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这东市又接连问了几家,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缺粮限购。
缺粮但价格不涨,这就奇怪了,以往经验如果市面真是粮食短缺,伴着的肯定是哄抬物价,不可能他们抬了两层的价格,市面还这样稳定,这其中定有缘由。
柳一宝和路管家分析的很对,他们是把问题想的简单了,以为在这大镜门,只要有钱,就一定能把事办成,殊不知在这动荡年月,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胶着,岂容他一个外人兴风作雨。
当下柳一宝确实没法子了,他不敢再耽搁,回了车马店带足了银两便赶往故交景家山的住处,现在也只有他能帮上忙了。
景家,是大镜门的名门望族,曾往宫里送了几位娘娘,虽说现在家道没落,但黑白两道还是能说上话的。柳一宝年轻的时候,来大镜门做生意,偶然的机会结识了景家的少爷景家山,那会他还是一个公子哥,如今多年过去,听说他现在已经是景家的当家人了。
这次柳一宝只带了康守业一个人,爷俩随着景家总管到了景府的后花园,一路走来,守业算是彻底开眼了,从景府门口两座威严的石刻狮子开始,再到这曲折优雅的回廊,边边角角、花花草草,无不透者贵族的精致气息。守业心想,这还只是一个皇家外戚,就已经让他如此惊讶了,感情那紫禁城不得让他惊掉下巴晕死过去呀!
在客房见了景家山,守业心情反倒平静了,这老头和柳一宝年龄相仿,圆脸阔眉,生的一副好身板,体宽形胖,微微一笑显得平易近人。
“柳兄,近来可好?”
景家山一边问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守业站在一旁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但眼睛却没退却,和景家山的目光不时交集一下。
“嘿,老喽!这老寒腿多走几步就疼,年轻时候落下的毛病,现在都找来了!”
景家山目光投向柳一宝的老寒腿,没多想立刻给管家说道:“管家,去把我那治风湿的膏药拿几幅过来”
“都一样,我这老腰也是,只要赶个天阴下雨就疼,不过最近寻的这个郎中开的方子还挺管用,先给你带几幅试试效果!”
柳一宝笑的高兴,点了点头。
守业从二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的关系还算不错,不是普通的嘘寒问暖。
看着管家出去了,景家山继续问道:“这次找我所谓何事呀?”
“不瞒哥哥,这次前来拜访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景家山示意他继续。
“我这刚接了个筹粮的买卖,这主家要的急而且量大,我那包头城地小实在腾不出,只好来这大镜门碰碰运气了,可谁曾想?”
柳一宝面露愁容,叹了口气。
“怎么,是受难钱上了?”
“这就不是钱的事,是有钱咱没地花!”
“你小子,大人在谈事,乱插什么嘴!”
“哥哥,这是我一远房外甥,不懂规矩,您别往心里去!”柳一宝赶紧解释,结果守业嗓子眼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碍事,柳兄、你让他继续说!”
康守业看看柳一宝,既然景家山发话了,柳一宝也便不再拦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这次,我们把价格都提了两层,结果去那市场上一问,家家都在按原价在卖,可就是说没粮!这不明摆着撒谎么,都说物以稀为贵,果真没粮,那价格还不得涨翻了天呀!”
康守业讲的头头是道,景家山也认真听着,脸上的笑容说明他对这个少年很是认可的。
守业讲完,景家山问道:“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康守业,虚岁12”守业答道。
“是和我那孙子一个年龄!”
“得,都说英雄出少年啊,咱们这老头子是得挪位了!”
柳一宝也笑着,但不能过分张扬,他对于这个未来的女婿目前是充满了期望,将来这柳家说不定就给他了。
说罢,刚好管家拿着药盒进来了,景家山接过来,打开药箱推给了柳一宝。
药味十足,是一种很难描述的香味,麝香、当归,柳一宝一时猜不上来,只好连连答谢。
忽然外面一阵铃铛的声音,清脆伴着少年爽朗的笑声。
“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又在捣鼓他那自行车!”
自行车,守业听过,但从未见过实物,他不由好奇的望向窗外。
“口若,管家你带着守业出去找我那孙儿去吧,小孩子们之间还是有话!”
管家应了一声,便带着康守业出去了。
这就是自行车啊?两个铁轮子,车把在太阳下面闪着金属的光泽,“铃铃”响声是从把上一个圆形的物件里发出来的,如此美妙悦耳。
还来不及欣赏,轮子便到了守业脚前,守业望着车轮出神。忽然一个白净厚实的手伸到了面前。
“你好,我叫景琪!”