个英雄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别人,至少这种英雄情结是相同的。
“那就看看这只蠡虎揦子想要干啥吧?”
其实交过手就知道了,这蠡虎揦子就是看着吓人,其实除了力气大、跑的速度快之外,并不是多吓人,至少我有底气这么说。
鲁文好像也知道了我的意思,屏住呼吸盯着那只蠡虎揦子的动向。
按照我的经验,这应该是只幼年的蠡虎揦子,身量虽然不小,但是眼神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两只成年蠡虎揦子,明显要温顺的多,说实话,我倒不是非要逞英雄,我们才刚进入百草沟,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低调,保存实力,所以,我盯着这蠡虎揦子,满心希望它最好掉头离开,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事与愿违,这蠡虎揦子站在草丛里,看着我们的方向,起初还有些犹豫,片刻之后,庞大的身子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哟呵,这家伙竟然多长了一条腿。
不过也不难理解,这怪物本来就是变异的物种,能繁殖就已经很让人震惊了,至于繁殖出来的后代身体是不是正常、健全还真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眼看着这蠡虎揦子一步步的朝着我们走过来,看来,今儿这英雄我是非当不可了。
我从背包里抽出来一把巴掌长短的薄刃刀,然后又抓了一把干黑琅。
“八爷,咋不用这家伙?”
鲁文用手在汤姆森上指了一下,我不是没想过用汤姆森,但是蠡虎揦子皮糙肉厚,我之前吃过这种亏,而且,我看了看四周,汤姆森发出的声音会不会惊动隐藏在这草丛中其他的东西呢?
“来了来了,八爷,来了!”
蠡虎揦子距离我们的距离只有不到四米远了,鲁文不断的在原地跺脚搓手,脸上冒光,怎么看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儿,分明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呼噜呼噜。”
近在咫尺的蠡虎揦子忽然停住不走了,脖子扬起,喉咙里发出一阵好像打饱嗝一样的声音,铜铃大小的眼睛看着我们。
静玄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边,手里还抓着一把柴刀,略显稚气的脸上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我心里不由得一暖,与此同时,想起了华子,跟静玄差不多大的年纪,也是长着这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当夜知道祖坟被撅的夜里,我让他留在家里不要跟着去,他却偷偷的挤上了车。
结果,花一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绽放就凋零在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墓室里,尸骨皆无。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了,并不是忘记了,只是因为太沉重,太愧疚,不敢轻易的想起来,只要有一日没有将孤狼以及那些幕后黑手挖出来,我就一日没有脸面见他们。
蠡虎揦子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之后还是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四肢落在地上,地面跟着震颤。
来吧,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一程,送你去见你的那两个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